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愚蠢的哥哥

趙牧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房間裏，智能終端的光線漸漸暗淡，直至消失。全息通話的結束並沒有帶來預期的輕鬆，反而讓她的心情更加沉重。她嘆了一口氣，心中湧起了複雜的情緒。

“我愚蠢的哥哥啊！”

趙牧婉輕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和無奈。她知道，哥哥再次受到了霸凌，這次仍然選擇忍氣吞聲，因為擔心她在桃李計劃中的地位，擔心她會受到戶家的影響。趙牧野的沉默和軟弱，並非出於本性，而是出於對她的保護。

上次哥哥的手指被夾斷，自己知道消息的時候，哥哥已經得到了很好的照顧，並且手指已經被接好。趙牧婉只能送哥哥一些得到了相應的賠償

趙牧婉的手握緊了智能終端，她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她既感動於哥哥的犧牲，又憤怒於他的不爭。她知道，哥哥一直以來都在努力保護她，即使自己受傷，也不願意讓她受到一點點委屈。

但是身為妹妹的她，也牽挂着哥哥。自從父母離奇失蹤，兄妹二人相依為命。哥哥對自己的照顧，她記在心裏。

當她得知入選桃李計劃，能夠擁有某些特權時，她第一時間想到了通過桃李計劃，讓哥哥進入特高，從而讓哥哥擁有能夠自信起來、有所依仗，儘管桃李計劃的執行機構就是父母失蹤前所就職的探索計劃。

父母是在探索計劃上班期間失蹤的，公司卻否認此事，監控拍到他們離開辦公室、離開公司，並向警察提供二人刷卡離開公司的記錄，將自己父母的失蹤，與公司撇的一乾二淨。

趙牧婉以桃李計劃特招生的身份進入探索計劃，身世必然受到公司的調查。公司有可能將父母失蹤的原因，抹除的更加乾淨。也有可能通過手段把兄妹二人抹殺。可如果一直沉寂下去，兄妹二人只會和賽博世界中的芸芸眾生一樣，成為耗材。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帘的縫隙，灑在趙牧野的臉上。他睜開眼，感受到臉上的疼痛，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慢慢坐起身，一步步挪到浴室，面對着鏡子中的自己。那張曾經充滿朝氣的臉上，現在佈滿了淤青和傷痕，成為了霸凌者暴行的沉默證明。

他輕觸着自己的臉頰，每一次觸碰都帶來刺痛。但比起身體上的痛，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內心的屈辱和無助。他知道，他不能這樣下去，他需要改變，為了自己，也為了妹妹。

牆上掛着幾幅溫馨的家庭照片，顯得有些褪色，卻滿載着回憶。客廳的沙發上擺放着妹妹趙牧婉最喜歡的抱枕，她總是喜歡在晚上抱着它看電視。

廚房裏，趙牧野開始準備早餐。雖然身體上的疼痛讓他的動作變得笨拙，但他還是堅持着。早飯的香味漸漸瀰漫在空氣中，他試圖通過這種日常的儀式感來驅散心中的陰霾。

他坐在餐桌前，獨自一人吃着早餐，卻彷彿能感受到妹妹就坐在對面，和他一起分享這份簡單卻溫暖的時光。他想像着妹妹的笑容，那是一種能夠治癒一切的力量。

飯後，趙牧野收拾好餐具，將廚房恢復到一塵不染的狀態。他走進妹妹的房間，輕輕整理着她的床鋪，心中默默許下承諾，要保護好這個家，不讓外界的風雨侵襲。

趙牧野踏入學校，他臉上的傷痕和不自然的神態，立刻吸引了周圍同學的目光。孫柯走進教室，目光迅速掃過趙牧野的座位。他注意到趙牧野安靜地坐在那兒，但他的臉色明顯與往常不同。

經過一夜的休息，趙牧野臉上的腫脹已經有所消退，但那些淤血卻逐漸從紅色變為紫色，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孫柯輕輕嘆了口氣，走到趙牧野的桌邊，低聲說道：“牧野，中午我們在天台見面吧。”

整個上午，孫柯並沒有過多打擾趙牧野，他知道趙牧野因為昨天的事件，身體感到不適，行動也變得笨拙。孫柯決定給他一些空間，讓他能夠安靜地度過上午的課程。

午餐時間臨近，孫柯再次找到趙牧野，告訴他：“牧野，我已經和錢沐說好了，她會幫我們帶午飯。中午我們可以在天台上邊吃邊聊。”

孫柯輕輕地扶着趙牧野，一步步走上通往天台的樓梯。兩人到達后，靜靜地靠在欄杆旁，沉默籠罩着他們。

孫柯打破了沉默，語氣中帶着關切：“牧野，昨天……戶萬濤他是不是對你動手了？”

趙牧野的目光落在遠處，沒有立即回答。

孫柯繼續說：“我之前提的事，你再考慮一下吧？”

趙牧野終於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不解：“你為什麼想要幫我？”自從父母失蹤后，他便再也沒有感受到別人的關懷。孫柯的再次援助讓他不禁感到疑惑。

孫柯直視着趙牧野的眼睛，認真地說：“我看不慣戶萬濤那種人的行為。而且，我之前無意中傷害了你，這是我補償的方式。”

趙牧野原本以為，那次手指的意外和隨之而來的賠償，已經為那件事畫上了句號。他希望能夠在特高繼續他的學業，然後考上一所好大學，和妹妹一起過上平靜的生活。

然而，孫柯提出幫助他報復時，趙牧野選擇了遺忘、原諒和忍讓。他以為這樣可以結束一切，但換來的卻是變本加厲的霸凌。

趙牧野感到困惑，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在霸凌者眼中，被霸凌者的行為並不重要，他們只是想發泄自己的惡意。

孫柯對這一切有着更清晰的認識。作為探索計劃公司董事的獨子，他的見識和理解遠超趙牧野。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簡單的忍讓就能解決的。

孫柯幫助趙牧野，當然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