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物歸原主
“王爺—”
馬車上許安隨躺在楚昱恆的懷裏,將臉深深埋進楚昱恆的胸前。
“姜氏的事,我想自己處理。”
“嗯,好。”楚昱恆心快碎了,他將手腕遞到許安隨面前。
“還咬么?”
許安隨搖搖頭,沒洗澡,不咬了。
她笑了。
可她越是裝作輕鬆,楚昱恆的心越是難受。
他暗自發誓要讓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到無論是太后還是睿宣帝都無法左右的時候,
他定要讓太后親口認罪,親自償還欠下許家軍二十萬英魂的孽債。
“是合歡指使的么?”楚昱恆撫摸着許安隨的鬢髮,提到合歡就連一丁點的溫柔都不想給她。
許安隨搖搖頭。
“那人口中的公主不是合歡。
以合歡的性子,必要當場弄死我的。
我想,他口中的公主說的是北鞍的顏姬公主,我砍了波奪一臂,她要為波奪報仇。”
楚昱恆擔憂道,
“明日我將所有暗衛都調到你府上。
我把豌豆苗和許小八也叫過去。
我看這倆孩子和可為很是投緣。
一來做個伴,二來他們也可以保護可為,
可為的學堂我已經給他找好了,
這孩子啟蒙晚了,要比別的孩子辛苦些的。”
他總是想得這樣周全,
許安隨抱緊了楚昱恆的腰,
父母兄長過世后,她只有在楚昱恆身邊的時候才會有這種依靠的感覺。
回到府里,許安隨沒找到通兒。
她用美嬌娘給通兒傳了信,卻還是晚了一步。
靈通閣的叛徒早就嗅到了風吹草動,一把火將望仙台五樓的機要閣點了,
臨走前還毀掉了通兒安插在京都的所有消息網,若非老天爺有眼,下了一場大雨,
望仙台的主體框架被保住了,修復工作困難,並非不可,死了那麼多兄弟,通兒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痛哭流涕去了。
楚昱恆派人找到了通兒並將她送回了鎮國公府。
通兒喝得爛醉,眼角還掛着淚,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挨千刀的,那都是我的心血啊。”
通兒捶打着胸膛,鬱悶到難以呼吸。
許安隨心疼,卻又勸說不好,
對方在京都也一定有個落腳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想報仇,掀了對方老巢不就好了。
“明日你去查下京都售賣槐花酒釀的店鋪。
我在北鞍那幾個殺手身上聞到了這種酒的味道。”
通兒仿若瞬間清醒了,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
“還有呢?還有什麼發現?”
許安隨仔細想了想,
“他們的馬不是普通的馬,是北地木夕草場的頂級烈馬。
京都買得起這樣馬的人不多。
你去馬場查查,
縮小範圍,
咱們在逐一打上門去,就不信揪不出幕後黑手,叫他們看看,咱們靈通閣可不是什麼好欺負的。”
通兒重獲鬥志,酒還沒醒呢就順着窗子跳了出去,幾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許安隨無奈搖頭,
年紀小就像孩子一樣,憂愁來得快,去得也快,像通兒這般萬事不進心裏的性格又何嘗不好呢。
許安隨將楊嬤嬤喚進房來,
楊嬤嬤幫着許安隨擦乾沐浴之後的濕發。
“嬤嬤,咱們家和李尚書家之前有什麼過節么?
朝堂之上應是沒有,因為我從未從爹爹口中聽說過。”
楊嬤嬤皺了皺眉,
“姑娘是問戶部的李充李大人?”
許安隨揚眼看了看楊嬤嬤,這樣看來定是有些淵源的。
許安隨拉了一把旁邊的椅子,楊嬤嬤順勢坐了下來。
“說起這個李充李大人啊,也是個痴情的。
當初夫人還是姑娘的時候,有一次晚上去逛中秋燈會。
好死不死撞見了這個李大人不小心被人擠下了護城河裏。
這個李大人不會游泳,
哎呦,在河裏好頓撲騰啊。
又趕上那功夫城樓上放煙花,
根本沒人聽得見他的呼喊聲。
夫人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慣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這不,就因為夫人那次捨身相救,這個李大人便對夫人一見傾心。
說什麼都要娶夫人過門,
咱們夫人不同意,
他還絕過食,抹過脖子呢。”
“啊?”許安隨說不出的驚訝。
“娘親竟還有這樣一段姻緣呢?
那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許安隨追着問。
楊嬤嬤提及夫人,滿眼藏不住的自豪。
“咱們夫人怎會看上他那般柔弱不堪,風吹一下就倒的男子。
咱們夫人從一開始就心悅於咱們老國公爺,
儘管那時候的許家還什麼都不是,
可夫人不嫌棄。
夫人嫁到咱們許家,那李充還不依不饒的糾纏。
咱們老國公爺哪有那麼好的脾氣,提着那桿赤日紅槍就去了李府,
話不投機半句多嘛,二人沒說幾句就打起來了。
李充文文弱弱的根本不是咱們老國公爺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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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啊,老國公爺走後,李充躺在床上一個月都沒能下得了床。
在之後呢,李充就好似變了個人,
見了面倒也不是尷尬,
總之再不糾纏了。
最後也娶了妻生了子,兩家各自安好,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安無事了幾十年。”
這就是了,鏡子裏的許安隨臉色突然冷了下來。
萬事皆有因,
沒有平白無故的仇恨。
“爹爹啊,爹爹。”許安隨長長嘆了口氣,
“當年母親無數次提醒過你,做人做事要藏匿鋒芒。”
不過,爹爹若是那般心機縝密,便不會豁達,
父親豪情大義的性格註定他不會活得謹小慎微,忍氣吞聲,
許家的根本原因還是太過於優秀了而導致樹大招風。
被有心之人盯上,喘氣都將是罪過,至於理由,不必聽了也罷。
“嬤嬤,把那尊白玉送子觀音找出來。”許安隨道。
楊嬤嬤不解,
“要那晦氣之物做什麼?依我意砸碎了才好。”
“是要砸碎的,但要去它該碎的地方才能碎,明日我便帶着那尊送子觀音去一趟李府,
咱們不要的東西,必要讓它物歸原主才好。”
楊嬤嬤臉上每一塊肌膚都扭成了麻花,
“什麼?那白玉觀音是李府送來的?”
許安隨沒回答,可答案不言而喻。
楊嬤嬤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王八羔子,欺人太甚了。”
楊嬤嬤眼含淚光,“夫人都走了,他們還要這般羞辱,欺負我許家沒人了不成。”
“好啦好啦,嬤嬤消氣,”許安隨拍了拍楊嬤嬤的手背,
“明日嬤嬤與我一同去,
屆時嬤嬤想怎麼罵便怎麼罵,
或許我心情不好,直接要了他們狗命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