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極樂坊
粗略地將賬本翻了一遍,白河便將它隨手丟到桌上。
前世他只是個撲街的遊戲設計師,可沒有學過公司管理這種東西。
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來干,這就是他的信條。
而他的專業就是製造卡牌,現在也該去買材料了。
白河看向趙凝白皙的臉龐,然後順滑地落到脖子上的黑色項圈。
雖然從沒有用這個東西電擊過對方,但只是看一眼便能獲得極大的滿足。
“你想幹什麼?”趙凝用冰冷的表情掩飾眼中的驚慌,“不要忘了你和王叔簽訂的契約。”
白河戲謔地看着她:“契約只要求不準傷害你,但是有些事算不算傷害,還有待驗證。”
“你!”
趙凝惡狠狠地瞪了白河一眼,但卻沒有辦法反駁。
放之前,她有九種,九種方法可以玩死白河。
但現在,她沒有一點反抗的可能性,甚至如果白河強行要求,她也不得不做出各種動作。
白河滿意地看着趙凝的臉色由白變紅,然後話鋒一轉:
“我想要買制卡材料,告訴我應該去哪?”
趙凝一下愣在那裏,這突如其來的轉折差點閃了她的腰。
但既然白河沒有再聊那個曖昧話題,她也鬆了一口氣,連忙說道:
“我有一張極樂坊的邀請卡,可以預支200萬,那裏有鬼市,可以購買材料和卡牌。”
說完趙凝從隨身攜帶的皮包中掏出一摞卡片交給白河。
在失去卡師身份后,趙凝就無法再使用卡牌,但她並沒有變得弱小。
相反此時她現在可以使用【豐穰地母】的力量,雖然不如卡師那樣靈活多變,但戰鬥力同樣不俗。
白河拿起那一摞卡牌,心念一動,那些卡牌便化作光飛入他的腦海中。
這些卡牌大部分都歸屬於聖堂騎士流,只有兩張通用卡牌:【無名小木屋的邀請】,【極樂坊的邀請】
無名小木屋就是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沒有知道它的卡師是誰。
只知道它是黑域中的中立勢力,任何人都可以前往,也不用擔心被偷襲。
白河使用【極樂坊的邀請】,一個細微的意識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詢問他是否要離開。
白河在腦海中同意,眼前的光影飛速變化。
就在即將離開的那一瞬間,白河點了點【地母神的侍女】這張卡。
趙凝的身上光芒一閃,便套上一件斗篷。
這是她被轉化后自帶的裝備,除了自帶潔凈和反覆修復的功能外,沒其他特殊能力。
套上斗篷后,她才和卡面上的人物完全一致。
白河可沒有讓自己的僕從給別人發福利的愛好。
……
一輪銀月如玉盤般懸挂於夜空,灑下清冷的光芒。
靜謐的湖面上只聽流水潺潺之聲,卻不見任何漣漪。
白玉一般的月輪沉入水中,彷彿一伸手便可以觸碰。
遠處傳來靡靡的絲竹聲,在湖的中央是一座大城。
其上燈籠如海,連綿的火光將湖面照得通紅。
船頭立着一位身着紅色和服的女子,手撐竹篙,笑顏如花:
“這位客人,歡迎來到極樂坊。”
見白河並未作答,這位女子便轉過頭,便搖動竹篙,明明沒有碰到湖底,船卻往前行進。
這就是虛世的特殊之處,一切都非按照常理而來,運行在其中的是另一種法則。
甚至連船下的湖水都只是領地卡造成的奇景,這片湖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湖水卻周年不停地流動。
如果你一直沿着一個方向走,便會碰到類似於“空氣牆”的東西。
白河突然從前身的記憶中翻出一段話:
虛世就像海洋,人們在領地卡組成的舟與舟之間穿行,卻從未見過海洋真正的模樣。
某種意義上,這說明了領地卡與虛世的關係。
在搖晃的漁船中,白河慢慢走到船尾,接着月光觀察着湖水。
在淺層清亮的湖水中,偶爾能看到幾尾鯉魚在月色下遊動。
此時一個巨大的黑影突然從船底游過,漁船僅僅只有黑影五分之一的大小。
白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他感覺自己的巨物恐懼症要犯了。
坐在船艙內的趙凝輕笑一聲,見白河轉頭看她,理直氣壯地說道:“沒錯,我就是在嘲笑你。”
“想被我*得喵喵叫嗎?”
一句話讓趙凝的臉色變紅,雙手抱胸。
白河輕哼一聲轉過頭,內心吐槽道:什麼雌大鬼。
在白河轉頭的一瞬間,趙凝瞬間變得面無表情,彷彿剛才的嬌羞模樣只是一個幻象。
「看來他確實是一個好人,那麼就用B方案」
趙凝從來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哪怕已經淪為階下囚,她也有腦子,有手段。
白河不是神,當然也會有弱點。
如果白河重利,她自然會扮演一位精於算計的商人,幫他攫取最大的利益。
如果白河重情,她也會扮演一位體貼暖心的紅顏知己,整日噓寒問暖,手作羹湯。
只要她在白河心目中的地位足夠高,未嘗不能反客為主。
「過幾天讓王叔幫我買一本菜譜,從今天起,我就是未來的天下第一廚娘」
白河當然不知道趙凝正在算計他,他只是緊皺着眉頭,看着後面越來越近的漁船。
漁船的船頭站着一位身穿羽織的中年浪人,正用一種看獵物的眼神看着他。
“他是沖咱們兩個來的,”趙凝一邊說,一邊從船艙中走出來,“交給我。”
“咱們”兩個字咬得極重,這是她的小心機,潛移默化得塑造白河和她是一路人的概念。
要扮演知心大姐姐當然要從小事做起。
中年浪人當然不知道趙凝的小心思,目光一冷,一名身穿武士鎧甲的僕從便憑空出現。
同時伴着一句低聲的冷哼:“白痴。”
武士高高躍起,冰冷的刀鋒幾乎要融化在月光之中。
趙凝一動不動,斗篷上卻突然伸出一隻如章魚一般的觸手。
只是一抓,一投,武士僕從便如炮彈一樣飛回去,中年浪人躲閃不及被直接撞進水裏。
撲通!
就彷彿聽到開飯的鈴聲,一隻卡車大小的純黑鯉魚突然從深水區鑽出來,如離弦之箭朝着中年浪人撲去。
“啊啊啊啊!”
看到鯉魚游來的中年浪人發出野狗一般的哀嚎,連滾帶爬地從水裏面鑽出來,死死地抱住撐船女的大腿。
鯉魚見食物逃脫,憤怒地用魚尾拍向漁船,中年浪人瑟瑟發抖,漁船卻紋絲不動。
鯉魚一甩尾,再度游回深水區。
過了好一會兒,中年浪人才怨毒地看向白河:“我記住你了,不要以為有白銀級的僕從就可以橫着走。”
其實是青銅級,只不過六維屬性全滿而已。
白河看着他笑而不語,然後小聲地詢問趙凝:“我能不能把他幹掉?”
“不能,極樂坊的規矩,可以挑戰,但不能鬧出人命。”
“沒想到混黑域的也這麼講規矩。”
“當然,極樂坊能搞鬼市,靠得便是規矩,要是所有人都隨意地打殺,那生意還做不做了。”
“既然能維持這個規矩,那極樂坊的拳頭一定不小。”
“一個東瀛傳奇級卡師,自號第六天魔王。”
“東瀛這麼厲害嗎?”
“厲害?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他要是真厲害怎麼不去找大夏碰一碰?”
白河和趙凝聊得火熱,完全沒有中年浪人放在眼中。
後者臉上的怒火越發明顯,卻一句話不說,只是怨毒地看着兩人。
“此子城府極深,斷不可留。”白河點評道。
趙凝嘆了一口氣:
“可惜黑暗決鬥卡用完了,不能直接把他拉入決鬥,沒有限制手段,卡師隨時都能用邀請卡跑路,確實有點難殺。”
“沒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趙凝詫異地看着白河:“這句話聽起來很不錯,但為什麼要現在說?”
白河一臉嚴肅:“我在戰前加BUFF。”
趙凝無語地白了白河一眼,這個動作她做的異常小心,生怕破壞剛剛營造的知心大姐姐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