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
“走吧。”五號對剛爬出坑,一身土的四號說道,轉身離開。
孤寂的身影在夕陽下漸漸消失,朦朧中,籠罩着淡淡的悲傷。
四號沒搞清楚狀況,站在原地,不死心地盯着莫沫,右手在背後握住變鞭身,準備隨時偷襲。
“鞭子露出來了。”
“啊?”四號回頭,發現鞭子不知什麼時候露出一大截,噼里啪啦的閃着火花,生怕別人看不見。
莫沫沒忍住問道:“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
四號睜大眼睛,看樣子顯然不知道。
莫沫嘆了口氣:“當然是笨死的,笨豬。”
四號後知後覺被罵了,在眾多事情后,眼眸終於浮現出一點委屈:“你……你才是豬。”
“哦,對對對,你是笨豬嘛,我知道的。”
慢悠悠說話的方式惹得四號眼中委屈更甚,他知道自己根本鬥不過眼前的魔鬼,立馬抬腳朝五號的方向追去。
下次、下次一定要狠狠教訓她。
唉,莫沫還想忽悠這小子給自己填坑,沒想到就走了。
她期待地看向周圍看熱鬧的人,在視線掃到他們時,一個個縮回脖子,往下方跑去。
莫沫欲哭無淚地望着還剩大半部分沒填的坑,果然挖坑需謹慎,完后拿“命”填,手要廢了。
她清了清嗓子:“一瓶純凈水換填坑啊,機不可失,失……”
話未說完,剛剛鴉雀無聲的場景一下蜂擁而至許多人影,有些人手裏還自備一個鏟子。
“我第一個填,水是我的。”
“胡說,明明是我。”
“誰都別跟我搶。”
莫沫舒服地站在房檐下乘涼,手中的鏟子早不知什麼時候被人搶了去。
她看着前面熱鬧的一幕感嘆,有“資源”能使鬼推磨,老話誠不欺她也。
待坑填得差不多,莫沫拿出一瓶水放在架子上,“只有一瓶水,先拿……先得。”
話未說完,一道黑影竄了出來,奪走她手中的瓶子,朝反方向跑去,眾人見狀,立刻丟掉手中的鏟子,追了過去。
“臭小子,敢拿老子的水,不想活了。”
“把水換來。”
“那是我的水別跑。”
一時間周邊雞飛狗跳,驚起一地灰塵。
莫沫眼熱地盯着地面的鐵鏟子,把它們熔了,能夠在老頭兒那拿多少錢?
有一位五歲左右的小孩沒有參與奪水大戰,緊張地雙手護着自家的鏟子,警惕地看着莫沫,你要幹什麼?
莫沫被小孩直白地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貪財的毛病犯了,沒控制住,她抬腳走近小孩,望着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
好吧,那兇狠磨牙的模樣,莫沫估計再多說一句,絕對會被咬。
她彎腰撿起自家的鏟子,開始做最後的填坑收尾工作。
小孩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學着她一起做。
“你給……給了母親報酬。”
面對莫沫不解的眼神,小孩說了第一句話,她的動作並不陌生,反而十分幹練。
罰司島的小孩從小都會做一些瑣碎工作賺取一點功勛值,換取活下去的資源,為家裏減輕負擔。
所以,留在這是因為得到報酬,堅持給她把活幹完嗎?
坑洞填好,莫沫擦去額頭的汗,視線中女孩拿着和自己身高並不相配的鏟子抬腳離開。
“喂,小孩。”莫沫叫住她,蹲下身子和她視線持平,笑眼彎彎,“給你變個魔術。”
女孩想要拒絕,她還要回家幹活,。
莫沫卻將握着的拳頭遞到她的面前:“猜猜裏面有什麼?”
女孩的思想不由自主地跟隨着莫沫的話語想像,裏面有什麼呢?
一捧土、石塊……
“看。”
掌心攤開,裏面什麼都沒有。
女孩抿着嘴唇,內心說不出什麼心情、脹脹的、有點難受?
她不知道有種情緒叫做失望。
“騙你的。”
莫沫面露狡黠,在女孩失去防備的情況下,拇指、食指捏開她的嘴唇,將什麼東西強行塞進女孩嘴裏。
女孩剛要掙扎,從未嘗嘗過的味道在嘴裏瀰漫開,匯聚了所有美好,比帶着苦味的黑饅頭好吃太多。
她神色頓時變得迷茫,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女孩眼中不受控制地落下一滴淚,她抬手接住,視線怔怔地看着掌心的淚水。
從出生開始,她就在罰司島。
印象中是周圍破破爛爛的房子,父母三兩天的爭吵,吃不飽的黑饅頭,渴的冒煙的喉嚨……
島上給她的補貼根本支撐不了生活,小小年紀她學會了自己去爭那份生存的資源,她以為生活就是這樣的,一眼就能看到頭的未來。
莫沫的一顆糖打破了女孩的認知觀念。
女孩沒有出聲,臉上依舊是那副怔愣的表情,眼淚先是慢慢地掉落,很快,大顆大顆地砸了下來,像是把所有的委屈發泄出來。
莫沫蹲在原地,輕輕地將她抱進懷中,長大吧,長大就能自己賺取功勛點離開罰司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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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罰司島出生的小孩,十五歲成年後,可以賺取功勛點,當賺取到一定的功勛點,就可以兌換自由,離開罰司島。
賺取功勛值避免不了參加那些遊戲,九死一生,但因為他們的身份,上發有相關的優待政策,大概參加個五六次左右,就能擁有足夠的功勛點出島。
所以許多孩子成年後會自願去參加那些殘酷的遊戲。
長久養成的習慣沒有讓女孩哭太久,很快收拾好情緒,彎腰認真地對莫沫說了一聲:“謝謝。”
莫沫沒說什麼,伸手摸了摸女孩髒兮兮的腦袋:“加油。”
外界對於罰司島出生的小孩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踏出島外,走進外界,對他們不知是好是壞。
但莫沫的觀點是人不能做坐井觀天的青蛙,他們值得去看看城市的繁華、自帶甜味兒的饅頭、甘甜的泉水、各種各樣的職業能力師……
萬千世界,人總能在其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方向。
莫沫送走小孩后,扛着鋤頭回家了。
因為今日領了物資,她覺得必須奢侈一把,不再深吸西北風,改成半個黑饅頭加一杯30毫升的水。
嗯,十分豐盛的晚餐。
莫沫“幹勁”十足地往家趕……才怪。
她左腳一轉,拐了個方向,決定今晚還是去陽子家蹭一餐。
計劃很好,如果沒有大老遠看見一名戴着斗篷的陌生人站在她家屋檐下,目光盯着她養活的那株桃樹,手指撫摸着她都捨不得碰一下的嬌嫩桃花,她應該十分順利地在十多分鐘后吃上熱乎乎的晚餐。
“大膽小賊,竟敢糟蹋我家桃花,受死。”
莫沫一鏟子扔了過去,鏟子呈拋物線距離……男人身影稍稍往後一側,鏟子從他面前滑過,落在半塌的牆壁,只聽“轟隆”一聲,牆壁斷裂,房子塌陷成一片廢墟。
莫沫瞳孔緊縮,拇指自動按在自己的人中位置,她的破爛王啊,變成廢墟王了,還能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