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各有算計
“道長你開個價。”
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一百大洋。還有，你那新宅子被鬼氣侵染，已經化為陰邪之地，普通人無福消受，得用道術鎮壓，不然就算我將那一家子鬼送走，你譚家以後還是會倒霉，六畜不安，人口不靈，甚至整個鎮子都要被牽連。所以，為了你譚家好，為了鎮子好，那宅子我也要了。”
顧千秋眯着眼睛，盯着譚老爺。
“一百大洋，還要那座新宅子。”
錢水、錢明、徐憂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顧千秋。卻是完全沒想到，顧千秋的心竟然這麼大。
同時，他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早上的時候，顧千秋說那壞掉的大門不用修了，以後可以住新房子了。原來是打起了譚家那座大宅子的主意。
譚老爺也被鎮住了。
建那座新宅，他前前後後花了差不多五百大洋。這加起來，就是要他六百大洋。
這對他來說，不算大數目，但也絕對不少，幾乎已經佔到了他全部家產的十分之一。開口就要他十分之一的家產。
要不是他有求於人。
此刻，他決定拂袖便走。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譚老爺點頭，“好，一百大洋就一百大洋，那處宅子我也獻給道長，還請道長為我譚家解噩。”
“行。你去安排五個人，拿着鋤頭、鐵鍬，去宅子那邊等我。”顧千秋點頭，揮手打發譚老爺下去安排。
“好。”
譚老爺退去。
包間裏，安靜得落針可聞。良久，錢明才反應過來。
“一百大洋，還有那麼大一座新宅子，小師叔，你真是太厲害了。”錢明的臉上，滿是崇拜之色。
以前，錢水談生意，一兩個大洋，就已經是大生意了。上百大洋的生意..........
今天，他算是長見識了。
“千秋，替人消災解難是我輩修行者的本分，你........你這要得也太多了。”徐憂呼吸急促，他下山這麼多年，掙的錢加起來，怕是都沒有一百大洋。剛剛的那一單生意，真是讓他開了大眼。
“正是因為我們有責任替人消災解難，所以我才願意出手幫他。
一百大洋加一座宅子，換他譚家上下一大家子人的性命，這已(得了趙)經很便宜了好不好？”顧千秋攤手，看向徐憂道，“當然，如果是普通人家遇到這種事，十個子兒，我也會出手。
看人下菜碟，有錢的多要點辛苦費，沒錢的少要點，甚至不要，這是我的規矩，師兄你覺得如何？”
他可是知道，徐憂幫人辦事，從不提錢的事，主人家給多少就是多少，從不講究。錢水要稍稍好一點，不過也好不到哪裏去。
所以，他倆窮困潦倒，在一眾師兄弟中混得最差，也不是沒有道理。“這規矩可以。
學到了。
學到了。”
錢水雙眼放光，卻是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辛苦半輩子，卻沒掙到錢了。
“老爺，怎樣認？他答應了嗎？”
譚老爺上了馬車，腿腳不方便留在車上的師爺趕緊問道。“答應了，他們要我那一間新宅不說，還要一百大洋。”
譚老爺臉色陰沉。“什麼？”
師爺張大了嘴巴，“這也太貪了吧？”
“貪沒事，只要能把事情辦好就成。”譚老爺冷笑，“而且，我的錢和宅子，可不是什麼人都有福消受的。”
烈日高掛，平日裏除非有法師上門，不然基本上都是上鎖狀態的譚家新宅大門大開。卻是顧千秋和錢明到了。
而徐憂，則被錢水拉回他那老破舊道場，收拾行李去了。
卻是顧千秋髮話了，這處新宅子到手，日後就作為茅山在這譚家鎮的公產，由鎮守弟子負責維護，供過往的趕屍、行走弟子落腳。。
而且起土挖骨這種小事，有顧千秋一人指點方位就夠了，也用不着他們兩個幫忙，只需錢明跟來，幫顧千秋跑跑腿就行了。
譚老爺招過身後的張大膽，“大膽，你帶他們一起進去，顧道長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張大膽身後，跟着四個畏畏縮縮的譚家下人，卻是昨晚都被鬼嚇破了膽。
但此刻，譚老爺讓他們來幹活，他們又不敢不來。畢竟，“苟政猛於虎也”。
得罪了這一家鬼，或許會遭厄運，被折騰，但從這段時間的情況來看，好像並沒有生命危險。但作為譚家下人，不聽譚老爺的話，那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至於張大膽，他只是譚老爺雇傭的車夫，沒有賣身譚家，不是譚家下人。但他膽大啊。
譚老爺許諾了他十個子兒，他便屁顛屁顛的答應領這個頭。別人怕鬼，他張大膽可不怕。
畢竟，他可是從小就敢在墳場過夜，墳頭撒尿的主兒。“好咧。”
張大膽扛着鋤頭湊了上來。
“顧道長，這事就麻煩您了。”譚老爺向顧千秋作揖。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顧千秋點頭，轉身向屋裏走去。錢水、張大膽趕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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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四個被選中的幸運兒畏畏縮縮，躊躇不前。“嗯？
還愣着幹什麼？進去啊。”
譚老爺瞪了—眼。
四人身體一顫，這才跟上。
譚老爺邁步，也想進去看看。
不過，剛踏出半步，又把腳縮了回來。
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淤青，又藏回了馬車之中。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他不是君子，但有家財萬貫，更不能以身涉險。
“小師叔，這........這麼大的院子，以後就是我們茅山的了？”
雖然並不是第一次踏入這座大院，但對錢明來說，這次來，和前幾次來的感覺，可以說是截然不同。前幾次來，他是來給別人辦事的。
這次來，也是辦事。
但是，不是給別人辦事，而是給自己辦事。個中心情，自然大不一樣。
“沒錯。好好乾。
等你師父百年後，這宅子就得你來維護了。”
顧千秋拍了拍錢水的肩膀，來到大廳止步，轉身交代道，“你們在外面守着，我進去和他們嘮嗑嘮嗑。”然後推門走了進去，再順手把門關上。
“明小哥，這院子裏真的有鬼？”
張大膽從小膽子就大，再加上八字旺，身上三把火燒得旺，到現在都快三十了，從未轉過鬼。故而對鬼神之說，向來將信將疑。
對這譚家新宅鬧鬼的事，一向將信將疑。
對昨晚譚家老宅鬧鬼的事，也不怎麼相信。“自然有。”錢明點頭，“我們不就是嗎？”
“我們？”張大膽懵了。
“是我們，不包括你。”
錢明伸手，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張大膽身後的四個譚家下人。
“明小哥，這可不行開玩笑啊。”張大膽感覺心頭髮毛，“我聽說鬼都是沒影子，並且見不得太陽的。
現在我們都在太陽底下，而且這影子........”四個譚家下人也都臉色一變。
難道我們昨晚已經死了？嗯，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