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還留着我的畫像？

可是，這種熟悉感又來得如此強烈。

這姑娘，他絕對見過，而且還不止一次。

“叫姑奶奶！”

岳綺羅眼睛一瞪，現在這些小傢伙，都沒大沒小。

顧千秋葛蘭他們也就算了，都不是同一個門派的，輩份這些就算是強扯也扯不到他們頭上。

而且江湖上不同勢力之間，除非是像三山符篆那般極其親近的門派，不然幾乎都不分什麼輩份，只以實力、地位為尊。

這實力，自然是自身的修為，戰力！

而地位，則是出身、靠山這些。

顧千秋出身茅山，自身實力又不比自個兒差，和自己平輩可以。

葛蘭出身皂閣山，雖然實力不如自己，但是和自己還算投緣，和自己同輩也沒問題，但是你一個青雲觀弟子，見到我這麼一個祖師，竟然直接稱呼姑娘，你這不是找抽嗎？

好在岳綺羅還算是有理智，知道青雲觀現在本來人就不多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不然的話，她的小巴掌絕對已經扇了過去。

“姑奶奶！”

出塵子雖然心中疑惑，到底在哪裏見過這位姑娘，但嘴上卻毫不猶豫，張口就來。

叫姑奶奶就叫姑奶奶吧，或許在有的人看來，這有點侮辱人了。

但實際上，在出塵子看來，這又根本不算什麼。

面子什麼的，是建立在實力上面的。

沒實力，你要什麼面子？

而且，就一個稱呼，甚至連吃虧都算不上。

“哈哈，這一聲姑奶奶，可把輩份都叫亂了啊。”

顧千秋忍不住笑道。

這岳綺羅，在兩百年前的青雲觀，都各觀主一輩，輩分不低。

現在兩百年過去了，雖然不知道青雲觀已經過去了多少代。

但是，就算是往少了算，岳綺羅也絕對是祖師輩的了。

所以，這一聲姑奶奶，出塵子非但不吃虧，反倒是佔了大便宜。

“不然叫什麼？直接叫祖師？那不是直接把我叫老了？”

岳綺羅瞥了顧千秋一眼，她看重的，不是輩份，而是言語中的尊師重道。

從“姑娘”這兩個字中，她自然是聽不出分毫的。

“輩份亂了！”

“祖師！”

原本還在苦思到底曾在哪裏見過岳綺羅的出塵子身體一顫，一下子反應過來。

“祖師閣。”

“那被放在眾多祖師像中，最裏面。除了當代觀主外，其他人皆不知曉的那位漂亮祖師。”

她曾是道觀的驕傲，也是道觀的噩夢。

代代觀主口口相傳，她沒有死，而是鎮壓在文縣的某外地下。

但到底在哪處，卻沒有人知道。

而現在，她回來了，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兒面前。

“她不是被鎮壓着嗎？

怎麼脫困了？

是傳說中的陣法出了問題？

還是她已經解決了自身隱患，得以出世？”

腦海中，在剎那間閃過數個念頭，根本來不及多想，也沒時間分辨岳綺羅到底是他猜測的哪種情況出塵子直接膝蓋一軟，跪了下來，臉上滿是悲傷。

“弟子出塵子，恭迎祖師回歸。

青雲觀在不孝子孫手中，一代不如一代。

現在，祖師回來了，青雲觀的天就有了。”

出塵子臉上的悲傷可不是裝的，而是正兒八經。

身為青雲觀的接班人，他比其他人更加了解青雲觀以前的輝煌。

而在知曉了這些輝煌后，自然免不了有讓青雲觀在自個兒手中恢復巔峰，乃至超越曾經巔峰的野心。

但有野心是一回事。

光有野心，沒有相應的實力匹配，那所謂的野心，也就完全就是個笑話。

這不是出塵子不努力，而是實在無能為力。

畢竟不管是天賦，還是靠山，他都沒有，而青雲觀又是個爛得不能再爛的爛攤子。

他能怎麼辦？

他也很無奈啊！

但現在不一樣了，岳綺羅回來了。

岳綺羅是什麼樣的人物，他是詳細了解過的。

在道觀巔峰時候，她可以是道觀的希望，在現在，道觀爛得不能再爛的時候，自然更是道觀的希望。

當然，前提是，她的心裏還有道觀。

這是一個大問題。

別看她現在回來了，但她到底怎麼想的，這還真不好說。

畢竟，青雲觀淪落至此，她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不過，不管這祖師現在心裏是怎麼想的，回來只是單純的回來看看還是怎麼，他現在，都必須得跪。

得那出徒子徒孫應有樣子，不能讓岳綺羅在禮法上挑出半點毛病。

不然他們的下場，怕是會很慘，因為在道觀的記載中，這位祖師在尚未黑化之前，在禮法方面，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其他人，要求可都是很嚴格的。

“祖師？”

“這小子是不是傻了？”

老知客一愣。

觀中有資格留畫像的祖師就百位不到，他不說如數家珍，卻也都認識，那是肯定沒有眼前這一位的。

不過，雖然心中有疑惑，他卻一丁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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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中的很多事，都是一代代觀主口傳。

所以出塵子知道一些自個兒不知道的秘密很正常。

而出塵子是他看着長大的，能屈能伸，聰明得很。

亂認祖師的事，他不是做不出來。

但，絕對不可能隨便去做。

現在，事情的真相撲朔迷離，到底是什麼情況，他看不清楚，也法開口問。

那麼，他能做的，就只有像現在這樣..有樣學樣。

出塵子怎麼做，他跟着做就行了。

至於臉面什麼的。

在“祖師”面前，他能有個什麼臉面？

他的臉面再重要，能有出塵子的臉面重要？

人家出塵子年輕人，都能拉得下來臉，自個兒都半截身子都已經入土的傢伙，還有啥放不開的？

當即，他也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不過因為摸不清具體情況，就什麼都沒說，只是跪下表明自個兒的態度。

“是個人才！”

“都是人精。”

顧千秋掃了地上的兩人一眼，對出塵子更另加高看了一眼。

臨危不亂，知道什麼時候做什麼樣的選擇對自個更有利，這樣的人沒發達起來，不是她不夠優秀，而是運氣沒到，缺一個機會。

運氣到了，一抓住機會，絕對能一飛衝天。

現在，機會來了！

岳綺羅的回歸，便是一個契機。

當然，前提是，他能得到岳綺羅的認同。

這在顧千秋看來，不是什麼難事。

會察言觀色，審時度勢，這樣的後人，誰能不喜歡？

顧千秋不用說，對其很是欣賞。

而以顧千秋對岳綺羅的了解，這傲嬌的“小”姑娘也心情不錯。

這一點，從明面上，是看不出來的。

畢竟岳綺羅現在還要維持“祖師”的威嚴，和藹可親？不可能的。

不過，顧千秋能夠感受到她的身上，有一股可以稱作喜悅的情緒蔓延。

這種感知情緒的能力，是顧千秋最近才開發出來的。

是在完全把握自身情緒后，才有可能能夠掌握的手段。

“你知道我？”

岳綺羅盯着出塵子，小臉冰冷，看不出絲毫表情。

在最開始的時候，其實她對出塵子是有些不滿的。

這不滿，表面上看，是對青雲觀現狀的不滿，但實際上，卻是對師門兩百年前對自個兒處置的不滿。

雖然那個時候，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在她身上。

她要是不肆意妄為，也不會有後面那一檔子事，她自個兒，也已經認識到了自個兒的錯誤。

但是，雖然大問題在我，但師門長輩就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們當時要是願意不顧一切，舉全國之力支持自個兒，說不定自個後來就成功了。

青雲觀最後，也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

沒錯，後世小仙女的一些特質，在岳綺羅身上，已經有所體現。

不過，在看到出塵子的熱淚和悲傷后，她心中最後的那一丁點怨氣，也煙消雲散。

當事人都已經不在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而且，就算要計較，那也不能、也沒必要和小輩計較不是？

有外人在，這不讓別人看笑話嗎？

“祖師的畫像一直懸挂在祖師堂最裏面，弟子自然認得。”

出塵子心中一喜，趕緊回答道。

原本他還怕自個兒認錯人了，搞出了烏龍事件。

雖然搞錯了也無所謂，臉什麼的，他早就已經不要了，但是....希望就沒有了。

臉丟了沒事，他也不在乎，但希望..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希望了。

現在，如果剛剛才升起的希望還沒來得及感受就破滅了，那他可就有得疼了。

還好，上天還是眷顧他，眷顧青雲觀的。

不是一位和那位祖師長得非常像的人上山了，而是真的是那位祖師祖師回來了。

而且，岳祖師的情況，現在看起來也非常不錯。

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已經解決了自身隱患。

記載中，岳祖師昔日，可是一位巔峰地師，是天師之下無敵手的存在。

那現在，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應該是什麼修為，出塵子不敢想像。

天師？

就算不是天師，那也至少還是個地師吧？

如果道觀有這麼一位存在坐鎮，那他還用得着去津門討生活？

完全沒必要。

只需祖師稍稍顯露一點神通，那前來道觀送錢的人就必定絡繹不絕，可以從山腳排到文縣。

而只要有錢有靠山，青雲觀的復興，那還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觀中竟然還留着我的畫像？是讓你們防備着我回來找麻煩嗎？”

岳綺羅臉上的冰霜開始消融，青雲觀建派至今，雖然還沒有千年，卻也差不多快了。

近千年時光，就算是四十年一代，那也快五十代了。

五十代弟子，就算往少了算，萬人也是有的。

這上萬人，對現在的後輩來說，都是祖師。

但祖師堂中留有畫像的祖師有這麼多？

怎麼可能！

青雲觀雖然不是什麼大派，但也不是什麼人的畫像都有資格進祖師堂的。

一般來說，成仙者必入，這是鐵律。

再不就是各代掌門，長老。

當然，得是沒有犯錯，對道觀有功的。

至於其餘人想入，那就必須得對道觀有大功才行。

岳綺羅對青雲觀有功嗎？

按以前的種種來算，功是一點沒有，過倒是滿滿當當。

這種情況，按規矩，可沒進祖師堂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