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是人是鬼
她掏出一塊巧克力，在范清舟的面前晃了晃。
“那你可以每天給我兩塊嗎？”范清舟趁機講條件。
葉欣染收回手，“那算了。”
范清舟立刻伸手將巧克力拿了過來，“算了算了，一塊兒就一塊兒，我這麼大歲數，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
瑞王和趙雲看着兩人相處的樣子相視一笑，“陸姑娘果然厲害，連范大俠都只能言聽計從了。”
葉欣染臉色微紅：“師父寵我，不跟晚輩計較罷了。”
一句話既照顧了范清舟的面子，又拉近了兩人的關係，聽的范清舟心裏十分熨帖。
“就是嘛，我這個徒弟媳婦乖巧懂事，又知道哄我開心，身為長輩，我對她好一點也是應該的。”
瑞王頷首不語。
葉欣染主動問道：“瑞王和趙郡侯今日來，可是有什麼事？”
趙雲立刻道：“是關於陸姑娘昨天說的糧食的事！我怕你們過幾日要忙着收拾東西，所以趕緊找時間過來問問。”
“收拾什麼東西？”范清舟語氣不善，“你看看我這院子裏能有什麼是值得帶走的？”
說完，他又上下打量趙雲一眼，“昨天剛見了我徒弟媳婦，今天又巴巴的來找她，要不是瑞王陪着你來，我真要懷疑你有什麼別的心思了！”
趙雲本來沒往那個方面想，但來之前剛經過瑞王的敲打，他有些心虛，現在范清舟再一提，他連看都不敢看葉欣染一下了。
范清舟見他這個樣子越發生氣，“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吧，這小子一定心裏有鬼！”
“師父！”
葉欣染替趙雲解釋，“趙大哥在京城的時候就沒少幫我的忙，他不是那樣的人。”
趙雲也連連點頭：“對對對，我真的不是那樣的人，陸姑娘在我眼中是仙女，老爺子你可別為難我了。”
范清舟這才舒服了一點。
“哼，你心裏清楚就好！”
葉欣染轉身，去牆角拿來了幾個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袋子裏是她事先裝好的玉米、黃豆和小麥的種子。
種子不算多，每樣只有半袋。
這是以前的看門大爺買來自己種的。
“我手裏也只有這些，種植的時間和方法我都給寫在紙上，放在袋子裏了。”
葉欣染指了指自己寫好的說明書。
“按照上面的方法種植，等收穫之後，再挑裏面粒大飽滿的作為種子，兩年後，你們手裏的種子應該就足夠鋪滿這周圍的空地了。”
“這種子顆粒好大，以前還真沒見過，不過這玩意要怎麼吃啊？”
黃豆小麥趙雲都認識，但是玉米是真沒見過。
他拿起一粒放進嘴裏，使勁一咬，差點把牙給崩掉了。
“誒呦，這麼硬！”
葉欣染看他這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范清舟也在一旁嘲笑道：“原來是個憨批。”
趙雲面色通紅，但還是虛心道：“請陸姑娘指點。”
葉欣染這才想起來，光顧着教人家怎麼種，沒教會人家怎麼吃。
“現在這樣，是玉米成熟晒乾之後狀態，比較硬，不能直接吃。可以用石磨磨碎了煮粥或者做米飯。”
葉欣染認真說道，“如果能磨的更細一點，磨成粉的話，還可以用來蒸饅頭。
其實就和高粱的吃法差不多。”
葉欣染在集市上見過高粱，想來趙雲他們都應該知道高粱的吃法。
“原來是這樣！”
趙雲沉吟了一下。
“以前沒有種過這種糧食，還真怕到時候出了什麼問題，要是陸姑娘能一直在這邊指點我們就好了。
只可惜京城離這邊太遠。到時候有問題想請教，恐怕都來不及。”
范清舟聽了趙雲的話，面上又有些不快，這小子，說他是個憨貨還真是沒委屈他。
明知道京城與北疆距離遙遠，還說這種話！
難道要讓自己的徒弟媳婦心軟，到時候兩地奔波嗎？
這麼不會心疼人，活該他娶不到老婆。
他這邊正生氣着，就聽葉欣染開口道：“你這樣一說我也想起來，我手中好像也只有這些點種子了，若是都交給你，萬一失敗了，就再也弄不到了。
要不這樣，你留下一半，我帶走一半。
帶走的那些，我回京城安排人種。
等到了秋天收穫之後，我們來比一比，到底誰種的產量更高一點。”
聽葉欣染這麼說，趙雲懸着的心放下來一半。
他就是擔心自己一旦失敗，這種子就徹底消失了。
既然葉欣染也能種一半，那他的壓力就小了許多。
“比試我倒是不怕，就是這種植過程中要注意什麼，陸姑娘能不能詳細的給我講講。”
葉欣染努力在腦子裏搜索，對於種地這件事，她也是個門外漢。
昨天查的東西都寫在紙上了，再讓她說出更多的來，就有些為難了。
“這樣吧，”
她說道，“具體的要注意什麼，我還得好好想一想，等我想好了，明天再和你說吧。”
“那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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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愉快的道，“明天我叫幾個明白的和我一起學，這樣就不怕記不全了。”
“好！”
葉欣染也應了下來。
范清舟看趙雲磊落的樣子，知道自己之前想多了。
這小子就是有點直，對自己的徒弟媳婦，那是真的沒什麼想法。
“沒有想法就好！”
范清舟心裏嘀咕。
他不是心疼徒弟。
在范清舟看來，蕭淮安要是連自己的媳婦都哄不好，那是他自己沒本事。
可不心疼徒弟，他也要心疼自己。
這麼好的徒弟媳婦要是真被別人給搶走了，那他還去哪裏吃那麼好吃的巧什麼力糖！
以後還如何拜高人為師！
所以他寧願受點累，操點心，在蕭淮安重組西峽山大營的這些天裏，先幫他看好家，趕走那些不安好心的人。
……
第二天，趙雲真的帶了十幾個士兵過來找葉欣染學習。
這些人在參軍前都是種莊稼的好手，不過能跟陸姑娘學本事，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情，
所以幾人看見葉欣染的時候，都格外激動。
范清舟看着他們的樣子，忍不住說道：“徒弟媳婦，雖然我很想和你回京城，但是看他們的樣子，我是真的不放心，要不我也學一下，留在這裏看着他們好了。”
葉欣染搖了搖頭，“您老人家身體都這樣了，就別操這麼多的心了。
這京城你不想去也得去。
等我幫您治好了身上的傷，打通了經脈，您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唉，我這一把老骨頭了，治不治好的，其實也不重要。”
范清舟嘴上說著不重要，心中卻有些感動。
從認識到現在，他從未教葉欣染任何東西，這孩子卻把他當成真正的長輩一樣孝敬。
他這一輩子漂泊孤獨慣了，就算是之前的三個徒弟也沒讓他有安定下來的想法。
現在他是真的想好好安定下來了。
要是這姑娘是自己的女兒，那就更好了。
范清舟就這樣看着葉欣染，看着她滔滔不絕的給這些漢子們講種地的注意事項。
“記得土要松好，如果有條件，可以弄點肥，山上樹葉，黑土什麼的，都是好東西。
咱們前兩年要培育種子，多出點力能讓種子長的更好一些。”
“這個我有經驗！”
一個黑臉的漢子道：“以前我家種田的時候，都是我堆的肥，那時候還有人笑我白費力氣，結果秋收的時候，誰都得服氣！
下了肥的莊稼，長得就是壯實！”
“行，那這個事兒就交給你了！
明天開始，你帶着大傢伙堆今年用的肥！”趙雲道。
“行嘞！”
黑臉漢子一臉的高興。
葉欣染接著說道，“播種的時候，為了保證出苗率，每一坑裏放兩粒種子，記得保持好間距，每一株距離一個小臂長，行和行距離一個手臂的長度吧。”
葉欣染一邊說用自己的手臂比劃。
幾個人都伸出了胳膊，看着自己的手臂比葉欣染的長，趙雲趕緊說道：“要不等會量一下，我怕用我這胳膊量不準。”
“差不多就可以，記住不要種的太密。”
葉欣染道。
“好的，我記下了。”
幾個人紛紛點頭。
接下去，葉欣染又講了一些其他需要注意的，像是除草，修杈、補肥……
“一般種植時間就是在寒食節之後，收穫時間是中秋節之後，看到秸稈變黃，玉米粒變硬之後，就可以收割了。”
葉欣染拿出自己昨天晚上畫的圖。
圖上是一顆玉米桿，上面結着兩穗玉米。
“等玉米成熟后，把這兩個玉米棒從桿上掰下來，把外面的皮剝下來，然後脫粒，就可以保存的食用了。”
葉欣染覺得自己講的很詳細。
不過看這些人的表情，還有些雲裏霧裏。
“到底是沒見過實物，你們不懂也可以理解。”
葉欣染有些頭疼。
“這樣，我去取幾張照片。”
葉欣染回到自己的住的房間，轉身就進入了空間裏。
實驗室的電腦還能聯網，可以查找各種照片。
葉欣染看來看去，總覺得不滿意。
到底什麼樣的圖片能讓他們一目了然呢？
這時，她瞥見了自己放在試驗台上的手機。
對！乾脆用手機下載了視頻給他們看得了！
主意已定，葉欣染就去拿起手機查找，找到了農業百科大全，下載了一個玉米的種植技術與管理。
看着裏面介紹的十分詳細，比她剛才說的還要全面，葉欣染終於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她清空了手裏里其他沒用的東西，只保留着這一個視頻，看看沒什麼問題了，才退了出去。
等她重新回到院子裏，看見趙雲幾個人全都低着頭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怎麼了，你們都在看什麼呢？”
葉欣染也湊過去，往地上看。
幾個人都沒動，范清舟開口道：“都抬起頭來吧，你們現在還低着頭，是準備告狀呢？”
葉欣染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
趙雲這才抬起頭來，說道：“剛才范大俠正指教我們呢！”
“哼！”
范清舟鬍子翹起老高：“我才沒指教你們，我只是告訴你們，眼睛不許往我徒弟媳婦的房間看。
你說你們一群大老爺們，盯着人家姑娘的房門看，是不是有問題！”
趙雲趕緊道：“是是，是我們欠考慮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葉欣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是她進房間后，幾個人盯着房門看又讓師父不高興了。
“等着急了吧！”
葉欣染拿出手機，找到視頻后對幾個人說道：“我想了想，畫出的圖怎麼也沒有會動的說的明白，我給你看看這個，看完之後，應該就能懂了。”
幾個人看着葉欣染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東西，正覺得詫異，忽然間，那小東西一亮，裏面竟然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了出來。
“誒呦，鬼誒！”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全都一仰頭，朝着後面跌了過去。
反應快的，立刻用手撐住了身子，反應慢的，直接後背着地，結結實實的摔了一下。
“你們怎麼了？”
葉欣染沒想到他們會是這種反應。
一時間也呆住了。
趙雲剛才雖然也嚇了一跳，但好歹算是穩住了身形，沒有太丟臉。
范清舟就不行了。
葉欣染看向他的時候，他都已經鑽到桌子底下了。
“師父？您怎麼了？嚇到您了？”
葉欣染趕緊彎腰將人扶了起來。
范清舟有些不好意思。
剛才還教訓這群人沒什麼見識，這會兒就和他們一個樣了。
實在有些丟人。
他強撐着面子，慢慢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啊，我沒什麼，都是被他們這些人給嚇的。
大白天哪裏來的鬼。鬼叫鬼叫，嚇死人了。”
黑臉漢子還有些害怕，指着葉欣染手中的手機道：“陸姑娘手中的，這個，這是什麼？裏面怎麼會有人呢？”
“並不是真的有人在裏面。”葉欣染說，“你們剛才聽到的，只是人的聲音。”
“沒有人，哪來的人的聲音？”
“不是人，那不就是鬼嗎？再說，這麼小的一個盒子，人也鑽不進去，那肯定就是鬼了！”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葉欣染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