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重建
蕭淮安抽回匕首,將血跡在薩朗身上擦乾淨,頭也不回的走出密道。
外面已經烽火連天。
與剛才戰況不同的是,此刻不是雙方對峙,而是梁軍的全方位的碾壓。
不管是薩朗的親兵還是叛兵,都在梁軍的面前舉手投降。
趙雲帶着其他人早就與瑞王集合。
瑞王看到他們之後,第一時間問道:“蕭淮安呢?”
“蕭軍師在發信號前,就一個人闖進了主帳附近,到現在也沒有看見他的身影。”趙雲回道。
“對,我剛才特意找了一圈,沒有,附近都沒有。”初七附和着說。
“應該是去追薩朗了!”
初五道,“那個蠻人大首領薩朗也不見蹤影了。”
“你們再擴大一下搜索範圍,把附近的建築物都搜索一遍。”
瑞王吩咐。
“是!”
……
瑞王留在薩朗的主帳,翻看書案上所有有文字的東西。
薩朗剛剛接手不久,這上面的東西,應該還都是薩格魯留下的。
書信比瑞王想像的要多,只是這些蠻人好像過於放鬆了,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放在一起,其中還包括祭祀的時辰、牛羊數量統計的圖冊,以及各部族族長女兒的年齡和小像。
瑞王一張張的看過去,終於翻到了自己想看的東西。
那是一封密信。
封口敞開,上面沒有署名。
瑞王抽出裏面的信紙,只一眼,就看出了這書信的信紙用的是餘杭每年供奉上來的宣紙。
信上寫的是第一次運糧的時間,以及沿途的周密部署。
連柯西人埋伏的地點和撤退的路線都給都選好了。
瑞王眯了眯眼睛。
想不到有人賣自己人能賣的這麼徹底。
他繼續向下翻找,很快又找到了另外一封書信。
同樣的筆跡,同樣的信紙,不過時間還要更早一點。
內容是與薩格魯討價還價,想要換取薩格魯更多軍力的支持。
瑞王看到信中人願意不斷加碼以達到自己的目的時,嘴裏發出一聲冷笑。
“這種吃裏扒外的東西,就該吊起來,仔仔細細的剝了皮,看看皮下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將兩封信收好,又喚來手下將其他東西一起收拾起來,帶回京中好好檢查。
這個時候,蕭淮安從外面走了進來。
“瑞王!”
蕭淮安風塵僕僕,身上帶着一股冷氣,說話語氣焦急,眼中還帶着幾分興奮。
“解決薩朗了?”
瑞王看着他的神色問。
“解決了!”蕭淮安趕緊道:“不過這現在並不重要,我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發現什麼了?”瑞王起了好奇之心。
有什麼事,能比手刃柯西部落的大首領還讓人興奮?
“是鐵礦!”
蕭淮安答,“我剛才在後山發現了鐵礦。”
“竟然有這種事!”
瑞王也坐不住了。
鐵礦在他們大梁可是十分珍稀的東西。
目前大梁境內發現的四座鐵礦也僅夠供應百姓生活所需,朝廷打造兵器也要緊着最實用的來,想製作一些複雜的,龐大的兵器,還需要層層審核。
甚至有些實用的兵器,因為耗鐵量太大,無法大面積的推廣,最後都被廢棄了。
“鐵礦在哪裏?帶我去看看!”
“那這邊的事?”蕭淮安看了看外面。
“這些趙雲會看着處理,我們先去看了鐵礦再說。”
瑞王說著,已經邁步往門外走去。
蕭淮安帶着瑞王一路北行,很快又回到了神女廟。
此時,天空已經翻出了魚肚白,廟外的神女塑像,在晨光中閃着微微的銀光。
瑞王有些唏噓。
柯西部近年來名聲大噪,對大梁造成不小的威脅。
朝廷有些文人甚至對這個異族心生畏懼,一力主和,不想與柯西部繼續打下去。
可誰又知道,這個對大梁不斷糾纏的北疆部落,早已是外強中乾的空殼子。
就算他們把神女廟修建的如此高大雄偉,也依然無法庇佑那些連飯都吃不飽的普通百姓。
如今,這個號稱草原之狼的部落已經黯然退場,只留下這麼一座神女廟,紀念着他們曾經的輝煌。
*
蕭淮安帶着瑞王來到神女廟裏面,按照之前的記憶,找到了暗室入口。
兩人彎腰進入,都亮起了手中的火摺子。
瑞王立刻就注意到,在這個通道的牆壁上,時不時有黑色的熒光閃耀出來。
“果然是鐵礦!”
瑞王瞅准了一處閃光點,湊近了去看。
灰褐色的顆粒狀石頭,細密的分佈在岩石之中,向著兩邊不斷的分散,在開鑿出的牆壁上,就佔了將近一半的面積。
“這裏的鐵礦石量很大!”
瑞王有些高興。
“不過看樣子,蠻人好像並沒有發現這些鐵礦石的存在。”
“蠻人不擅長鍛造,現在所用的武器也大多是搶的或者買的,部落里應該沒有人懂這個。”
蕭淮安說。
“我看到現在,越發覺得,蠻人能有今天靠的全是一股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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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大梁真的被這些頭腦簡單的蠻人壓過一頭,那隻能說,大梁內部已經土崩瓦解了。”
“還好,還沒有走到那一步!”
瑞王感嘆一聲。
兩人在密室內走了一圈,發現密室的另外一個出口,通向一座山中。
想來薩格魯當初修這個密道的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遇到危險,能有全身而退的路線。
只可惜這些人目光短淺,只想着逃走路線,完全沒有留意到山裏蘊藏的巨大的寶藏。
如果他們認識這些鐵礦,並且能好好利用的話,現在肯定又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兩人原路返回,關上了密道,退出了神女廟。
“瑞王,這座鐵礦的事,回京城之後能不能先不說。”
蕭淮安突然開口。
瑞王看了他一眼,“怎麼,是怕被有心人佔了先機?”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現在對大梁,還沒有放心到無話不說的地步。”
瑞王低頭沉思片刻,轉瞬答道:“鐵礦既然是你第一個發現的,這件事當然就由你說的算。
從現在起,我就當做不知道這件事。”
“多謝瑞王!”
蕭淮安拱手致謝。
……
一個月後。
柯西部落徹底瓦解。
地廣人稀的北疆全都併入大梁的版圖,成為大梁最北部的一個郡,名為北地郡。
北地郡以郡侯為首,以雪月城為中心,進行集中管理。
同時,圖鼠部落的首領被選為所有北疆部族之首,受封為安北侯,歸北地郡侯直接管理,每半月一次,到雪月城向郡侯彙報北疆各個部族的情況。
大梁舉國歡慶。
雪月城的百姓終於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又一個月後,路邊積雪開始慢慢融化,山間溝壑處,傳出潺潺流水的聲音。
萬物復蘇,生機勃勃的春天,終於再次降臨了到了這片土地上。
瑞王開始盤點人馬,準備回京赴命。
趙雲拉着瑞王的手,遲遲不肯鬆開。
“怎麼?趙郡侯捨不得我?”瑞王有些嫌棄的甩開他的手。
一聲趙郡侯叫的趙雲十分委屈。
“王爺,你就別打趣我了,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做什麼郡侯,我寧願做個副將跟着你南征北戰。”
瑞王了解趙雲,知道他說的都是真心話。
可這個位置,只有趙雲最合適。
“你喜歡打仗,可我不喜歡,百姓也不喜歡。
你以為你留在這裏是坐着享福嗎?自古以來,都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北疆這塊地方,條件艱苦,百姓不易,我雖然有私心,但是只有你留在這裏,我才能真正的放心。”
趙雲垂下頭,“能得瑞王信任,是我的榮幸。”
隨即,他抬起頭來,一臉堅定:“我一定替咱們大梁守好這座城,守好北地郡,讓這裏的百姓,再也不用受戰爭之苦。”
瑞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做了北郡侯,身邊也不能沒人照顧,還是早點成個家吧!”
“北疆面積遼闊,我還要走遍每一處地方,哪有那個時間!”
趙雲不有些不好意思。
“再說,我第一次做郡侯,分不出精力再來照顧家裏,萬一娶個祖宗回來,那還不要了我的命了!”
說到這裏,趙雲嘿嘿一笑,“不過要是能娶到陸姑娘那樣的,那我願意拿我所有的身家去做彩禮。”
話沒說完,趙雲的頭上就挨了一記爆栗。
瑞王神情嚴肅的看着他,“我還是小瞧你了,你竟然敢對陸姑娘起了歪心思!”
“我沒有!我可不敢!”
趙雲慌張的擺手,“瑞王你別害我,這話要是讓蕭軍師聽到了,那我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到時候,誰替你守這北地郡!”
說完,他覺得好像有點顯得慫了,便又解釋道:“陸姑娘高風亮節,又有仙人之姿,我真的沒有半點褻瀆的意思。
我只是想着,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好的女子,若是我將來的夫人能有陸姑娘十分之一的好,那我就要燒高香了。”
“你小子啊!”
瑞王突然有些擔心起來。
自己的這位義妹行事風格爽利大方,已經與一般女子大有不同,再加上她那身本事,又給她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這世間上哪裏再去找一位與之相似的女子?
就算是十分之一,恐怕也很難尋的到。
趙雲若是以這樣的標準去選妻,這輩子恐怕很難娶到合心意的人了。
“有些事情,還是要相信緣分,有些緣分啊,強求不得,你還是平常心比較好。”
作為長輩和長官,瑞王也只能說到這裏,其餘的,就要趙雲自己去看透了。
趙雲並未去體會話里的意思,只是點點頭,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對了,陸姑娘昨天說,要給我一些適合這邊種植的糧食的種子。
王爺要不要陪我一起過去取?”
看他一臉莽夫樣,瑞王還真怕他當著蕭淮安的面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便道:“行,那我就陪你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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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欣染如今還住在范清舟的院子裏。
這幾日已經用小零食把范清舟收拾的服服帖帖。
原本范清舟說什麼都不同意跟着蕭淮安回京城,現在為了巧克力和薯片,已經願意回去了。
“我說徒弟媳婦,你昨天說今天還要給我一塊那個黑乎乎的什麼力,現在還沒給我呢?”
瑞王和趙雲到的時候,看見范清舟正跟在葉欣染身後討糖吃。
葉欣染一臉嚴肅:“昨天和你說了,吃了巧克力就必須要喝葯,你怎麼又偷偷把葯給丟掉了呢?”
“我沒丟啊!”
范清舟一臉無辜。
葉欣染攤開手,掌心是幾片白色的藥片。
“那這是什麼?我早上在水缸後面發現的。”
范清舟撓撓頭,知道抵賴不過,便說道:“徒弟媳婦,你這個真的是葯嗎?
我老頭子這麼大歲數了,你可別騙我,我沒見過長這個樣子的葯。
這個東西特別苦,昨天我吃的那個粘到我的嗓子上,害的我吃了整整一塊那個什麼力,都沒壓下去!”
“那是你喝水喝的太少了!”
葉欣染有些無奈。
還想再勸幾句,就聽後面一道沉穩的聲音說道:“范大俠可別小瞧了這葯,這葯我也吃過,比那些黑乎乎的湯汁有用多了。”
葉欣染和范清舟立刻轉頭,看見瑞王和趙雲走了過來。
“瑞王!”
葉欣染行了禮,瑞王擺了擺手,問道:“范大俠怎麼了?吃的什麼葯?”
葉欣染給范清舟倒了一杯水,盯着他把葯吃了下去,然後答道:“師父這幾年氣血虧虛,需要先養養身體。
我現在給他吃的,只是補氣血的葯。
沒想到他老人家竟然嬌氣的很。”
曾經叱吒江湖的范清舟被一個娃娃說嬌氣,還是當著瑞王的面,他就是臉皮再厚也有些掛不住,趕緊反駁道:“我可不是嬌氣,我什麼時候嬌氣了?
我只是不認識這個東西,有點戒心是應該的。”
“有戒心?對我嗎?”葉欣染歪頭看他。
“那以後我可不能隨便拿東西出來孝敬師父了,反正師父也不放心。”
“不是不是!”
范清舟一聽這話有些急了,只好承認,“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討厭苦的東西。
吃苦的東西我難受。”
“那你還想不想吃巧克力?”葉欣染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