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醒時春夢
“什麼？有崽？哈哈哈哈！生前十幾年都沒有，死後會有？哈哈哈！你小子想得倒挺美，我要是能下一個，算你有本事！”
冰冷的聲音，不一樣的語速，頓挫間老屍顯得格外開心。那團惡意搖晃，似乎真動了歪心思。
黑山腦子轉個不停，突然想起她的身體狀況，容易壞掉。立馬掉頭，玩味兒似的上下打量一番，道：
“你洗得乾乾淨淨，是不是等得就是這一刻？也好，不過我待會兒興趣大漲，咬起來別喊疼！”
“嗯！沒事兒，用衣服塞住你的嘴！”
話雖這麼說，那團惡意又是一晃，老屍遊動的身姿停了下來。
一看有轉機，黑山以進為退，向著她游去，口中道：
“來吧，我們快些，明早還要進入屍化池呢！”
拽住雪白胳膊的瞬間，猛地一發力，他頓時傻眼。
只見老屍左臂上裂開一道大口子，沒有絲毫血跡。這很像元嬰受傷的傷口，不過顯然無法修復。
不知是反應慢還是壓根兒就沒有疼痛，看到他的詫異目光，老屍才開口道：
“哎呀！你弄疼人家啦！”
“沒事兒吧？”
“沒大事兒，幸好沒礙到筋骨。”
“怎麼搞的？”
“不小心被那把劍划傷的！”
說話間，黑山大着膽子攬住那副身軀，感覺就像一團死肉包在骨架上。看着她和正常人一樣，可摸上去與東西無異。
“這才像話嘛，男人就應該這樣，活得才是人！”
被一個已然不是人的人教做人，他腦子裏一陣眩暈。如果和這樣的她下崽，那自己還是人么？頓時感到茫然，恍惚中聽到，
“我現在不會累，你慢慢來，不着急，多折騰一會兒。明天就在這裏等，我進去拿東西！”
“什麼？”
黑山一下子清醒，來這主要是為了那個木系法寶，不進去怎麼行？立馬道：
“我要和你一起進去，裏面有草藥！”
沉默片刻，老屍扭過大光頭，似乎很猶豫，道：
“一定要麼？我不敢確保你沒事兒！”
“嗯，一定要！”
他想都不想，回得十分堅決。剛剛運轉望龍訣，發現木系法寶離這已不遠，快去快回應該問題不大。而且備有清水，也可抵擋一時。
“啊…，你睡覺吧，養足精神，明天得快些！”
突然之間黑山解脫了，沒想到老屍這麼通情達理，還挺會心疼人。
躺在青石板上，身下墊着她的衣服，蓋着自己的衣服。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但呼嚕聲卻很勻稱。
她就坐在身旁，時不時幫忙蓋一蓋。其實衣服壓根兒沒掉，那雙手就是閑不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黑山感覺有人騎上來。心中一驚，佯裝在夢中。透過那一線眼帘，雪白的背影晃動。
老屍很小心，動作輕輕柔柔，生怕將他驚醒。
黑山也很緊張，害怕被她察覺。心想明明答應放過，怎麼突然變卦了呢？
暗中觀察好一會兒，越發覺得她的行為古怪。越這樣想越擔心，生生控制着本能反應。
然而老屍似乎和他杠上了，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終於在某一刻，他實在忍不住，身子自然向上一挺。
……
“喂，你昨夜發情了么？怎麼弄得一身髒兮兮的！”
黑山揉揉眼睛，後來居然睡著了。連忙坐起，感覺渾身並沒什麼異樣。看向那張慘白的臉，本就沒有一絲表情，更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他急急忙忙鑽進水潭，泡在泉眼處。施展凝氣訣，內視天地盤，一切如常。難道老屍只是因為害羞？透過潭水，她光溜溜的身子看得一清二楚。
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喝下兩口清水，稍微緩了緩，他這才浮出水面。剛一露頭，立即傳來冰冷的聲音，
“我再說一次，進入屍化池很危險，你確定要去？”
想到夜間被她得逞，實在不想搭話，黑山只點了一下頭。
老屍一動不動看了半天，默默坐回石板上，招手道：
“好，那你過來再睡一會兒，就喜歡你這股子倔勁兒！”
“不用，我要打坐修行！”
說完，他迅速潛回潭底。吃過一次虧，絕不上二次當。隔着一潭水，隱約聽到嘟嘟囔囔聲，時不時看見沖洗水道落下的片片水花。
這個老屍真是閑不住，一定要弄出點兒動靜來。
黑山理都不理，專心修行。為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調整狀態為先。
又過了許久，一隻小手拍打水面，喚他出來。
“是時候了，帶上乾坤袋，我們出發！”
老屍當先向山洞外走去，就光着身子。黑山稍一愣，隨即匆忙穿衣服，忽聽到，
“你穿什麼衣服？！”
他不由扭過頭，滿臉狐疑，這究竟是規矩還是捉弄？結結巴巴問：
“啊…，老屍，以前去屍化池的人，男的女的都不穿么？”
“你是第一個進入的活人！反正屍門的人都不穿！”
不是規矩，也不是捉弄，而是首次。黑山想了想，將穿到一半的衣服脫下來，拾起兩個空的乾坤袋。
“不夠！”
他多拿了幾個，快步跟上。猛然想起點什麼，用手指向左側那張石板，道：
“不走那裏么？”
“我可以，你不行，走這邊！”
“哦！”
老屍走在前面，似乎有些急，突然腳下一滑，仰面跌倒。
黑山眼疾手快，一把撈住。她卻快速掙脫，繼續小步快趕，那團惡意隨着晃動的屁股搖擺不定。
難道另有隱情？幾次三番勸說他止步於此，莫非屍化池不是沒有活人去過，而是去過之後再沒活人！
他頓時心生警覺，經歷過太多兇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緊緊攥住一個乾坤袋，那裏面裝着去除屍氣的清水，足足有五瓶，突然覺得還是少了些。
目光轉向眼前的雪白身軀，越看越覺得妖異，她還是人么？腦海中浮現空中撒水花的情形，一瞬間恍然大悟。老屍不是玩，而是在教他如何清潔水道。
一念及此，黑山如墜冰窟，可不想變成這副模樣。該怎麼辦呢？
“你多大了？”
正苦苦思量間，老屍頭也不回地問。他連忙答道：
“十七歲！”
雪白的身子立即剎住，轉過來，瞪着灰色的眼睛，她開口道：
“昨夜春夢，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