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放學的鐘聲響起，趙牧野收拾好書包，和孫柯告別後，獨自一人走出教室。他的步伐沉重，心裏充滿了不安。自從那次意外的霸凌事件后，他以為自己可以換來一段時間的平靜，但戶萬濤似乎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夕陽的餘暉灑在校園裏，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走出校門，有的在歡笑，有的在聊天。趙牧野卻無心欣賞這一切，他只覺得每一步都像踩在荊棘上，痛苦且艱難。

他走出校門，踏上了回家的小路。這條小路兩旁樹木茂盛，平日裏是他最喜歡的一段路程，但今天，他的心中卻只有緊張和警惕。

果不其然，剛轉過一個彎，趙牧野就看到了戶萬濤、刑桓楓和張世豪三人靠在路旁的牆上，明顯是在等他。戶萬濤嘴角掛着一抹冷笑，刑桓楓和張世豪則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趙牧野，你走這麼急幹嘛？是不是怕我們啊？”戶萬濤嘲諷道。

趙牧野停下腳步，他的手握緊了書包的肩帶，心裏鬥爭着。他知道，如果再次忍讓，這樣的霸凌將永無止境。他想起了妹妹的笑臉，想起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忍氣吞聲，想起了孫柯對他的鼓勵。

“我不想第二次被你們欺負了。”趙牧野的聲音雖低，卻透着一股堅定。

戶萬濤一愣，顯然沒想到趙牧野會這樣回應。他的表情迅速變得猙獰：“你以為你是誰？一個沒爹沒媽的可憐蟲，還敢跟我們叫板？”

他突然揚起手，一記耳光狠狠地扇在趙牧野的臉上。清脆的巴掌聲在寧靜的小路上異常刺耳，趙牧野的頭猛地一偏，臉上迅速湧起了紅腫。

他捂着臉，痛苦和震驚讓他不由自主地蹲在地上。這一舉動似乎點燃了刑恆楓和張世豪的殘忍，他們相視一笑，隨即開始了對趙牧野的拳打腳踢。每一擊都帶着侮辱和嘲笑，他們的動作粗暴而有力，毫不留情。

趙牧野蜷縮着身體，試圖保護自己，但疼痛從四面八方襲來，讓他無處可逃。他的心中充滿了絕望，他意識到，單憑言語是無法結束這場霸凌的。他的尊嚴和勇氣在這一刻似乎變得微不足道。

戶萬濤站在一邊，看着這一幕，他的臉上掛着得意的笑容。他享受着趙牧野的被毆打時發出的呻吟，這讓他擁有扭曲的滿足感。刑恆楓和張世豪也越發起勁，他們的攻擊變得更加猛烈，每一拳每一腳都像是在宣洩着某種情緒。

趙牧野的意識開始模糊，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身體上的疼痛似乎開始變得麻木。趙牧野希望有人來拯救他，但現實是殘酷的，趙牧野沒有得到任何幫助，他只能依靠自己。

他開始嘗試着用手臂護住自己的頭部，盡量減少傷害。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助，但他知道，他不能在這裏倒下。

趙牧野是如此的無力，他的忍讓、他的息事寧人不但沒有換來寧靜的生活，反而招致又一頓的毒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趙牧野感到自己的體力在慢慢流逝。

挨打，也是會累的。

趙牧野正在死去，舊的他，正逐漸被三人消滅。

刑恆楓和張世豪似乎也打累了，他們的攻擊漸漸停了下來。戶萬濤走上前，冷冷地看着趙牧野，吐了一口唾沫在他的身上。

“這就是你給我頂嘴的下場，趙牧野。記住，你只是個可憐蟲，永遠別想爬到我們頭上。”戶萬濤惡狠狠地說。

說完，他們三人轉身離開，留下趙牧野一個人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卻無法驅散他內心的寒冷。

趙牧野慢慢地站起身，他的身上滿是傷痕，衣服也被撕扯得破破爛爛。他擦去嘴角的血跡，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慢慢地向家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也不知道如何避免被再次霸凌。

趙牧野回到家中，屋內的寂靜與外面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他脫力地躺在沙發上，身體上的疼痛彷彿在這一刻被放大，但他的心卻更加沉重。環顧四周，家中空無一人，這種孤獨感讓他更加強烈地思念起妹妹趙牧婉。

他從口袋裏掏出妹妹送給他的智能終端手機，撥通了妹妹的號碼。鈴聲響了幾下后，妹妹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哥，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打電話來了？”

趙牧野儘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就是想你了，想跟你聊聊天。”

電話那頭的趙牧婉輕笑了一聲：“哥，你今天怎麼了？感覺你有點不對勁。我們進行全息通話，別光打電話了！”

全息通話是一種先進的通訊技術，它利用全息影像技術實現遠程通信，允許用戶之間進行更加直觀和互動的交流。

趙牧野的心中一緊，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很了解自己，他不想讓妹妹擔心，於是轉移了話題：“我今天有點不方便，要不然你進行全息，我還是不開全息。”

趙牧婉同意。

一束束光線從趙牧野手中的智能終端散射出來，迅速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立體的、彩色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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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趙牧婉的全息影像逐漸變得清晰，她的笑容、髮絲的飄動，甚至是她眼中閃爍的光芒，都通過高解像度的3D圖像真實地展現出來。趙牧野幾乎可以感覺到她就站在自己面前，儘管實際上她可能遠在城市的另一端。

全息通話技術通過精確的激光掃描和複雜的算法，實時捕捉通話者的三維形象，包括面部表情、肢體動作，甚至是微妙的情感變化。這些信息通過高速網絡傳輸，在接收端的全息投影儀中重建，形成了一個栩栩如生的裸眼3D影像。

趙牧野坐在沙發上，與妹妹的全息影像相對而坐，他遍體鱗傷的看着妹妹。全息通話不僅傳遞了聲音，還傳遞了情感和非語言的交流，如肢體語言和眼神交流，極大地增強了遠程溝通的真實感。

這項技術採用了先進的傳感器和人工智能算法，能夠實時處理和傳輸大量數據，確保通話過程中的影像流暢無延遲。此外，全息通話還具有高度的安全性，採用了加密技術保護用戶的私隱和數據安全。

隨着技術的不斷發展，全息通話已經成為人們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不僅改變了人們的溝通方式，也為遠程教育、遠程醫療、娛樂互動等領域帶來了革命性的變化。

趙牧野繼續說道：“想問問你，在桃李計劃那邊怎麼樣了？”

趙牧婉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自豪：“這邊很好，我們的地位還挺高的，大家都很尊重我，你不用擔心我。”

並且，桃李計劃的主管，帶着桃李計劃的新人們參觀一些部門，其中一個部門的高層，正是戶萬濤的父親戶文正。

趙牧野心中一暖，他為妹妹感到驕傲，同時也鬆了一口氣，至少妹妹那邊是安全的：“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兩人又聊了一些日常生活的瑣事，趙牧野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愉快，儘管他的臉上帶着未消退的紅腫、身上也帶着數不盡的淤青。他不想讓妹妹察覺到任何異常，更不想讓她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分心。

通話結束后，趙牧野閉上眼睛，深深地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必須獨自面對這一切，他不能讓妹妹擔心，也不能讓她捲入自己的麻煩中。

趙牧野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浴室，看着鏡子中自己臉上的傷痕，他默默地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會過去。

這一夜，趙牧野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的心中既有對未來的不確定，也有對改變現狀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