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賣官鬻爵,變本加厲(4)
賈某明白,自己的社會關係基礎不牢、根子不深,在瞬息萬變的官場上,隨時隨地都有被淘汰的可能,無時不刻地都有被清除的危險。***他感到自己的官位搖搖欲墜,他覺得自己的頂戴花翎飄擺不定。
有一次,賈某在綏化市一次會議散場時,他對馬德說:“馬書記,快過春節了,過幾天我去看你。”
馬德一聽,當時就告訴他說:“你來看我,那好!你沒有30萬就別來,知不知道?”
賈某當時差點沒有暈過去,只好強作笑臉,硬擠出幾個字出來:“那是!那是!”
就這樣,賈某無奈之下前後共送給馬德34萬元。賈某為了自己的官位,也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馬德一看賈某辦事真講究,不到一年的時間,賈某由副縣長晉陞為縣委副書記兼政協主席。正當賈某為自己的陞官沾沾自喜時,他被馬德案件牽入其中,現已被判刑!
馬德掌握着綏化市10個市、縣、區和各部、委、局、辦主要負責人的人事調動大權,他自始至終有一個固定的公式,那就是金錢等於職務。當官必須送錢,已成了綏化市一些領導幹部固定的思維模式。當然,對於投桃報李的規矩,馬德是非常講究的。可以說,綏化市的買官者們,凡是送錢的基本上都如願以償了。
在馬德的官場江湖規則中,沒有永久的關係,只有永久利益,人和人靠利益維繫,社會靠利益維繫,而利益靠金錢、靠物質,沒有金錢就沒有利益。人與人之間包括上下級之間,領導與被領導之間,朋友之間、同志之間,甚至親友之間、親之間都得靠金錢維繫。因此,這時候的馬德把摟錢當作他人生的第一需要。就是在這種思想驅使下,馬德賣官賣到了瘋狂的地步!
每年馬德的“生日”是他大橫財的時候,每逢過年、過節是他最愜意的時候。不光是年節,馬德身體舒不舒服,甚至稍微咳嗽一聲,這都成為他斂財的切入點。馬德一有病就住院,他的病房便成官位的“批中心”。探視的、慰問的,車水馬龍絡繹不絕。從1995年到2001年4月,馬德每年住院期間,光送禮的就有900多人次,收受禮金已達到千萬元以上。
在近六年的時間裏,馬德憑着花樣翻新的手段,不僅斂聚了巨額金錢,而且還收受了500多件高檔西服,500多雙高檔皮鞋,20多台高檔照像、攝像設備,10多件高檔裘皮大衣,數台電腦、幾十套高檔手飾、古董字畫等財物……十幾名辦案人員在他家清點贓物就用了7天。
辦案人員還在馬德家現了幾百個用來裝錢的信封,信封上大多有送錢人的單位。有的信封里還剩下二、三百元錢沒有拿乾淨,光這些信封里剩下的錢,合起來就有上萬元!在馬德家裏,沙底下、床單下面隨手都能摸出錢來。他們家有一個大冰櫃,裏面的熊掌就有好幾隻。
到這時候,馬德徹底地變了,由一個清正廉潔的好乾部,變成了什麼飯都敢吃,什麼錢都敢拿,什麼話都敢說,什麼樂都敢找,什麼人都敢交的貪官了。馬德不但把賣官當成是他斂財的一個重要途徑,而且還把正常的工作也當成斂財的手段。
在一個完全被扭曲的官場當中,錢不但是換取權力的籌碼,也成為了一切行為的潤滑劑。在綏化市的政壇上,不但一度私事需要私辦,即使公事也需要遵循私下解決這一條路徑。在對馬德的起訴書中,有一個特別的受賄案例,1999年9月,馬德在擔任綏化地區行署專員期間,在綏化地區所屬肇東市增撥拖欠養老金數額事項上提供幫助。為此,馬德收受肇東市市長吳某給予的人民幣5萬元。
解決拖欠養老金本是馬德分內應該解決的公事,但在馬德治下的綏化,公事卻很難得以公辦。據知人講述,吳某解釋這次行賄的原因是,有一年國務院給各省一筆社會保險費,肇東市向上報數時報少了,為此那筆錢就撥得少了。當時,綏化地區還有1000萬元的機動數,這筆錢掌握在馬德的手裏。吳某和市政府的幾位相關負責人商議之後就找到了馬德,馬德最終同意給肇東市追加了300萬元。為了感謝馬德,吳某等人研究后就籌了5萬元送到馬德家裏。
馬德的貪慾,是物質和精神的混合體。如果表現在精神上,那就是野心。如果表現在物質上,那就是金錢。這時的馬德,已經被金錢、美女、崇拜、奉承,團團地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