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良性結果
自三日前金鑾殿內三議國議事之時,內閣首輔林亦奇當場晉陞近仙之後,金鑾殿被三議國以鑽研國事的名義封殿,此事有先例可循,最長一次曾封殿半個月,每日除必進的膳食由三位議國親自出殿取用,以及每日發佈的政令之外與外界沒有任何交流。
但這次不同,封殿之後,大理寺卿溫玄熙與東北軍區總督王小六被允許入殿聽用。
但其實大明所有從一品以上的大員都知道,這二位可不是以大理寺卿以及東北軍區總督的身份入殿的,他們也不是進去聽用的。
王沂河到場之時看到的就是里三層外三層將金鑾殿團團圍住的錦衣衛。
領頭的一身玄色飛魚服,見到王沂河規規矩矩地向他行了個禮,恭敬道:“總憲大人日安,您請。”
這一位王沂河認得,他是錦衣衛指揮使陸聽仙,正三品,在大明是可止小兒夜啼的人物,死在他手裏的間諜,貪官不計其數,而且為了殺雞儆猴,他多半會選擇就地擊斃,這正是他凶名赫赫的原因,不過王沂河倒是對他的做法深表贊同。
某些人,不讓他們知道痛,是不會怕的。
看起來盧妙音應當是把自己照片什麼的給這位指揮使看了,以至於王沂河剛到手的澄明令,查察令一塊都沒用上。
還真是有些失落呢。
陸聽仙將王沂河送到防線的最裏面就停下了腳步,顯然後面的地兒,他也是不可踏足的。
不過他也沒讓王沂河直接進去,而是變戲法一般從身後拎出來一個超大型的食盒,這玩意兒大到王沂河都懷疑自己在承法之前別說拎了,怕是放在小推車上,他恐怕推都推不動。
“要不您順便把他們的午飯也拿進去?”陸聽仙雖然是說著疑問句,但顯然王沂河怎麼著也不可能拒絕,只能無語地接過這個食盒巨大版PLUS。
“還有嗎?”王沂河提問。
“還真有。”陸聽仙又從兜里掏出來一杯茶千道,“這是皇帝陛下欽點的芒芒萌打椰加雙份芋圓。”
王沂河接過茶千道,他現在拎着食盒的那隻手需要舉起來才能讓這個食盒不至於拖到地上,另一隻手提着一杯茶百道,這副尊榮實在是不太雅觀。
而且也開不了門。
好在裏面的人應當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動靜,王沂河方一走到門口,門就被打開了,出乎王沂河意料的是,來開門的居然是今上。
當今聖上朱先樆,經常在各個盛會上露面,給皇室吸了大量的粉絲,故而王沂河對她也是熟悉得很。
居然讓皇帝陛下來開門,看起來裏面這五位裏面應當屬我們這位陛下最小了。
王沂河將手上的奶茶遞過去,朱先樆很開心地接過,笑嘻嘻地道:“謝謝昂。”
她將王沂河迎進來,關上門,一邊插吸管一邊道:“這位就是我們新晉四御嗎,果然是一表人才。”
“隨便坐。”盧妙音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個按摩椅上,眼睛微眯,一點都沒有危機到頭的樣子,只是她眼睛的餘光瞄到了王沂河正舉着的東西,眼睛猛地睜大,“你還把午飯帶來了啊!快,我點的鐵鍋燉大鵝呢?”
王沂河一臉問號,他眼睜睜地看着盧妙音彈射起步,從他手中接過食盒放在中間一看就是臨時放在這,與整個大殿畫風絲毫不搭的餐桌邊上,並且真的從裏面抬出來一個大鐵鍋的時候,終於清楚這玩意兒為什麼這麼大了。
他方才不是不能看看這食盒裏面有什麼,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裏面當真如此離譜啊。
“不是,不是出大事了嗎?我怎麼覺得你們好像很輕鬆的樣子,林閣老呢?”王沂河當然看見林閣老被他們安置在後殿的龍床上,只是他還是想稍稍掩飾一下自己視野比一般人稍微有些大這個特點。
“在裏面呢。”溫玄熙聽見動靜從後殿走了出來,一看這情形眼睛一亮,“開飯了?”
還是王小六比較靠譜地跟他解釋道:“林閣老還沒醒呢,昏睡三日了,恕我直言,他這種情況我等從未見過。”
“事實上我見過。”盧妙音一邊又從食盒裏面掏出來一個爐子,一邊道,“二百年前出現過這種事情,此非個例。”
王小六這才想起來,盧妙音是他們當中唯一一位經歷過二百年前那次災難的老人,他催促道:“那你倒是說說啊,前兩天都不說,害我們平白擔憂了這幾天。”
盧妙音卻是不着急,她先跟王沂河解釋了有關於開花結果土壤的事情,讓王沂河心中有個數,而後她才開始描述二百年前那次。
“先代欽天監監正,按理來說他才是那十三位近仙中最年老的一位,但是為什麼他沒有結果,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別賣關子。”王小六催促道。
“先代欽天監監正,他與其他十三位近仙的不同,就是他這步入近仙之時,就是他開花結果之日,他所承之法,與我們這位林閣老一般,是近古之法,而不是像我等一般,歷史上僅有零星記載,甚至毫無記載的古法,他的法名喚《皇極經世書》,來自於前宋之邵雍。”
“他結果之時我也在場,目睹了這一切,眼睜睜看着他從不如我到直入近仙之境,並且成了一個我完全陌生的人。”
“他變成了邵雍。”
盧妙音仍在擺弄她心心念念的鐵鍋燉大鵝,而在場的另外五人卻是將目光投向了後殿。
《皇極經世書》的作者是邵雍這是定的,但是《永樂大典》的作者可不止一位,甚至不能稱為作者,應當說是編纂者才對,那麼是解文毅,還是黑衣宰相姚廣孝呢?
又或者說,是那位下令編纂此書的成祖文皇帝,永樂大帝朱棣?
這裏面不會出來一位祖宗吧?
“此事是不可逆的,不過好歹這被我們稱為良性結果。”盧妙音嘗了嘗正在重新加熱的鐵鍋燉大鵝,滿意地咂了咂嘴,“比之那些完全無法溝通的惡性結果來說,算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