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深夜聚會
李曉月回應以冷酷至極的眼神,隨即轉身離開,背影顯得異常決絕。
閆振寧近日的衝動行為已讓他多次處於尷尬境地,內心的不滿與怨氣如同火山口的岩漿,一觸即發。
對李曉月來說,閆振寧的困境倒成了一種扭曲心態中的幸災樂禍。
至於孫德利,顯然站在萬科一邊,對即將到來的事情不打算插手。
與李曉月的冷漠和怒氣不同,孫德利的嘴角甚至還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彷彿在期待這場還未結束的好戲。
眼見兩人都無意伸出援手,閆振寧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年紀相仿的朱瘟身上。
朱瘟雖然年輕,卻心智成熟,萬科的話他自然心領神會。短暫的驚訝后,他眼中浮現出一抹不忍,複雜的情感交織其中——既有對未來的憂慮,也有對閆振寧現狀的同情。
他努力張開口,渴望發出一絲聲響,但當視線撞上萬科那雙深邃且隱隱透着威壓的眼睛,感覺喉嚨好像被看不見的手緊緊扼住,那些即將脫口的話語瞬間凍結,只能默默將它們吞回心底。
他緊跟在孫德利寬厚背影之後,李曉月則急促前行,三人一前一後,悄無聲息地穿越門檻,步入了外面的世界。
閆振寧的臉色蒼白,就像冬日初雪,不見一絲血色,那是絕望與無助交織出的色彩。
心急如焚的求救聲在胸腔內翻騰,卻被無形的枷鎖禁錮,她的唇彷彿被隱形膠水粘住,任憑內心如何翻江倒海,也無法啟唇呼救。
終於,那些壓抑不住的淚水背叛了她堅強的意志,悄無聲息地滑落臉頰,與此同時,一聲沉重而決絕的門扉撞擊聲響起,門關上了,也將所有退路和希望一同封閉。
屋內,萬科悠然自得地坐在一張舊卻穩固的木凳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那笑容背後似乎隱藏着無數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與算計。
他緩緩開口,聲音中流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權威感:“閆振寧,你一直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真是可惜,這次怎會偏偏走錯一步呢?”
他裝模作樣地搖了搖頭,續道:“你們那位老師,哎,以嚴格着稱,說真的,我其實是真心不願意看到你承受那份痛苦啊!”
閆振寧聽了這話,嘴唇細微地顫抖,像極了秋風中最後一片搖搖欲墜的葉子,既脆弱又倔強。在她看來,對面坐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穿着文明外衣的野獸,那種無形的壓力讓她的每個細胞都為之顫抖。
萬科年齡是她的兩倍還要多,外表保持得文雅,皮膚白凈,唇紅齒白,卻依舊遮掩不住歲月賦予他的那份老練與深沉。
面對這種重壓,閆振寧雙手無力地捂住臉頰,喉嚨深處傳出壓抑的嗚咽,那是無言的絕望與奮力掙扎。
萬科見狀,面容轉陰,從凳子上站起,邊搖頭邊發出沉重的嘆息:“原本還想在你老師面前為你美言幾句,誰料到你不領情。好吧,那我也就沒轍了!”
話落,他轉身邁向門口。
就在這剎那,一隻微微顫抖的手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伴隨着閆振寧細碎卻堅定的腳步聲。萬科臉上立刻泛起滿意之色,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果然是聰明的,知道該做什麼。放心吧,你的畢業之路不會有任何障礙。”他進而諷刺地補了一句,“哪像朱瘟,被人操控還得強顏歡笑,真是悲哀!”
閆振寧雖仍在啜泣,但聽到萬科的話,猛地用力點頭,想要回答,卻因連續的哭泣而聲音哽咽,半個字也說不出。
萬科轉回身,用那雙表面溫存實則冷硬的手輕拍閆振寧的肩,好似在安慰,又像在施捨憐憫。
“好了,別再哭了,我不喜歡看見女孩流淚。”
閆振寧勉強壓制住內心的屈辱與痛苦,臉頰泛起兩朵不自然的紅暈,她強迫自己咽下所有情緒,僅剩一雙盈滿淚光的眼睛,默默傾訴着她的不甘與無奈。
萬科順勢摟住閆振寧的肩,那動作既顯佔有的意味又帶着安撫,使得這場不公的交易更加刺眼。
夜,深沉如墨,月光被厚重的雲層遮擋,只剩下幾顆稀疏的星星在遠方閃爍,遙不可及。
在教學樓另一邊昏暗的走廊盡頭,朱瘟獨自點燃了一支煙,火光閃爍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隨後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似乎要把胸中所有的憤怒與無奈全部傾瀉。
那咳嗽聲,在靜謐的夜晚異常響亮,也異常凄涼。
這可是他人生第一次嘗試叼上那細長的煙,手指間夾着它,感覺新奇又尷尬,好像這煙捲跟他壓根兒不對路。
煙霧悠悠升起,帶着一點點未被適應的苦味,環繞在他四周,可心頭的那份鬱結,卻絲毫不減。
剛剛那事,像放電影一樣在他腦子裏來回播,每回想一回,心口就像被多壓了一塊石頭。
他急需要個出路,一個能讓他暫且拋開煩惱的避風港,卻發現四下無人,毫無解脫的辦法。
於是,他只能藉助這支並不熟悉的煙,妄圖抓到一根救生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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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裊裊上升,映襯着他孤寂的身影,格外刺眼。
包包,這個正值青春年華的靈魂,此刻只能無力地倚靠在冰涼的牆壁上,蜷縮着膝蓋坐下,想在這逼仄的空間裏覓得一絲安寧。
二十三歲的年紀,本應是意氣飛揚、肆意青春的時刻,而他,在生活的重負下,卻顯得過分沉重。
誰能預料到,這位曾滿懷壯志的青年,竟會以這般無奈的姿態,體味着青春的逐漸消逝。
一念及即將跨進的那個被喚作家的牢籠,那些或責備或冷淡的目光正候着他,他的心就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讓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夜不成眠。
腦海中不經意閃過閆振寧借權勢輕易擺脫困境的情景,而自己,除了一腔真誠,還能用什麼去換取命運的寬恕呢?
犧牲自我,這念頭剛露頭就被自己扼殺。
不,那不是解決問題的正道,只會讓他深陷更大的泥潭。
最後,那支沒給他帶來絲毫安慰的煙被包包草率一彈,煙蒂在空中劃了個微弱的弧線,跌落地面,隨後他狠狠一腳,將它踩滅,彷彿也踩滅了心中的一絲不甘。
轉身,他再次步入房內,門輕輕地合上,將外面的紛紛擾擾一併隔離。
……
而在另一隅,隱士小屋裏,燈火通明,歡聲笑語,空氣里洋溢着溫暖又微妙的氣息。
連平日裏沉穩自持的林天,在好友魯御風的熱情煽動下,也破例喝了好幾杯醇厚的美酒,臉頰上泛起了少見的紅暈。
圓桌旁,幾個摯友圍坐一圈,沉浸在一個簡單卻樂趣無窮的遊戲之中,不經意間,月亮已攀至中天,夜色更濃。
在魯御風巧妙的安排下,鄭鈞與王明這對新舊朋友間的距離迅速縮短,此刻他們勾肩搭背,笑聲不斷,一副相知恨晚的景象,手中的撲克牌在燈光下閃耀着誘人的光。
“哎,我這手氣真是背透了,又要罰酒!”王明懊惱地搖搖頭,今晚的好運似乎與他無緣,連連敗北。
與王明截然不同,鄭鈞彷彿受到了幸運女神的特別關照,多次與魯御風默契配合,贏得了陣陣掌聲。
白蜜和肖夢然儘管眼神中已顯露疲態,但在這份歡樂中,依舊強打精神,不願捨棄這難能可貴的相聚時刻。
正當魯御風意猶未盡,準備提議遊戲繼續時,他的目光無意中掠過了樓梯口,那裏,似乎有個輕盈的身影悄然靠近。
半醉半醒間,他努力定睛一看,認出了那是郭曉怡,心裏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酒意剎那間褪去了大半。
“時間不早了,各位,咱們今天就到這裏吧!”
魯御風裝作輕鬆地推開桌面上散亂的撲克牌,半玩笑半認真地宣告結束,眼中卻閃爍着只有自己能讀懂的情緒。
王明的臉上已經泛起了明顯的醉意,手中的撲克牌隨意丟棄,口中喃喃:“嗯,我也覺得差不多了,我真喝不動了。”
鄭鈞作為幾人中最清醒的,趕緊扶住搖搖晃晃的王明,生怕他一個不穩摔倒,眼裏滿是對朋友的關懷與友情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