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黑手1
早在蘇小滿和寧德樓和談失敗時，楊掌柜就對蘇小滿動了殺心。
不過，他本人是沒這種能力的。
楊掌柜措辭一番，寫了整整兩頁書信，叫人專門送去荊州府。
吳澤鑫記得蘇小滿。
即便楊掌柜在信上把蘇小滿描述得多麼難以對付，他都不以為然。
只當蘇小滿就是個會炒幾個新鮮菜式的小廚娘。
但為了安撫楊掌柜，他還是派了幫手去了寧遠鎮。
名義上，此人由楊掌柜全權管理。
此人代號王京。
王京到達寧遠鎮的第二天，楊掌柜便給他佈置了個任務。
讓野味館不能正常經營，不管使用什麼樣的法子。
王京先調查了野味館的大致人員信息，發現蘇小滿才是這個店的關鍵人物。
他跑到林山村，恰好聽到車秀媳婦拉着孩子罵罵咧咧的回家。
於是，王京悄悄聯繫了車秀媳婦，讓她找機會就給蘇小滿找點麻煩，事成有報酬。
這也就是當初車秀媳婦為何會在林村長說事兒的時候，還敢出聲詆毀蘇小滿。
只不過，事情並沒像她的預期那般。
王京還是給了車秀媳婦十個銅板。
而後，讓車秀媳婦幫忙打聽消息，不管是什麼，只要他覺得有用，就會給她相對應的報酬。
隨後，去野味館找事的那個胖男人，也是王京找來的。
當然，並不像男人說的那般，他們只是在大街上偶遇。
實際上，王京已經觀察他兩天，發現提到錢，男人就肯幫忙做事才下的手。
並且，王京一開始就發現，陸達安是個練家子，只是一直沒機會看後者動手，也就無從知道後者功夫的高低。
而就在男人失利那天，王京竟無意中發現了陸達安，跟在男人身後。
他知道，陸達安是想找到自己，查自己的身份。
如果陸達安是那個捕蟬的螳螂，他就是那隻黃雀。
王京躲在暗處，將陸達安的功夫底細摸了個七七八八。
陸達安那般的身手，不應埋沒在這個小鎮。
他立馬飛鴿傳信給吳澤鑫，反映自己這一發現。
同時，他有意將陸達安招安到自己麾下，覺得對方應該是個不錯的探子。
緊接着，王京得知蘇小滿和陸達安要去江華縣。
他原是不準備跟蹤二人，打算留在寧遠鎮，繼續給野味館找點事。
爭取把野味館搞臭，達到楊掌柜的目的，之後好專心接觸陸達安這個人。
不巧的是，當天晚上他收到命令，殺掉蘇小滿。
於是，王京只能尾隨蘇小滿和陸達安的牛車后，找機會下手。
坐在前面車廂中的蘇小滿，還未意識到有危險尾隨。
只陸達安在中間休息時，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但當他認真去看時，又什麼都沒發現。
陸達安搖搖頭，以為自己太敏感。
蘇小滿坐在樹蔭下的石頭上，車廂里太悶，不如樹蔭下涼快。
但是，她看到陸達安神情緊張地東看看，西看看，也跟着看了會兒。
他們走的是官道，並不是人跡罕至的小路。
時不時就會有其他車輛從他們身邊經過。
蘇小滿就不明白，有什麼好看的。
“陸大哥，你在看什麼？”
陸達安收回視線，“沒有，隨便看看而已。”
倏然，一股被人盯着的感覺襲來。
他倏地扭頭向身後查看，依舊什麼都沒有。
蘇小滿被嚇了一跳，精神緊繃了起來。
“怎麼了？”
陸達安抬手，示意蘇小滿別出聲。
剛才那種感覺實在太過真實，難以忽視。
為了安全起見，陸達安護着蘇小滿慢慢挪到了車邊。
“先上去，江華縣還有段距離，咱們還是快點趕路吧。”
說完，陸達安招呼車夫，駕着牛車上了路。
“陸大哥，剛才怎麼了？”
“我感覺有人在跟着我們。”陸達安據實相告。
“那怎麼辦？”蘇小滿十分相信陸達安。
出門前，她就沒想到過，路上會遇到危險啥的。
可能是，一直以來她被陸達安保護着，習慣了。
總覺得有陸達安在身邊，她就不需要擔心安全問題。
“我們需要做什麼？”
“不。”陸達安搖搖頭，“先不用，等等看。”
此時的情況，對他們來說有些被動，只能等着。
接下來，他們一路不停，趕在太陽下山前到了江華縣城。
要拜訪的老先生姓程，單字一個昊。
因着程老先生在國子監教學，程府在江華縣可謂是人人皆知的地方。
只要稍稍一打聽，就能找得到。
陸達安和蘇小滿先找了家客棧，放下行李之後，先去程府遞了拜帖，約定明日一早拜見程老先生。
而後在回客棧的時候，兩人逛一逛江華縣。
程府
程老先生看着下人送來的拜帖。
他在前幾日收到了趙苻生送來的信，托他幫忙教導兩個來自寧遠鎮的孩子。
程昊從信上能得知的信息就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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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能請得動趙苻生專程寫信求到他這裏，對方絕不是什麼無名之輩。
他問下人，“人呢？”
“老太爺，聽門房的人說，那對男女送來拜帖之後就離開了。好像知道，您明天一定會見他們。”
“嗯。”
確實。
看在趙苻生的面上，程昊不會不見來人。
既然人家離開了，那就等明天一早，他便能看到對方是何許人也。
王京在路上被陸達安察覺到后，他便不敢收斂了許多行動。
將跟蹤距離拉得更遠了些，生怕打草驚蛇。
只是，進了江華縣城，他竟然看到陸達安去了程府。
在陸達安和蘇小滿離開程府門前後，王京盯着程府的門匾怔怔出神。
程家？
王京隨後放棄了跟蹤陸達安兩人，轉身去了江華縣城的聯絡點。
聯絡點在城中一處十分不起眼的小院中。
“阿郎，程府的底細你們知道嗎？”
王京時常跟在吳澤鑫左右，和阿郎算是比較熟悉。
“程府可是大有來頭。”
王京頓時坐直身子，仔細聽，怎麼個大有來頭法。
只是當他聽到程昊，國子監，老夫子等字眼時，倏然腦子中某一處的弦被撥動了下。
“好。你可幫了我一個大忙。改天請你喝酒。”
撂下一句客套話，他便重新回到了大街上。
三轉兩轉的，王京竟走進了一家怡紅院。
老鴇見到他時，表情明顯僵了一瞬。
“越王世子的恩師，是程昊。這事兒你知道吧。”
老鴇點頭。
手指輕捏酒壺，給王京倒了杯酒。
小拇指高高翹起，讓她倒酒的動作充滿了女人味。
“瓊哥，許久不見，怎麼剛一見面就要考教人家？”
她給自己的酒杯倒滿，捏起來，“你說的那，都是陳年舊事了。人家自然知曉。”
說完，她仰起頭張開櫻唇，高舉着酒杯，將杯中酒緩緩傾倒入口中。
些許酒水灑出來，順着脖頸流進了衣服遮擋之處。
王京端起酒，抿了口又放下。
“那你絕對不知道，寧遠鎮的一個農夫竟然認得程昊。
這個農夫功夫不俗，絕對在你我之上。”
老鴇欲喝第二杯酒。
剛端起來，聽到王京說的，動作立馬停了下來。
她放下酒杯，一臉正色地說，“你的意思是，這個農夫可能和越王有關係？”
“也許吧，不然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原來你都是猜測啊。”老鴇頓時失了興趣。
“這會兒只是猜測，說不定，明天就能抓到證據。”
明天陸達安和蘇小滿要去程府拜訪，到時候，用心探查，總能抓到點什麼。
“晴兒，幫我探查下程府。”
王京不會待在江華縣太久，只能將事情交託給自己最信任的人，無情。
“呵，也不是不可以。”無情用手指勾住王京的衣襟，“今晚，你得陪我一夜。”
王京不置可否。
他和無情都是吳王的人，早在初識時，互生過好感。
“這個事情，事關王爺的大事，你可要上點心。”
“只要你肯陪我，我自當上心。”
說著，無情便扯着王京走向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