第二百九十五章 尋石西行百萬里
伴隨着兩個淺坑的形成,李秋手中的斗天鏡與勺子竟然被吸引着,慢慢地飄到了相應的凹坑之中。
“咔嚓、咔嚓”兩聲,彷彿鑰匙打開了一把巨鎖,齒輪鬆開了一樣,四五十丈的巨型法陣猛地一震,整個鬼城都搖晃了一下。
而無論在鬼城之中,還是在外面沙漠中的修士們,都明顯地感覺了一股巨大的震動。
兩束白光自斗天鏡、勺子旁邊的古木上飛出,直直射入下面的深淵之中。
頓時深淵之中出現了兩段幻像,一段好像是男人們正在追逐着一個體型極為雄壯的巨蛇一般的獵物;一段則是許多人跪在地上,朝着一個祭壇在膜拜。
每段幻像都大概只有幾個呼吸時間長短,隨後便開始重複起來。
李秋站在那裏認真看完了兩段幻像,卻不知其所以然。
這些都是古時人們茹毛飲血時期的真實寫照,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他現在的興趣主要集中在自己的兩件法寶上面——斗天鏡與白勺。
很明顯,這個巨大的法陣要想激活,自己的兩件法寶絕對是條件之二。
他想了想,覺得還是暫時放棄激發這個巨大法陣為好。因為在不可知之地中,斗天鏡對抗天雷的神威仍然歷歷在目,李秋覺得自己無論是結丹還是化嬰,都離不開斗天鏡的這個神通了。
試想一下,別的修士在面對煌煌天威心膽俱裂之時,而他則拿着斗天鏡,在渡劫之時隨意地朝着天雷一照,頓時天雷退避三舍,朵朵烏雲開……
意淫了一會兒,李秋意識到自己想遠了。自己要想結丹成功,必須要提升自己的資質,而霸王紫金柳的催熟需要至少五年的時間,在此之前,他需要湊齊至少十萬枚高階靈石。
十萬枚!
高階靈石!
七個字,每個字都重逾千鈞。
他非常明白,要湊夠這十數萬的高階靈石,一定不是一年半載就可以實現的。說不定耗時三年五載也有可能。
這樣算,整個結丹的過程,要以十年計,這還不包含閉關的時間,李秋再急也是無用。
李秋打定主意,接下來就是一門心思的弄靈石,不湊夠十萬高階靈石絕不罷休。
於是,他飛上了法陣上方,將上面的斗天鏡與白勺硬生生取了下來。
而這一次,勺子似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不再指向這裏了。李秋試了幾次,東南西北方,勺子都有指向。似乎這勺子只為帶自己來到這裏。
李秋嘆了一口氣,這一次來鬼城,自己是空手而歸了,於是便強行將兩樣法寶收入儲物袋,隨後朝着那處小型傳送法陣走去……
果然,李秋再次被傳送到了天西草原。
而體型巨大的獨角龍羚和青青很快就被李秋找到了,隨後兩人一獸團聚在了一起。
青青問起公子的收穫,李秋嘆息道:“這鏡子把我帶到了一處傳送法陣跟前,除了我手裏的斗天鏡和勺子,還需要至少六件寶物才能激發。唉,我在想,我如果有了六件寶物,還激發這法陣幹什麼,六件法寶,那可是法寶啊,不是法器,誰捨得用來激發一個傳送法陣。”
青青道:“難道那法陣沒有任何提示,比如圖形、樣貌或者凹痕?我們將來也好心中有數,萬一遇到了也不容易錯過。”
李秋搖頭無奈道:“讓人生氣的就是這裏,那法陣只有一般無二的凹槽,今日被激發的兩個,還是因為我帶着斗天鏡與白勺湊到跟前,非常僥倖的激發地。”
青青訝然道:“難道說,誰也不知道其他六件激發法陣所需要的到底是何東西嗎?這可怎麼辦,天下之大,沒有目的的尋找,根本就是大海撈針一樣。”
李秋道:“所以,這法陣應該幾千年沒被激發了。用八件法寶來激發的法陣,難道那法陣後面是仙界不成!暫時先不管這些了,我們先回東君島,好好謀劃一下,接下來,我得外出尋找靈石了。”
兩人於是便回了東君島。
將個惹禍精交到結義兄長手中之後,李秋便與青青商議尋找靈石之事。
靈石的獲得無外呼三種途徑:靈石礦脈;殺人奪寶;交易。這三種途徑之中,靈石礦脈獲得靈石最快,當然也最難;其次是殺人奪寶;再次是交易。
目前以東君島為出發點,李秋還有兩個方向沒有深入過。一個是正北方,不過三千里之外就是會仙洞的地盤,再過三千里后,便是極北,那裏應該不是雪山就是冰凍的海域,李秋還沒有涉足。
另一個地方便是極西之地。目前李秋最遠也只是到達了俱蘭沙漠的鬼城,再往西還沒有去過。聽七寶玄蛇講起過,再往西便是瀚海,當時被十方絕殺陣擊殺的五人便是從極西瀚海里的某處出發,一路向東,走了三年才到了東君島。
另外,在極西瀚海的邊緣,應該也是海域,那裏就離着金蛇島不遠了。
所以李秋打算一路向西,走上幾年,去那裏看看,是否能夠尋到什麼機緣。
他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沒有說,那就是,在金蛇島向北不知多少萬里的某處,是水靈門的領地。
水靈門,林琪兒的宗門。
他希望能去林琪兒的宗門之中看上一看。
百萬里之遙,要行數年。這個打算立刻遭到了青青的反對,堅決反對的那種。
“公子看來真是厭棄妾身了,先是斷了魂契,現在又要遠離數年,還不讓妾身跟隨,公子不如直接將妾身趕出東君島算了。”
李秋又開始頭疼,怎麼青青現在也跟薄恨學得一樣,動輒就拿“厭棄”“喜新厭舊”來誤解他的意思。
“青青,你啊,怎麼現在總是誤會我的意思,真是氣煞我也。你不想一想,一走數年,這東君島有我太多的秘密,必須找一個我絕對信任的人在鎮守,我才能放心出去尋覓靈石,這個人除了你還有誰能當此重任?況且,七寶玄蛇就算神通不如你,但是畢竟也算一個金丹高手,關鍵時候能夠幫得上忙。我還有六隻金蛇,都是築基境末期修為,還有庚金針、玄火劍等極品法器,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這番話說出,終於讓青青的臉色稍霽,而她也不得不承認,東君島沒有人鎮守的確不行。可她實在是擔心公子安危,於是連忙在儲物袋裏翻找了一番,然而所有的法器都是李秋不能使用的,最後她竟然將林琪兒贈給她的那根狂鳥尾羽取出,遞給了李秋。
李秋一看是此物,不由笑道:“這寶物在不可知之地時我已經試過了,根本無用。想來這法寶對修為有着極為嚴苛的要求,沒有金丹境以上修為根本無法駕馭,你還是留在自己手裏使用吧。”
隨後青青又將身上的靈石全都取出,要交給李秋,讓他帶走。
李秋再次大搖其頭:“不可。此時東君島有兩重護島陣法相守,極耗靈石,這些靈石你還是留着自己使用。我身上的靈石已經足夠了。”
青青又道:“就算公子不要靈石和狂鳥尾羽,是不是讓兄長跟你同去……”
李秋想了想,仍搖頭說道:“兄長雖然長於破開罡風,但其實修為有限。此去極西瀚海,並沒有多少罡風阻攔,就不勞煩他了。”
眼看李秋什麼都不想帶,青青還想要再勸,被李秋阻止道:“勿要再勸。你也知曉,我的資質低劣,不可知之地我已經試着結丹一次,結果你也看到了,差點殞命當場。現在我雖然找到了霸王紫金柳,但是只有不到千年年份,根本不堪一用。只有找到了足夠多的靈石,讓九幽燈火催熟后,才能合葯煉丹,提升資質,我才能夠有那麼一絲機會結丹成功。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我永遠止步於築基末期么?”
說道這裏,李秋的口氣不自覺的嚴厲起來。
自此,青青已然知曉無法再勸,只好含淚答應公子西行。
這一次,李秋並不拖泥帶水,天色一亮,立刻動身。
男兒心懷四方,佳人鳳帷守望!
李秋飛離東君島,並不回首。
他將七寶玄蛇放出,讓它代為駕馭虛天梭,同時交代給它七殺令:
阻路者殺!
偷窺者殺!
偷襲者殺!
尋仇者殺!
不敬者殺!
邪修者殺!
想要奪寶者殺!
此七條者,犯一者皆可殺之,不必告知他。不過殺掉后需要將他們的儲物袋全都收回來。
七殺令一出,七寶玄蛇頓時心驚膽戰,有些惶恐不安起來。他不明白一向有些婦人之仁的公子,此時變得如此嗜殺。若是照着這七條去執行,幾乎遇到的所有的修士,只要修為不是金丹境的,都難逃一死。
不過,七殺令對它也是有好處的。李秋同意七寶玄蛇在將這些人殺掉后,將他們的魂魄吞噬掉,以此來增加自己的修為。
交代完了之後,李秋便開始閉目、閉神、閉識,心外無物!
兩個月後,當李秋睜開眼睛時,眼前已經堆放了近三十個儲物袋了。
李秋還以為這老蛇在短短兩個月裏竟然擊殺了接近三十個修士。而據老蛇所說,沒有這麼多,只有十幾個,之所以會出現三十個儲物袋,則是因為其中一個稍微有點修為的修士,被它擊殺之後在其身上發現了十幾個儲物袋。
不用想也知道,那位倒霉的修士之前一定是位殺人奪寶的行家裏手。
七寶玄蛇說起此人是在鬼城附近被他擊殺時,李秋立刻便相信了七寶玄蛇的說辭。那個地方本就魚龍混雜,稍微將好點的法器露出來,立刻就會遭到圍攻。他當時就一怒之下殺了八九人。
三十個儲物袋中,李秋最關注的自然就是靈石。然後令李秋失望的是,這麼多儲物袋,竟然只湊了三萬多中品靈石,高階靈石只有不到千枚。
不過各色的法器倒是不少,其中有些成色也算不錯。只是李秋自從有了斗天鏡這種法寶之後,已經眼高於頂,尋常法器看不大上了,除了靈石之外,這些東西甚至都沒有認真檢看的心思,被他隨意的收在了儲物袋中。
隨後他便陷入了沉思。
殺了十幾個人,才得了一千枚高階靈石,看來殺人奪寶這事需要從長計議了。尋常的修士就是殺了也沒有多少靈石可撈。
虛天梭在半空飛馳,李秋不禁想起了那五個闖入十方絕殺陣的倒霉之人,“犬奴湖”,嗯,是叫這個名字。
五個人為了飛出極西瀚海,歷經三年才堪堪走出,可見他們當時身上所攜帶的靈石數量,一定多的驚人。
只是他這一次去的重點是金蛇島和水靈門,極西瀚海只有等到下一次遊歷了。
而過了俱蘭沙漠之後,李秋的眼前非常突兀地,出現了橫亘南北的山脈。
這山脈的高度與狼馬山差不許多,最高處也不過三千丈。但是李秋看得出來,山脈極為悠長,它就像是一道分界線,將極西瀚海與俱蘭沙漠徹底分割開來。
這處山脈並不在李秋看過的典籍中有提及,他也未曾從其他修士的嘴中聽說過。料想這裏只是尋常之地,沒有靈草,沒有靈氣,而因為地處沙漠地帶,甚至連草木都沒有幾棵。
而就算是在這裏,也有修士存在。
接近金丹境修為的強大神識,讓李秋遠遠地便發現了他們。
這些人有五個,只有一個是築基境中期修為,其他四個都是鍊氣期,此時正在一處山峰上的山洞中休息。這些人並不符合七殺令中的任何一條,因此七寶玄蛇見公子並沒有動手的意思,便要繼續向前穿過山脈。
然而,這些人的談話內容,引起了李秋的注意。
其中一個年紀有些小的少年人,臉色像是極為不滿,抱怨着對一個大鬍子的中年人說道:“師父,咱們霧隱宗也算一個不小的門派,憑什麼聽一個女人的命令。會仙洞的人也實在太狂妄了些,就憑一張破地圖,就讓我們為他們賣命……”
大鬍子的中年人連忙捂住了少年人的嘴巴,還朝着洞外左右上下再看了一遍,確認無人後才放開了手。如此作為,像是怕極了會仙洞。
其他三個弟子見此情形,也是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中年人這才回到洞中,一屁股坐在地上,就着地上的篝火,一邊烤着手,一邊嘆息道:
“我們霧隱宗身處北海高原,離此幾萬里,本就人跡罕至,再加上冰川寒苦,所以這些年來人才凋零。雖然宗主嘔心瀝血,這些年咱們宗也不過一百多個弟子,還大多是鍊氣期的修為。至於金丹境,只有宗主一人而已。築基期只有我與你們的三師叔與七師叔,總共三個。那女人雖然只有築基境初期修為,但是她的背後可是有會仙洞為她撐腰。會仙洞是什麼勢力,那是天北最大的一夥勢力了,據說金丹境的修士都不下三個,築基境數以百計,若不是他們沒有化嬰境修士,早就敢跟天南的八大宗門掰掰手腕子了。這樣的實力,咱們霧隱門可是惹不起啊。”
那少年一臉的不服氣,咬牙切齒道:“我可不怕他們。那瀚海之中據說遠不可及,有百萬里之遙。她只給了一張破地圖,上面什麼路途都沒有標示,就畫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還美其名曰讓我們捷足先登,我看,這分明就是讓我們做探路的替死鬼。危險讓我們去趟,好處讓他們去得,我呸!”
大鬍子中年人道:“我們又何嘗不知,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何況他們答應事成后給我們兩萬枚中品靈石。兩萬枚啊,足夠我們宗門使用十年的了。”
一說到靈石,四個鍊氣弟子頓時沒有了聲音。北海高原地處天北,不但寒苦,靈石也是異常匱乏,他這個當師傅的,身上滿打滿算只有十枚中品靈石。而這四個年輕弟子,每人身上不過五枚下品靈石罷了。
“大鬍子”繼續說道:“不過,這一次也算是對你們的一次歷練。北海寒苦,而這裏地處沙漠,又與宗門不同。你們能忍得了寒苦,不一定能忍受這裏的炎熱酷毒,修鍊自是應該迎難而上才對。你們要記住,過了這高山,再向難走就進入了瀚海的範圍,務必要打起精神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凡事不可冒頭,跟在為師身後即可。若是為師真的出了危險,你們也不要執着於仇恨,趕緊退走才是正理……”
一番話說得四個弟子眼眶頓時泛紅,那少年哽咽道:“師父,你這是要教我們做那不忠不孝之人么?”
“大鬍子”慨嘆一聲道:“靈均,你在眾多弟子之中算是資質最好的一個了。但是你也要學會審時度勢才對,要記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霧隱門立宗艱難啊。宗主的辛勞我都看在眼裏。但是你萬萬要記住,一個宗門的強大,一定不是地盤有多大,法寶有多少,而是要有人,特別修為高的人。知道么,會仙洞的築基境弟子數百,比天南的八大宗門的某些門派都多,可是有什麼用呢?八大宗門都有化嬰境的大高能坐鎮,有的還不止一個。所以其他的中小宗門只能俯首而已。會仙洞也只能在天北吃風雪,不敢南下一步。所以,咱們霧隱門想要壯大,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保留有用之軀,將來若是有一天能夠結丹,甚至化嬰,那麼說不定天南的土地上,就有咱們霧隱門的一席之地啊。”
四個弟子立刻為師父的話所激勵,少年人更是激動不已,跪倒在地,指天為誓道:“我靈均一定刻苦修鍊,不負師父期望。總有一天,我定要結丹、化嬰……”
他停頓了一下,終於下了決心,接着大聲說道:“……將會仙洞徹底剷除!”
此話一出,大鬍子當場被嚇得變了臉色,他立刻再次捂緊了少年的嘴巴,然後跑到洞口張望起來。
沒人。
“以後可不敢再說這樣的話了,若是讓會仙洞那幫活閻王聽到了,咱們霧隱宗……”
就在這時,只聽一個妖魅的女人聲音傳了過來:
“喲,是哪個想要剷除我們會仙洞啊,站出來,讓我瞧瞧,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大鬍子頓覺不妙,趕緊將少年人扯到身後,隨即按着他跪了下來。
洞口處,一個拿着團扇的妖艷女子走了進來,在她的身後,則跟着兩名護從,皆是築基境末期修為。
妖艷女子將團扇扇了幾下,朝一旁的護從示意了一下,一個護從就過去將大鬍子身後的少年人拖了出來,狠狠地摔在了女子的腳下。
妖艷女子走過去,用團扇托起少年稚嫩的臉龐,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冷哼了一聲道:“喲,多英俊的少年人,若是將來築基后,不知要迷倒多少女修。唉,為了女人的清譽,你還是死了吧!”
說完就朝護從揚了揚脖子,那護從接着就將手中的飛劍抬起,想要刺破少年人的丹田。
大鬍子中年人連忙跪着爬到女子身邊,抱住她的一隻腳,苦苦哀求道:“解大人,小孩子家家的口無遮攔,胡亂說些狂妄的話,你何必當真。就算是我,當年剛剛入道的時候,還想着要打遍天下無敵手來着,現在想想,不過是坐井觀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而已。你大人有大量,饒了這孩子一命吧。”
說完,便在地上邦邦的磕起頭來。
一個築基中期的男子,朝着只有初期修為的女子磕頭求饒,場面多少有些悲涼。
那女子嫌惡地將他一腳踢開,卻也任憑他磕個不停。
大鬍子中年人不敢用任何的法術,就那樣用皮肉之軀磕頭不停,邦邦作響,直到地上的鮮血越聚越多,開始如小蛇般蜿蜒遊走,妖艷女子才心滿意足,懶懶地說道:“罷了,我也念他年少不懂事,就殺他了。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既然他口吐狂言,就割了他的舌頭,以儆效尤。”
那少年時大鬍子的得意弟子,平時大鬍子最是疼愛他,哪裏肯讓他受這樣的罪過和折辱。若真是割了他的舌頭,只怕少年當場就會拔劍自殺。然而他也聽說過這女人的狠辣,知曉自己今天這一關是絕難輕易度過了。
“解大人,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我既然是他的師父,這父、師二字全佔了,他的罪過自然也應該由我來承擔。不如,就讓我自斷一臂如何?”
說著,在四個弟子震驚的目光中,大鬍子用飛劍將自己的左臂狠狠地切了下來。
“師父……”
四個弟子哭喊一聲,撲了上去,斷臂出噴出的鮮血頓時沾染了他們一身。
那少年見對方欺人太甚,早已到了爆發的邊緣,剛要拔劍與對方死戰,卻被早有預料的大鬍子一掌拍暈。
妖艷女子這才滿意地拍拍手,大笑着說道:“好一幅師慈子孝,罷了,這一次就饒了你們。以後再敢胡亂說話,就不是一條胳膊這麼簡單了。會仙洞有的是辦法看到你們在幹什麼,聽到你們在說什麼。”
說罷,她便示意護從撿起地上的斷臂帶走,隨後便飛離了山洞。
李秋皺了皺眉頭,暗嘆這女子的狠辣。這女人將斷臂拿走,擺明就是不給那個大鬍子重新接骨的機會了。這個大鬍子今後只能以一臂示人了。
李秋道:“老蛇,你去處理一下。我讓妙妙助你。”
七寶玄蛇聞弦音而知雅意,立刻心領神會,只是不解地說道:“幾個築基境,還不放在老夫眼裏。我一人去就可以。”
李秋道:“你的修為高深,我自然放心。只是須得提防他們的傳音符,萬一有什麼萬里傳音符,讓妙妙在東北方提前等着,也好截獲。”
七寶玄蛇知曉會仙洞的總壇就在東北方,對於公子思慮的周全自然又是一頓馬屁拍上。隨後便動身前去追那幾個人去了。
山洞之中,大鬍子取出傷葯塗於傷口,終於止住了血勢。少年人也從昏迷中悠悠醒來。
“師父,你的胳膊……”少年人看到師父一條手臂自肩部齊削而斷,不禁再次被從中來,大哭出聲。
“不要哭了。一條手臂而已,不妨礙我操控飛劍、施展法術。靈均,今後切記,禍從口出啊。”
少年人似是寧折不彎的性子,聽師父如此教訓,只是陌聲不語。
“唉”,大鬍子深深地嘆息一聲,這個徒弟哪裏都好,就是脾性太過剛硬,不懂得變通和示弱。
“你難道看不清楚么,三個築基境啊,她的兩個護從都是末期修為,頃刻之間就能將我們師徒五人斬殺殆盡。你倒是出了一口氣,可是徒勞無益啊,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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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臉色這才變了,他年紀輕輕,當時一股血勇上頭,只想跟對方拼個你死我活,哪裏顧得了那麼多。現在經師父一說,這才明白自己有些莽撞了。
“師父,我只是不明白,這裏本是荒蕪之地,他們是怎麼這麼快找到我們的,而且對我們的談話知道的這麼清楚?”
大鬍子霍然一驚,思索了一會,這才用僅剩的那隻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副殘破的地圖,那地圖的材質似乎是某種獸皮,上面如少年人之前所說,只有一個圓圓地黑洞,像是一個巢穴。除了這個巢穴以外,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了。路徑,樹木,山川,河流等,一概沒有。
不過他不是在看圖上的內容,而是將這地圖翻來覆去的的觀瞧,又用神識探查其中的靈力波動。
然而,他端詳了一刻鐘,也沒有看出什麼所以然來。
但是他知道,這地圖一定有蹊蹺。會仙洞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憑藉此圖找到他們的,並且藏在一邊,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他將地圖重新鋪在地上,讓四個弟子仔細觀看一番,隨後便找來了五六枚玉簡拼在一起,讓弟子們將圖上的內容,都一一刻在了玉簡上,直到他確認沒有一點疏漏之後,他才將玉簡收好,而將那地鋪扔到山洞中的角落中。
“師父,你懷疑?”少年人瞅了一眼角落裏的地圖,輕聲問師父道。
大鬍子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道:“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趕路。那人只說地點就在這山脈的正南方,可是有多遠卻沒有說。休息好了,咱們早日找到那地方,探明虛實,就能早日交差,這樣才能回到宗門。”
少年人這才依言開始調息,只是,他在心中,暗暗發下了自己的誓言。這一次與上一次不同,他是對着自己的心魔發的。
七寶玄蛇回來了。
果然不出公子所料,那妖艷女子在自己隕落之前,激發了萬里符想要向會仙洞報信,可惜被早有準備的妙妙截獲。
三個儲物袋,中品靈石五萬枚,高階靈石共四千五百枚。
李秋心情大好。
看來會仙洞的人,果然都是豪富之輩。三個人的身上就有接近五千枚高階靈石,離他十萬枚的目標大大的前進了一步。
李秋對於其中的法器、法訣之類的仍然不感興趣。這些東西他暫時也不想拿出來示於人前。原因很簡單,三個會仙洞的築基弟子消失了,這不是一件小事,會仙洞一定會有人查探此事的。若是自己擅自動用這些法器,被有些人認出了,可就是大麻煩了。
他想在其中翻檢一番,試試能否找到大還魂丹之類的療傷神葯,結果讓他很失望,三個儲物袋都沒有這樣的東西。不禁如此,他還發現了一個問題:三個人的儲物袋靈石很多,但是其他的東西偏少,法器之類的其實也就是上品法器的材質,並不算好。
不過,那條斷臂卻被李秋找到了。
李秋正在思索怎麼處理,七寶玄蛇湊了上來,一揮手,一道陰魂便出現在了面前,正是那個妖艷女子。
女子一現身,再次看到了擊殺自己的七寶玄蛇,此時她已然明白了對方是金丹境的強者,卻並不害怕,甚至叫囂着:“你們最好自爆丹田而死,否則等到會仙洞查到你們,定會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卻是七寶玄蛇給她施加了禁制,不讓她說話了。
李秋不解,之前被擊殺的修士,他們的魂魄都被七寶玄蛇吞噬了,為何這一次獨留下這女人的陰魂?
“公子,我看這妖婦大小是個頭目,應該知道些宗門裏的內情,因此想要對她施展搜魂術,你看……”
想到了這女人的狠辣,李秋便點點頭道:“可以。不過將她帶得遠一些,我不想聽她說話。”
七寶玄蛇瞭然,隨後便飛去了遠處。半個時辰后便回來了。
“如何,可有什麼有用的消息?”李秋指的自然是奪魂后的結果。
七寶玄蛇又賣起了關子:“不知公子是想聽哪個消息,這一次老夫獲得的消息可是不少。”
李秋來了興趣,笑道:“噢,看來你這一次收穫不少。一一說來我聽。”
七寶玄蛇湊上來,一臉神秘地說道:“公子,會仙洞與妖族有勾結!”
“啊?”李秋有些不敢置信,下意識的又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會仙洞舉辦的鑒寶大會,那些拍品之中有很多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寶,根本不是什麼海外的修士委託他們拍賣,而是妖族跟會仙洞進行了交換。”
“交換什麼,靈石?”李秋心頭一緊,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是靈石。公子,會仙洞交換的是狂鳥和霸王紫金柳。聽那妖婦的意思,妖族那邊已經得到了狂鳥,現在正在到處搜尋霸王紫金柳的蹤跡!”
李秋聽了不由一驚!
他記得,林琪兒曾經對他講過,她的宗門是水靈門,是以豢養靈獸為長的門派,有一個內奸似乎就盜走了狂鳥,而且還想將她殺死滅口。若是將這兩件事情聯繫起來的話,那個叫做蚃雍的內賊,現在已經投靠了妖族了。
狂鳥和霸王紫金柳的功效,李秋非常的清楚。那是可以提升資質的寶物。而妖族尋找這兩樣寶物,目的無外乎就是為了提升某些妖族的資質,進而……
李秋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覺得妖族在佈置一個極大的棋局,而目的正是天南的八大宗門。
這種對於妖族的警惕之心,其實李秋一直保持着。他不但告訴了宗門,希望引起他們的重視,另一方面,自己也在外遊歷的同時,也從來不放過妖族的蛛絲馬跡。
然而,自從離開南海的濁龍墟之後,妖族好像憑空消失了,他這些年來再也沒有見到。
就算他與酒瘦等人去東海尋找霸王紫金柳,他的內心之中也存了尋找妖族的心思,當然,事實證明,妖族的確消失了。
至於在一些靈氣濃郁的偏僻之地,偶然遇到的那些,只能算作是妖獸,跟妖族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他更想不到,妖族的目標竟然自己一般無二,都是為了尋找能夠提升資質的天材地寶。
這時,七寶玄蛇再次說道:“公子,還有一個消息,是關於山洞裏的五個人的。”
李秋看着他,見他將目光望向了那處山洞,便問道:“他們五個人可有什麼隱秘?”
七寶玄蛇道:“他們五個人倒是沒什麼,不過他們這次去找那個山洞,可是大大地有來頭。”
“說下去。”
“那妖婦也是從宗門裏聽說的,因此有些地方比較模糊。是這樣的,公子,那山洞裏據說住着一隻沙龍蜥。”
“沙龍蜥,二階末期妖獸?竟然是這個。”
“原來公子知道這個。”
李秋有些感慨,他點了點頭。之所以他對沙龍蜥了解一些,還要從二龍山說起。
當時他從二龍山的罡風中鑽出時,想要道劍隼的老巢里去偷幽蘭草,那時候必須經過一片沙漠,在沙漠裏就住着一種妖獸——沙漠蜃蜥。
沙漠蜃蜥善於隱形,它釋放出的雲霧能夠不定時的將周圍發生的事情記錄下來,並且會再某段時間重現。所以引起了他的注意。
回到宗門之後,他便到了求道殿三樓,仔細查閱了一番。
沙龍蜥,正是沙漠蜃蜥的遠親。
這種妖獸與沙漠蜃蜥都生長在沙漠之中。但是卻有所不同,沙漠蜃蜥是群居的,基本上都是三五成群。而沙龍蜥則是獨居的,基本上方圓千里只此一個。
沙龍蜥幾乎擁有沙漠蜃蜥所有的神通,但是因為生活在條件更加惡劣的瀚海之中,它不但修為要比沙漠蜃蜥要高許多,就連神通都有些不同,其中一個便是激發沙塵暴。
神通一出,只要是沙龍蜥的地盤,無論多遠,都會颳起劇烈的沙塵暴,無論是人、是妖皆會被其困住。
而這時,因為它世居地底,幾乎無跡可尋,便會在沙塵暴捲起的時候,將困住的生靈擊殺,吞入腹中。
它唯一能讓人動心思的,便是它的筋皮和骨頭。
他的皮可以用來祭煉護甲,筋骨可以做土五行法器。不過,因為他已經有了歸墟之土,所以沙龍蜥對他的吸引力並不高,更何況,那可是二階妖獸,金丹境的強者,即便七寶玄蛇都不一定是它的對手,他可不想去觸這個眉頭。
不過看七寶玄蛇一臉欲說還休地架勢,似乎這裏面還有什麼隱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說,到底是什麼隱秘?”
“公子,那妖婦的信息中提到,這妖獸所藏的巢穴,似乎是會移動的!”
“啊?”
李秋驚訝出聲,他一時間還有沒有完全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你的意思是說?”
“公子,之所以會仙洞給那五個人的地圖中,除了一個洞口沒有任何的路徑,是因為這洞口隔一段時間便會移到別處。本來會仙洞的人沒有當回事,可是後來他們的人在瀚海邊緣遇到了五個人,說是從‘犬奴湖’那邊過來的,而那傳送法陣,似乎就在沙龍蜥的巢穴之中!”
“犬奴湖”!
三個字再次勾起了李秋的回憶。
沒錯,當時五個人確實是從瀚海里走出來的。而且走了整整三年時間。沒有想到他們曾經遇到過會仙洞的人。
“公子,‘犬奴湖’的人精於尋找靈石礦脈,後來會仙洞的人也起了不軌的心思,誰料到五人竟然消失不見了。會仙洞的人也猜到了犬奴湖那裏盛產靈石,所以這些年一直在尋找這個洞口。然而他們非但沒有找到,還折了一個金丹境的修士,外加十數位築基境的高手。所以,才會逼着其他中小宗門的人,替他們進入瀚海繼續尋找這個洞口。”
原來如此。
李秋的心,火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