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剜心
“江...”沈渝心虛地埋着頭,聞着男人身上厚重難散的煙草味和一股其他難以捕捉的硝煙味。
哆嗦地哀求開口:“江湛,我,我不願。”
“不願跟你走,放我離開好嗎?”
眼紗下只能看到一絲朦朧微陷白光,沈渝鼻尖又要泛酸,眼眶卻流不出淚。
被這點子光亮懼的全身都抖的厲害,帶着薄繭掌腹掐着他腳踝,捏的他生疼。
男人沒回,平緩灼熱氣息噴在他下巴處,冰冷僵硬的面頰微蹭,等攫取了會蜜味後退出,抱起人往外走。
沈渝慌得不行,晃動身子想要從人懷裏跳下來,他不要,不要再回去。
“不要,不要回去!”
“江湛!!”
這一瞬推動抓撓,讓上頭人微抽了口氣,手卻鉗的更緊。
打橫環抱在腿膝蓋下的手擎固,徹底讓沈渝像被釘住般不得動彈。
“別動,乖一點。”
這聲很低啞,卻帶着十足十威懾,沈渝五臟六腑被懍的不敢動了,只得委在衣領側,趴在男人肩頸。
也就是這下,環抱住脖頸右側時他摸到微微溽熱,比水要黏。
他指尖頓住半秒后才輕捻,淡淡鐵鏽味即刻撲鼻而來。
沈渝抖着嗓子,心口的肉彷彿被什麼攥了下。
“你怎麼...”
見血了。
沒等後面三個字吐出,突然黑暗中幾道身影攔住了去路。
“少爺,跟我們回去吧。”
“讓開。”江湛加重摟抱力度,冷着眸刮向前方攔路的黑壓壓保鏢。
“抱歉少爺,江總說過您不能出主宅的門,更不能帶他走。”保鏢們衣着帶着跑動凌亂,折起褶子。
此刻都微低下頭,目光看向額上流血,渾身帶傷的男人,沒挪開半步。
手心卻是出了汗。
沒想到綁在卧室的人都能在幾重包圍,眼皮子底下直接從四樓逃了,還在開車追堵中撞上園道,出了車禍。
等他們趕到,馬路上一片混亂,跑車也被撞的扭曲變形,刺鼻油煙味和騰升橘紅火焰,嚇得他們心臟停跳,冒着爆炸風險上前,還好駕駛位車門打開,人不知所蹤。
不說其他就單單一個失責的罪就能讓他們兜着走,如今逮到人,必然是不肯讓步的。
“我不說第二遍。”男人划傷帶血的手背青筋騰跳,攥住生鏽鋼筋的手凸起。
暴戾面容像是染上一層濃厚的墨,沉的化不開。
“別讓我在這弄死你們。”
“少爺,請不要讓我們為難。”保鏢仍然未退步,硬要硬剛到底的樣子。
江湛舌尖滑動到牙側,緩緩放下沈渝安撫地親了親,說了聲別怕,而後在眾人還沒預料到中砸了過去。
“砰”的聲,這一下直接敲中其中一人膝蓋骨架,疼的人直接跪地。
“來”江湛漆黑眼眸寸寸趨冷。
額頭血跡還在順着鬢角往下滑,血腥又俊美的面龐猶如下地獄的亡命暴徒。
對着還想要上前幾人,挑眼。
“不怕死的就再來。”
其餘幾人見一臉殺氣,都不敢上前,心頭掂量着如果動手會不會罪責再加一層,為此紛紛都後退。
語氣卻在哀求勸着。
“少爺,您,您這讓我們不好辦的,您知道江總的意思,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
男人冷呵一聲,收抓鋼筋,重新將還驚在原地的沈渝抱起,朝分成兩邊人群,往外走。
“少爺!”保鏢們跟上。
江湛陰沉着臉,停步,轉頭:“讓他明天派人來接,明天我自會交到他手上。”
“滾!”
幾人得到保障,互相看眼,視線交踱后,這才不情願停下。
沈渝被男人放進後座,還沒回神,他不知道對方最後那句是什麼意思,他願意讓自己離開嗎?
那今晚又去幹什麼。
“江湛,我們去哪。”沈渝手在黑暗中小心地摸向身側人夾克外套。
冰涼皮面砭的他手指微縮,卻又在收回瞬間被扣住,往裏穿插,加深闌住,密不可分。
比衣料更冷的齲骨冷指激的沈渝打抖,他想抽出
下一瞬就被重攬進懷中,攜帶壓迫的下巴貼在他發旋上,沒動。
“回家。”他蹭着沈渝髮絲,平靜道:“回去拿你的證件,你不是要離開我了嗎。”
“我...”沈渝張了張唇。
感受到沈渝繃住的身子,他嗤笑般輕笑了聲
手箍在沈渝後頸,呼吸一陣陣打在耳垂,輕輕問他:“你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的。”
“嗯?”
微熱吐息又舔在肌理上,拂不開,去不掉,明明為熱,底卻為冷。
沈渝心跳一滯,看來他知道了,知道自己拒絕陪他出國,陪他治病的事。
答應——
他臉色發白起來,是啊,他答應了對方。
那天在床上他被弄到發白,崩潰,被逼無奈中做出了一遍遍虛偽的承諾。
——陪着我沈渝。
——陪我去德國。
——好。
可那不是他意願啊。
“我...抱歉,我不想去。”沈渝無力地滑在男人肩頭,絕情的說出一個個以往從來不敢出口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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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人會保他,能夠壓制住這個瘋子。
他不想再去做出不能做到的虛假承諾去討好對方。
“對不起,是我騙了你。”
沈渝話開始加上嗚咽抽氣音:“對不起,你的愛太窒息了...我真的,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不想每天只對着你,不想被困在沒有陽光的房間裏,不想每天去揣摩你的話。”
他埋下頭,眼眶裏熱意搖搖欲墜,每一個字都在剜着他的心,可他不得不說
“對不起,這個世上有大把適合你的人,我只是最不起眼的一個,你會遇到更好的。”
“我們就到這吧,好聚好散,好嗎。”
說到最後沈渝聲線早已碎的七零八落,都不敢大聲喘息。
“江湛...”
“嗯。”男人摟腰的手背骨節快要從皮膚里迸開,眼底黯沉開始發紅。
沈渝看不到對方神情,得到單字回復的他,心底輕了幾分。
沒有想像中暴怒癲狂,很是冷靜,冷靜的他發麻。
當他還想思索着再說些什麼,就聽得耳畔又響起聲淡淡回復:“還有嗎?”
“什麼?”沈渝攀附手頓住,被這話怔愣住。
男人緩緩道:“除了這些還有哪裏不合適。”
“還,還有”沈渝遲鈍的憋出聲,沒想到下一瞬口腔就在黑暗中被侵.入
血腥味猛地在唇里爆開,而接下來一圈搜刮下他發現。
——是江湛的血
厚重卻又讓他如痴如醉的血。
是他舌尖上的血,是在聽到回復時咬開的血。
沈渝被夾雜着鐵鏽,煙草,和冷風的吻弄的暈沉
凌冽的氣息不斷強勢吞噬着他,表達着他主人的不滿,怒氣。
他不願我說。
卻也不肯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