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美麗如狐的女“紅匪”(6)
椰包長得粗粗長長,本地人叫其“牛卵坨”。***
猴牯佬,是個走南闖北的木匠。走的地方多,見多識廣,也就學會了一些油腔滑調,見到漂亮的妹子總要調**。
秀姑回頭一看,來人高高大大,白白凈凈,臉皮一紅,答:“采牛卵坨,就是要會郎啰。”猴牯佬一聽有意思,趕緊放下木匠家什歇一肩。挑逗說:“你等郎可是等我喲?”“等你,也可以呀。”猴牯佬仔細打量,秀姑姑娘身材苗條,臉色酡紅,立在那兒真像仙女一般。
“哎呀,天呀,你生的這麼漂亮,當真的是仙女下凡。”猴牯佬早已按捺不住,事完后,秀姑氣喘吁吁地說:“我要你去我家,天天陪我。”“巴不得。”猴牯佬氣喘吁吁地答應。
果然,這位回家省親的風流木匠,當天就興高采烈跟隨秀姑上了角石寨。十天後,秀姑又親自把猴牯佬送下山,一直送到猴牯佬家的嶺背上……
六、廖秀姑顧慮很深,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被如何評價不劫錢,不劫糧,只劫男人,會左右打槍,槍法特別准,搞不好就會殺人……
漸漸地,秀姑的名聲大了。人們的口傳中,她已經改名為蔡秀姑或賴秀姑。
經過千人萬口,她被越傳越美,越傳越神,許多風流男人都巴不得能被劫持,把上角石寨作為口頭禪,作為打賭的條款。可是,多少話說過了,多少年過去了,卻始終沒有一個風流男人敢把自己送上角石寨去被“劫持”。其最主要的原因,大概是人們傳說她雖然美麗如狐,卻殺人如麻。
還有一種傳說,數十年間,蔡秀姑只殺過一個人,就是猴牯佬。
猴牯佬來往於角石寨,混得比較熟悉。最後一次,是不辭而別,他乘蔡秀姑大意之際,偷竊了她珍藏的二百塊銀元。這二百塊銀元是蔡秀姑始終珍藏的黨費,在最困難的時候她都沒有動用,任何人也不允許擅自動用。
偷竊黨費是一種叛變,叛變的人就是叛徒。通過偵察,蔡秀姑得知猴牯佬躲藏在百里之外的方太鄉某山村,幫人做木工打傢俱。
後來,人們傳說某天夜間,猴牯佬突患急病莫名其妙地死了,也有人說他是被人暗算了,猴牯佬的屍體運回了大山裡。
真實的況是,廖秀姑是解放後去世的。
在那陰暗潮濕的大山裡長期生活,廖秀姑與“丈夫”曾祥偉,起初交叉感染了滴蟲病,後來曾祥偉老傷復,不久,二人又都傳染上了肺病,時而咳出血絲。為了治病,曾祥偉潛往山下,在縣城邊上租屋居住,一邊治病,一邊擺個小攤作掩護。
因為害怕暴露身份及某種心理因素,廖秀姑始終堅持不肯下山治病,只是依靠曾祥偉隔三差五送葯上山,久而久之,延誤治療,病加重,身體日見虛弱。
病重期間,曾祥偉常常守候在她身邊。
1949年9月,中國人民解放軍來到興國,曾祥偉幾次到角石寨傳遞消息,動員蔡秀姑一起尋找組織,恢復關係。
解放軍也就是當年的紅軍。生命中最苦最苦的時候,這是她心目中最後的一線希望。她盼望紅軍回來,那是她曾經為之浴血奮戰的隊伍,那是她唯一的親人――弟弟所在的隊伍。
可是,廖秀姑顧慮很深,在太長的等待中,她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被如何評價。
她誰都怕。終於,廖秀姑沒有出山。
紅軍回來了。卻沒有聽說弟弟回到興國,她心中最後一線希望破滅了。
廖秀姑抑鬱而死。那是在1950年初,死時,只有她一個人在角石寨煎熬着最後的時刻。數日後,曾祥偉來到山上,她的屍體旁邊一隻布包還包着那枚蘇維埃的紅印。他嘆了一口氣,將印章與屍體一塊,埋葬在角石寨后通往峰頂的路邊,沒有墓碑。
之後,曾祥偉永遠地離開了角石寨。遵守對廖秀姑立下的諾,他把這故事埋藏心內,直至今日。
那是一片斜斜的陡坡,坡上一叢叢綠茵茵的荊棘蓬蓬勃勃,特別繁茂。我知道,這是廖秀姑的墳墓,也是另兩名紅軍戰士的墳墓。
沒來由,墳墓旁陡起一陣旋風,四下里,幾片樹葉纏纏綿綿地旋轉,似一簇未亡的靈魂!在墳前,我鞠了三個躬,低頭站了很久很久,向一些遠年的魂靈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