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裴周妄的失憶
規則之外，必有凌駕之上的規則。
而人形天災便是這規則之外最為被凝視的存在——
污染區的領域再次被動開展了。
只是——
污染區的規則究竟是什麼呢？
她只希望不是類似於規則怪談的那種秩序。
顧秋猜測的和現場目前的情況的確是十有八九的相似，可她只是緊緊的攥了轉拳頭，並未表達出任何話語的傾向性。
如今確實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去說破這件事情，而且天災想要做的事也沒有人可以阻止。
即便對方現在還在幼芽期。
……
喬清疏認真地打量了一下站在門口的路戚光，最終有些妥協地側身讓對方進來。
直到進入房間，路戚光所體會到的那種像是被海水堵住呼吸的窒息感，才稍許地鬆懈下去。
他的鼻尖也不會再聞到那股潮濕黏膩的鹽味，在他邁入房門的那一刻，所有不該有的味道便全身而退了。
房間裏的氣息透着溫暖陽光的味道。
像是被與世隔絕出來的一片世外桃源，又像是一處精心養育的溫暖的牢籠——！
路戚光沒敢去深思。
房間確實不大，但收拾的還算整潔，甚至從一些簡單的物品還能看出些許的溫馨。
路戚光的目光有些不動聲色地快速掠過房間整體佈局，並在客廳電視機旁邊的一張立着的照片上微微停頓。
那是一張立着的合照。
主角是喬清疏和裴周妄。
兩人似乎站在一棵櫻花樹下，女孩子笑容散漫但是漫不經心之中透着一種肆意的美，男孩雖然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是看着還算平和。
只是照片怎麼看都有幾分怪異。
甚至於他越是看到照片，越是覺得那兩個面容極為空洞看不清那張臉，透着幾分陰惻惻的嘲諷與猙獰。
一時間，路戚光落在照片上的目光便是有些多了。
喬清疏也察覺到了對方的目光停留之處，隨後忍不住的輕輕的挑了挑眉，早已做了心理準備的她此時要比第一次遇到路戚光來的淡定了很多。
甚至還能主動詢問這不妥之處。
畢竟，只要男主不主動爆雷，那麼這顆雷至少在末世前不會被點燃。
“路警官，你似乎對我和我丈夫的合照很好奇？”一邊說著，她一邊走到冰箱前。
喬清疏好歹也是拿出了待客的禮儀，從冰箱裏抽出了兩瓶飲料的給路戚光遞上一瓶，然後自己開了一瓶，招呼對方坐到沙發上。
路戚光收回了目光，只是笑了笑：“抱歉，只是覺得您和您丈夫很是郎才女貌。”
明明他有很多解釋的理由，可路戚光在進入房間之後卻顯得要比在屋外沉默很多。
喬清疏也覺得面前的氛圍實屬有些尷尬，而除了車禍那件她本就有些心虛的事情之外，她實在覺得自己同對方沒有什麼共同話題的——
“我身上還有些濕漉漉的，就不坐在喬小姐你的沙發上了，會坐臟。”路戚光笑了笑道。
“沒關係的，沙發濕了擦擦就好，只是……”喬清疏只想要速戰速決，很快的便將話題拉扯到正事上。
“路警官，有什麼事情您可以直說，裴周妄今天不在家，你同我說就行。”
喬清疏一副自己能全權做主的樣子，坐在沙發前的樣子看着很是乖巧溫軟，粉色調的睡衣中和了她略微艷麗的面容，讓她整個人的氣息都帶上幾分軟糯。
路戚光卻是目光幽深了幾分。
尤其是在這幾天的接觸下來，他不覺得喬清疏像上輩子資料里寫的那樣，愚昧，惡毒，尖酸刻薄——
反倒是那雙眼眸透着明亮純凈，像是從未被世間的污濁侵沒過光源。
路戚光不知道那股似是監控着自己的視線是否還存在，可他還是有些緩慢地開口了：“喬小姐，您有沒有覺得……”
他才剛開口，那股被盯上的強烈審視感覺再次出現，路戚光語氣更慢了一些：“有沒有覺得最近這段時間很奇怪。”
“？”喬清疏面上露出困惑，心中的警惕卻拉到了最高。
這傢伙不會真的給他察覺出什麼了吧？！
難道是終於發現女配做的那些壞事了，要來警告自己了？！
“……喬小姐，你還記得我們前兩天在面館裏見面時，遇到的那個老闆嗎？”路戚光並未順着剛剛說話繼續說，而像是突然跳了個話題。
那股視線的感覺更強烈了，可路戚光像是沒有感受到危險的壓迫感，依舊踩在雷達上蹦迪的繼續道：“他……”
“你的意思是他也是個犯罪分子？”喬清疏心中鬆了一口氣，有些詫異地搶過話茬說著。
畢竟，她早就知道和愛小區里惡人比好人更多了。
貧窮的地方總能滋生更多的惡。
路戚光：“……不是。”這次還真不是犯罪分子。
雖然她驚訝這事，但路戚光覺得她的驚訝卻不多。
但從喬清疏確確實實沒有聽懂自己的暗示，路戚光也心裏清楚了喬清疏沒有重生，他們上一輩子所獲得的信息或許真的有誤差。
他只是講了一下住在小區里應當注意的事項以及小區裏的很多不守法律法規的人被肅清拘留，隨後又講了一下關於喬清疏的丈夫的事——
“喬小姐，裴先生的情況似乎也有些複雜，我想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一些……”
路戚光說著說著深深的吁了一口氣，複雜的看着喬清疏。
“裴先生他的失憶……”
“有所好轉嗎？”他緩慢的道，“因為我看裴先生似乎有些不是很願意同其他人接觸，他的情緒似乎有些過於封閉了......是因為之前的創傷失憶還沒好嗎？”
喬清疏她那拿着玻璃杯的手指緊了一下，神色也微頓。
隨後，她面色自然的道：“還未完全恢復，醫生說還要看自身的恢復情況，他的確有些粘人。”
“不過日常生活工作的話是不影響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更從理所當然中透着幾分無奈。
……和真的似的。
但這種亦真亦假的情況讓幾個人本就有些不太堅定的內心此刻更不堅定了。
路戚光沉默了一秒，而監控的那一端也是沉默了下去，有些相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