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激進派和保守派
路戚光衣服的夾層里其實是藏着實時監控筆，耳朵里也塞了一個錄音器。
至於為什麼是用如此樸素且簡單的道具而不是什麼高科技的技術——
自然是特別辦事處的那邊人覺得，如果人行天災能發現監控的話，那麼不論他們用什麼樣的手段對方都能發現；而對方如果沒有發現，那也只能是因為對方懶得拆穿，甚至並沒有放在眼裏。
但對於人形天災所表現出來的淡漠，那種完全沒有將他們的實力放在眼裏陰冷……
他們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需要從中尋找到一些線索。
喬清疏未曾注意到錄音的存在，自然也不知道普通的交談也有另外一端的人在凝視着這場對人類來說極為重要的對話。
錄音的那一端在聽到喬清疏說了這話之後也陷入了一陣的安靜，沒一會兒那兒便喧囂起來。
這是一間極為隱蔽的辦公室。
周圍有着無數的信號屏蔽儀，門外的一道道大門上了一道又一道的密碼鎖，需要無數的權限認證才能進去。
巨大的圓桌上，所擺着的資料有些凌亂，而一旁的黑板上也是畫著無數的詭異圖案與文字，看着是那樣的潦草凌亂。
而下頭所留下的星星點點黑色墨筆未擦乾淨的印記，說明他們在這塊板上寫過很多次了東西了，不停的修修改改。
房間裏頭所坐着的無一不是外界隨便攀談起來都讓人嘩然的大佬存在，只是他們都坐在圓桌面前，看着面容嚴肅極了。
屬於激進派跟保守派的兩個人在這一刻爆發劇烈爭吵，而作為中立的特別辦事處的顧教授忍不住地抽了抽唇角，表情有些木然。
顯然，這樣的場景出現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都說了，如果預言真實存在的話，我們最應該做的就是趁着天災沒有成長起來之前直接扼殺！你看他如果到處亂跑，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激進派的聲音有些激動。
“按照顧教授所說的情況，你覺得天災是我們想殺就能殺死的嗎？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不然未來末世也不會到來——”保守派的代表人物聲音有些冷冷。
“但照你們說的保守做法，只是先觀察，這下好了，天災換小區了！指不定末世來得更早！”
激進派的聲音有些譏諷。
保守派則是半句話也不退讓，語氣依舊尖銳：“所以就按照你們說的動用武裝力量把天災消滅？你是指一群毫無異能的人類去對抗末世BOSS挑戰高難度？你在做夢？”
“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說的話，我也可以直接說懷疑末世的真實性！畢竟有沒有末世都不過是你們口頭上說的，現在什麼都還沒發生。”
激進派雖然主張主動進攻，但是心底里還是有些不相信那所謂的末世，所謂的天災。
他們時不時的就會提出質疑。
即便特別辦事處那邊有透露出末世初期的徵兆已經開始顯現，可未曾親眼見到他們依舊半信半疑。
該不該說，什麼末世論，天災論，污染物畸變體的——
這些聽着實在是有些過於荒謬了，對於一直以來信奉科學主義無神論者的他來說，確實三觀衝擊很大。
明明幾個人在外頭都是莊重矜持的大佬，可現在卻爭吵得面紅耳赤。
聽着藏在耳朵里側的實時監控傳出爆破的吵架聲，他壓下了那想要揉眉心的衝動，喉結微微滾動。
該不該說這些人居然到現在還在吵架——
顧秋也不稍微攔着點他們。
顧秋：……你看他們，我要是說話這能管用的嗎？
“路警官，路警官？”喬清疏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頻頻走神路戚光，困惑不已，連着叫了好幾遍，對方都毫無反應。
路戚光這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抱歉，我剛才有些走神了。”
實時監控那一端在知道是他們爭吵的聲音確實影響到了路戚光后，這才聲音小了下去，只是偶爾暴露出來的幾句話還透出兩方都不甘心。
“好的沒關係。”喬清疏有些乾巴的吐出兩個字，可說著說著停頓了一下。
她在思考是否要邀請對方進來休息一下。
畢竟，送財童子客氣的對待一下也不是不行……
可一想到對方那堪比主角的未來身份，喬清疏的嘴裏溜出來的話則就變得冷酷無情了。
“……路警官，您看您身上濕透了，或許早點回去換身衣服吧。”
路戚光也只敢在人形天災還未出來前進行錄音，可明明站在門口，但他就有一種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可遁之。
突然間——
他又是想起了那面牆上無數的眼睛，密密麻麻之下是無數的監視。
監視讓他狂掉san值，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軀體有些僵直化，但卻又保持着一種詭異的平衡。
他視線略微側移，便是看到了原本那還只是老舊昏暗的樓梯間竟然像是被黏膩的果凍質感的水淹沒，並且不斷地向上浮動。
可這明明是六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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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確確實實聞到了一股海水的腥臭味，裏面甚至遮蓋着一絲血腥的腐朽。
即便現在的路戚光他想走，即便喬清疏希望他走……
目前的情況也並不是他可以輕易的離開了。
祂——！
敏銳的感知到了自己的異常了。
又或者說對方的心情很不好，不悅的對於入侵者降下懲罰。
“路警官？”喬清疏再次呼喚。
路戚光睫毛輕微的顫了顫，說出的話卻有些硬着頭皮：“喬小姐，不知您是否方便，讓我進去喝杯茶？”
“……”喬清疏：不是，這傢伙是真聽不出自己的趕客以為還是假聽不懂。
喬清疏繼續皮笑肉不笑，臉上露出一抹遺憾，也是硬着頭皮的繼續送客：“……抱歉啊路警官，我們家今天還沒有燒水，或者您可以直接下樓去小區門口買一瓶？”
路戚光他也想走啊！！！
可是天災發出的警告以及不愉悅就差抵着他的后脊梁骨刺進去說留下來，他還怎麼走啊。
祂一方面在喬清疏面前裝成普通人的模樣：另一方面，在自己的面前卻是半分都沒有隱藏……
路戚光眼裏帶着十足的複雜情緒。
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是因為愛嗎？
不可能！
路戚光甚至不用多想就能將這個可能性排除——
人形天災不具有人類的情感，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他的偽裝，欺騙，詐術；災難是不會有共情能力的。
那隻能是有更深層次的其他的目的了。
路戚光只能把自己當做那個恬不知恥還厚臉皮的人，他繼續的道：“喬小姐，其實有些話，門口實在是不方便講，我覺得還是需要同你當面說。”
“討水不過是我的一個借口，或許我們進去再談談？”
監控里，聽到他這話的幾人深深地吸了口氣。
不是，他要做什麼？
這不是計劃里的一環啊？
本來還在小聲吵架的激進派和保守派突然有些面面相覷，不知道路戚光這是什麼操作。
即便藝高人膽大，但是也不至於深入虎穴啊！！！
顧秋也是緊鎖眉頭。
不對勁。
路戚光不是一個那麼莽撞的人，一定是哪裏有問題。
她滾動着電動輪椅，身體略微的往旁邊偏了偏，便是拿起資料快速而安靜的翻動着。
沒一會，她便是猛然的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