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接受良好
既然盧妙音都說了,這完全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他們只能耐心等待這件事出最後的結果,那就不必擔憂什麼了。
王沂河也不打算離開這裏,哪怕他自問不會將這等機密出賣,但是離開這裏只會讓他與大明間剛建立起來的信任岌岌可危。
他也知道,眼下大明如此遷就他,完全是因為他的表現足夠離譜,若是這幾位覺得有把握拿下他,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不過他也樂得如此,至少這種一方敬畏另一方的關係,反而比之勢均力敵要來得更穩定,雖然對方百分百會在暗中防備他就是了。
更何況,他也對裏面躺着的那位現在究竟是誰好奇得緊,自然是想要留下來,看這個熱鬧。
於是他也就安心坐下,不得不說,這四個老饕點菜的水準是有點的,天南地北無物不包,王沂河都有些不知道該從啥開始了。
朱先樆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笑着說:“想吃什麼直接跟陸卿說,他會去給你找來的。”
“封殿議事期間,所有我們吃的東西,都會由陸卿親自過手,以防有夾帶,他精於此道,再隱蔽的針孔攝像頭,竊聽器都能給你找出來,再加上這座大殿覆蓋著最高能級的信號屏蔽,安全得很。”
王沂河還真想了想,卻也沒有額外點菜的想法,再說了這一頓也不算將就,這鐵鍋燉大鵝都是御廚精心烹飪的國宴級別,他挑什麼呢?
只是他心中仍然在思考盧妙音方才與他解釋的開花結果的事情,頗有些不自在。
“他這樣要持續多久。”王沂河吃飽用足,揉着肚子躺在一邊的搖椅上消食,他並不習慣盧妙音那看起來似乎很舒服的按摩椅,那玩意兒杵在他身上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舒服。
看起來其他三位也是這想法,特別是朱先樆,也不知哪任皇帝不習慣龍椅那硬邦邦的感覺,現在的龍椅上墊了一層定製的墊子,不僅柔軟適中,甚至還能加熱,朱先樆躺在上面舒適得很。
溫玄熙和王小六則是和王沂河一樣,躺在搖椅上搖搖晃晃,好不自在。
“你來的正巧,已經快結束了。”盧妙音解釋道,“我正想去請你呢,若是那人不好溝通,我們幾個不一定能拿捏他。”
“自他躺下,已去三日,三者,天地人也,而且他的氣息比之三日期已是極平穩,若要蘇醒,便是今日了。”王小六道,“若是今日不醒,說明是解文毅或者姚廣孝的可能性大幅降低,他也更可能在第五日或者第九日醒了。”
“醒得愈晚,就愈強,但是即便是今日便醒,若是無法交流,我們要拿住他恐怕代價也要不小,我已調來大明境內半數在編的造夢者,只待我以身作陣眼,織造夢境把他拉進去了。”溫玄熙道。
“當真這麼猛嗎?”王沂河表示疑惑,畢竟哪怕他不在,大明的三尊近仙可都在這,三比一,哪怕對方是結果,也不該拿不住吧,這三位好像也不是簡單的近仙,都是積年的大佬,怎的這般如臨大敵。
“我們只不過是提供養分的土壤,他們才是真正的果,我們僅僅只是擁有一部分的使用權,人家卻是完整的,如此一對比……”
盧妙音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是王沂河結合一下自己現在的手段,再聯繫一下盧妙音言語中透露的意思,王沂河無法想像自己身上的這個道果,能有多離譜。
“不要想着自殺。”盧妙音似乎王沂河心中逐漸發芽的那個恐怖想法,“很多時候,慢性自殺,總歸比立刻自爆要好得多,因為前者,你還能有時間想辦法。”
王小六解釋道:“每一位法主的死亡,根據他所承之法的特質,會產生不同的影響,有好有壞,就比如之前那位聖·瑪修,此類夢主不可能每次都臨時織造夢境,他們事實上時時刻刻都在做夢,若是沒有你,溫玄熙與那位利未·瑪修至少需要半年時間梳理墜向現實的夢境。”
“而你要是……”他深深地看了王沂河一眼。
王沂河身上豎起根根汗毛,他頗有些毛骨悚然。
這時,後殿突然傳來了一點點響動,五人互相對視一眼,王沂河也暫時收斂起自己的心思。
“走吧。”好歹有可能是自己的先祖,朱先樆領頭走了進去。
這地方本來是沒有什麼後殿卧室的,也是前面某任皇帝想要在床上辦公設的,所以這個後殿其實不是特別大,五個人進來,卻是顯得有些擠。
床上的林亦奇(?)此刻正迷迷糊糊地醒來,四處張望了一下,見着雖然略有些窄小,但明顯符合帝王規制的床,以及略帶戒備地看着他的五個人。
他輕笑了一聲,道:“不成想,老衲竟有一日能有此資格躺在龍床上。”
朱先樆嗤笑一聲:“別演了,您根本不是那位黑衣宰相,您是朕那位先祖吧,成祖文皇帝陛下。”
王沂河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他入殿至今,頭一次從朱先樆嘴裏說出“朕”這個字,而且如此直白地拆穿眼前這位永樂大帝,膽子極大,怪不得能自朱家中脫穎而出,坐穩這皇位。
“不愧為女帝,你是在試探俺吧。”朱棣也不演了,他擁有林亦奇的記憶,對於現在的大明也是了如指掌,“俺是朱棣,卻也不僅僅是朱棣。”
“什麼意思。”盧妙音臉色一變,她很快猜到了朱棣(?)的言下之意,“三合一?”
“怎麼著也是四合一吧?”朱棣瞅了她一眼,“林亦奇就不算?你就是我大明的三皇帝吧,倒是不錯。”
朱先樆一頭黑線,不過朱棣把三議國理解成三位皇帝,其實也沒說錯,畢竟他們三個的權限算起來都是一樣的:“您接受的很快。”
“大明都能在這些個蠢貨的禍害下綿延六百五十餘年,三帝同朝,女帝凌空又有何奇怪的。”朱棣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俺也是造反起家,接受能力在你眼中就這麼差?更何況,你們這制度看起來很不錯,總歸不會讓那等蠢貨禍害了,滿手絕殺,卻能玩成這樣,實在愚蠢。”
這是在說明堡宗吧?
五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確定了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