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失去的寂靜待在烏有之鄉

從地表湧出的黑氣化作霧氣，把地表變得如同魔境，但此刻這魔境的一切，除了大地上遍地都是彷彿泉眼一般還在朝外冒的黑氣的煙柱，其餘的一切都在聚集在一起，在夏龍與使者面前那座山丘的旁邊聚集成形。

本來是虛無的存在，但聚合起來甚至造出了肉眼可見的龍捲風的天災感覺。

賽文在這一刻清楚的認識到，絕對不能讓這個存在出現。

那是讓他都為之心驚的怨念，那麼可怕，那麼實質性，彷彿貼着耳朵感受那不甘的吼叫與貼着臉感受那令人徹骨發寒的死人的冰冷，

在這一刻，這股怨念會造成的後果，這可怕的負能量會造成的後果，無比強力的壓住了他內心的中的其他思緒。

如果出現的話，一定是一個恐懼無比的存在，對“生命”無比憎恨的復仇存在。

“住手，那是不該做的行為！”

賽文喊出聲，猛然朝夏龍的位置揮出雙臂。

——並非是指農馬爾特人的復仇是不該做的行為，而是更本質的，夏龍選擇借用怨念的手段是不該做的行為。

強烈的危機感讓他甚至在這一刻沒有思緒去思考農馬爾特人與地球人的問題。比起邏輯，他的的本能更早的驅使了他做出行動。

那個怨念，是用憤怒，不甘，怨恨，絕望，哀嘆，死亡，死寂，孤勇，冰冷......所有可怕與恐懼的東西製造出來的，那樣的怪獸製造出來，結果只會是災難。

在這一刻，賽文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到，這如此可怕的東西，這如此令人膽寒的東西，是由農馬爾特人的怨念所製造出來的，是由他們的歷史所製造出來的。

假設意識到這一點，他或許會心底顫慄，甚至再度懷疑自己阻止的行為是否正確，但是時間沒有如果。

賽文保持着最後一個理智的結果，就是打算用的是奧特念力來阻止夏龍，但令人驚異的是，夏龍旁邊的那個小男孩雖然眼中泛起外黃內紅的詭異光彩，已經做好迎擊準備，但並不是他擋下了這一道念力，而是扎班吉。

扎班吉衝過來攔下了這一擊，作為代價，奔跑過來沒有穩住下盤的巨獸被念力的攻擊掀翻在地，就倒在夏龍的面前。

塵土四濺飛揚，重重的倒地掀起的風吹到了夏龍的面前，那倒下來的聲音也隨着風閃過他的耳朵，巨獸痛苦的低吼聲就這樣慢慢的朝周圍傳播，雖然實際上他沒有受太重的傷，但倒地造成的痛楚讓他低吼幾聲再正常不過。

已經彷彿由黑霧構成的人形輪廓其黑霧猛地大增，雙眼猩紅的光芒宛似鐮刀大亮。

“——暴君，不——”

夏龍嘶啞的低聲，聲音逐漸高昂。

山丘旁邊，那個怪獸迅速顯出身影，狂風黑霧中，暗紫色的光在其中翻滾着凝結出他的身體。怪獸的咆哮的聲音實質性的出現，夾雜着利器碰撞的聲音，那個怪獸好像在用自己的左手敲打自己的右手，在自己的胸前。

那個巨獸，一邊大聲咆哮，一邊像打鐵一樣用左手捶着右手，甚至讓人產生錯覺，那個怪獸，是在一邊大笑着，一邊錘擊着自己的武器。

那些錘擊聲，與咆哮聲，卻又讓人感覺那麼悲傷，彷彿大聲笑着的哭泣。

‘這是——高度凝結的怨念子，重現了過往的情感，竟然，是這種程度的——’

賽文驚愕不已的出聲，下一刻，他舉起手擋在臉前。

彷彿玻璃破碎一樣的一點點繼續炸裂泄露出來，最後整座黑氣都炸裂開來，狂風肆虐着，那怪獸的雙眸也在發光，咆哮着，舉起右手，狠狠的從頭捶下。

“——出來吧，超獸泰蘭特！”

黑霧被一錘的朝四周激射出去，然後彷彿消散一樣融化在空氣中，在暗紅色的天空中，在仍舊點燃狼煙的夕陽大地上，暴君超獸泰蘭特正在咆哮。

大大的耳朵，鼻尖上銳利巨大的獨角，嘴與臉部是黃色的堅硬外殼，張大的嘴中滿是白亮的尖牙，脖頸被如獅子般的鬃毛覆蓋，後頸有一排排凸出的尖刺，肩膀周圍彷彿披上了盔甲一樣有着鮮紅的骨質凸起，雙手手臂突出着宛如海生生物的管狀物，擁有六支不同的手臂，其中兩隻手臂是寒白的流星錘與刺骨的鐮刀，另外兩隻是是一條碩長的灰色鞭子與黃色的短手，還有一雙佈滿尖刺彷彿生來就連擁抱都是傷害別人的手臂，腹部是巨大的五角形的圖案，最中間有一朵嬌艷鮮紅的花朵，五角形其中似乎有微不可查的縫隙，彷彿那個五角形可以張開一樣，其上更有雙眼睛般發光的瞳仁，四肢肌肉矯健鼓起的腳，腳掌有彎曲的惡魔般的角，背後兩條不一樣的尾巴同時舞動亂舞......

究極超獸，泰蘭特。

他以無比強大的壓迫力，震懾着在場的每一個人。

——出現的怪獸當然不會是勒比奈比爾。

那是以整個星球與文明為餌食所創造出的究極超獸，說是超獸都埋沒了他，純粹由夏龍本人依照映像創造出的究極怪獸，亞波人的作品中迄今為止沒有超越他的存在，如果出現在這裏，毀滅地球也只是彈指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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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夏龍也希望再也不出現那種怪物。

當然，這也並不意味着，出現在這裏的這隻超獸弱，這是凝結了農馬爾特一族的歷史所構築出的怪獸，這是夏龍根據自己記憶中所構築出的兇惡怪獸。

夏龍的黑氣逐漸消散，猩紅的雙眼也消散，他已經把自己身體上的所有農馬爾特人的怨念全部給予了這隻超獸。

製造出這隻超獸，唯一讓他有詫異的點就是，亞波人沒有試圖脫離他的身體掌握超獸的身體，搶奪其控制權。

“吼--------！”

賽文下意識做好戰鬥姿勢，這絕對不是面對扎班吉時軟弱無力的戰鬥姿勢，而是感受到危險，因此切實出現的備戰姿態。

但那是沒有用的。

在這一隻超獸面前，賽文的巨人與扎班吉的巨獸都顯得黯然失色，他是巨獸中的巨獸。

倘若真紅的鬥士能夠勝過這一族千萬年的怨念，那麼只能是發生了奇迹。但是奇迹不應該發生在賽文身上，夏龍無比斷定這個事實。

夏龍的身體閃爍，隨後黑霧呈現光澤的緩緩圍繞他蔓延成一個圓球，黑紫色的圓球猛然朝究極超獸飛去，急速飛至胸口上，如同石頭打起水面般出現陣陣漣漪，緩緩融入進去。

當黑紫色光球緩緩融入進去的時候，泰蘭特抬頭朝着天空咆哮一聲，天上的雲朵被聲音震散，萬里的雲朵全部朝着虛空消散，落日的殘陽如血，毫無遮蔽的從地平線的彼端照耀至大地上，而泰蘭特沐浴在殘陽的光輝中，豪放的伸開自己的六隻手臂，無比肆意的大叫着。

沐浴在陽光的光輝中。

“你的對手誰也不是，是我，賽文。”

夏龍用彷彿壓抑着什麼的語氣低沉說道，他的嗓子因為剛剛的喊叫有些啞了，但他知道賽文聽得見。

絕對不能讓賽文在這裏礙事。

這裏的事情，任何人沒有資格插手。

扎班吉已經站了起來，黃色的獸瞳帶着眷戀帶着不安的看着泰蘭特。

賽文不是在跟一個超獸戰鬥，而是在跟一個文明的積怨戰鬥。

暴君咆哮一聲，而賽文率先發起攻擊。

賽文朝後連連拉開距離，起身的時候頭上的冰斧已經划著詭異的線條飛射出去，賽文半蹲着用手指揮冰斧，看着冰斧在泰蘭特的四周飛舞。

在每一次接觸中划擊着泰蘭特的體表，但是無論是手臂，軀體，脖子，腿，手部，而這隻超獸巍然不動，只是呼吸着承受這些行動，賽文隨着飛舞而移動的手突然用力點擊下來。

泰蘭特也動了唯一一下，右手以難以想像的快速朝他臉前的空間打去，“砰”的一聲，飛斧朝空中飛去。

受到攻擊后，泰蘭特也從嘴中噴出洶湧的火焰，一邊噴射火柱一邊接近正在收回飛斧的賽文，賽文收回飛斧，雙手環抱然後猛地拉出，由光組成的奧特屏障擋住了火焰。

超獸停下火焰，賽文在解除奧特屏障的瞬間雙手合十，藍色的能量在其中凝結，肉眼可見的寒氣甚至在紅族的皮膚上凝結出冰霜，賽文單手把藍色光束射出，卻被泰蘭特張開的腹部大嘴吸入。

賽文一怔，隨即馬不停蹄的用手掌再度射出楔形光線以刁鑽角度瞄準，這次沒有被泰蘭特吸入，因為在接近泰蘭特的瞬間光線就爆炸開來，賽文連續發射了十幾個小型楔形光線后，在泰蘭特應該出現的空蕩中，他捕捉到那一點雙手眨眼間呈L字形射出集束射線，卻被腹部的大嘴再度吸入。

那個器官應該是有其極限和死角存在的，不過賽文現在並不能肯定自己能否利用這個器官的缺陷。

“很好，很好，這不是再拼了命的在為人類而戰嗎——”

夏龍再度朝着戰鬥的賽文喊道，一點也不顧喉嚨所能發出的極限。

“——凄慘的讓人想吐！”

賽文從頭上再度拿起冰斧，這次冰斧上帶有念力的光芒，他將其放置在面前的空中，用手指發出光線擊打出去。

這是曾經破壞過金古橋的招式。

泰蘭特不躲不避，咆哮着朝賽文衝上去。

冰斧與錘擊過來的流星錘接觸而彈射回來，賽文用念力反手接住冰斧，毅然朝着泰蘭特迎面而上。

他握緊並揮舞着冰斧，在泰蘭特身上留下痕迹，但最深刻的傷害也不過白痕。而相反的是，泰蘭特以恐怖的力量在近身戰上全力壓制住了賽文，重重的流星錘錘在賽文身上。

力量大到將賽文憑空打飛出去，砸在地球防衛軍的基地中，壓碎了建築物的倒在地上，痛呼着難以再起。

當他站起來的時候，額頭閃爍紅色燈光。

泰蘭特咆哮着動起來，暴君鼻尖的巨角閃爍銀白色的光芒，似乎映襯着他的憤怒，狂風卷席，天空顫慄。

四肢有力的足全部動起來。帶着洶湧的力量撞向真紅的鬥士，偉力打在真紅的鬥士身上。

灰色的鞭子凌然甩出，拉出去抓住了真紅鬥士拉過來，然後用那六隻的手臂的數只蹂躪真紅的鬥士，只是如此簡單的方式，但在戰鬥的每一次攻擊中，似乎都有怨念在咆哮哭嚎，有深紫色的能量炸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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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鬥士與究極超獸泰蘭特之間的戰鬥幾乎是碾壓的。

“戰鬥嗎，戰鬥嗎，為了人類拚命的戰鬥嗎？！”

夏龍的聲音從泰蘭特正在咆哮着的吼聲相互重疊的傳出來，而面前的這隻超獸正在蹂躪真紅的鬥士。

真紅的鬥士被鞭子摔到遠處地平線的大地上，重重的身體倒在地上痛呼，他的背部弓起而頭部昂起，似乎全身都痛的難以置信。

泰蘭特在戰鬥中回過頭來，對着扎班吉嘶吼，而夏龍的聲音同時出現；“去吧，去你們的戰鬥。”

“使者，去你們的戰鬥，你們農馬爾特人與人類的戰鬥。”

“住......住手。”

真紅的鬥士堅持的站起來，身體趔趔趄趄的維持好站姿，然後他轉動昂起的頭看向那黃昏的殘陽如血，雙腿用力一跳飛了起來，朝着極遠的天空飛去。

那不是為了逃跑，夏龍無比清楚這一點。巨獸泰蘭特哪怕不用飛，也能用眼睛鎖定賽文的飛行身影。

賽文可以吸收太陽作為力量。

但是他不會讓真紅的鬥士有機會做到這一點，雖然哪怕真紅的鬥士汲取了太陽的力量也無法戰勝這究極超獸，但他甚至不打算讓真紅的鬥士有汲取太陽力量的可能。

流星錘從手中脫出，彷彿線不是藏在身體中而是從手臂里的異次元中的冒出來。

已經飛到天空中對着夕陽用胸口的太陽能板汲取力量的賽文突然感受到腳下被一股力量纏繞住，他低頭一看，流星錘已經牢牢的把他的雙腿捆住了，隨即一道巨力猛然把他拉下去。

泰蘭特（夏龍）咆哮着，把巨人拉下天空。

在夕陽的橘紅光線，逐漸西垂的太陽中把紅色的巨人砸在地面上。

流星錘纏繞在賽文的雙腳上沒有鬆開，相反緊了緊再度揮舞起來，巨人被泰蘭特當做玩具一樣從左右的大地不斷來回的摔打着，每一次摔打都會出現一個大坑。

地表被震的像是不斷在發生地震，好像大地成了海洋，在擴散捲起海浪，大地的塵土都被震到空氣中，坑在大地上難看的出現。

姍姍來遲的戰鬥機終於在天空上飛舞，地球防衛軍基地的地下基地，也從中升起足以把周遭的地形改變的巨大導彈發射井，只是面對這麼近的距離，導彈的出現已經代表地球防衛軍做出了同歸於盡的打算，大量武器從戰鬥機上橫掃扎班吉與泰蘭特。

在基地裏面，扎班吉咆哮着，在地球防衛軍基地掀起殘虐的報復，踩碎建築物，摔碎衛星天線，蹂躪最後一個還立起的人類文明建築到最後。

來自千萬年仇怨的報復。

真紅的鬥士搖搖欲晃的站起來，高熱爆彈從暴君的鼻尖射出，在其胸口上炸開。

巨人沒有動彈，甚至沒有退後一步的在高熱爆彈的爆炸下站立着，但是雙眼逐漸失去光彩。

賽文站立着，化作光飄散，從身體的邊緣開始光的粒子一點點飄舞。

黃沙掀起，越來越大，巨人消失后，在飛舞的沙土塵埃中，那昂起頭咆哮着的泰蘭特也緩緩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地球防衛軍基地旁邊的山旁邊，倒在地上的諸星團臉朝下躺在地上，他的面龐被粗糙的砂石與沙子摩擦，右手抓着地面，抓出五道縫隙，抓出手掌間的泥土，拚命的想要在站起來。

扎班吉摧毀地球防衛軍的咆哮聲，與戰鬥機的轟鳴聲都在他耳中清晰如此，都彷彿悲鳴一樣。

一個腳步聲響起，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穿過風沙走過來，兜帽為他抵禦着揚起的風沙與塵土，一個小孩的身影在他身邊，是破壞神的人間體模樣。

那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來到諸星團身邊，伸出雙手脫下兜帽，露出的臉正是夏龍。

“還想要再站起來嗎？”

諸星團沒有言語，右手抓的更近，很久之後，他逐漸用右手臂撐着自己的身體離開地面，然後馬上用左手臂的關節處撐住地面，聲音沙啞低聲的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要，幫助他們戰爭。”

“是啊，為什麼，我也很奇怪你為什麼要幫助人類抵禦農馬爾特人，不，抵禦是個好說法，你在幫助人類扼殺農馬爾特人。”

戰爭的聲音清晰入耳，有扎班吉的咆哮聲，有能安置在戰鬥機上的導彈射出爆炸的聲音。

“戰爭，戰爭，會死很多人，你，明明不是以，侵略為目的......”賽文斷斷續續的說，“憎恨，沒有，盡頭，你傷害我，我傷害，你，最後，只會釀造出，仇恨越來越深的鎖鏈，永遠沒有人能脫離其中......”

“原來你知道啊。”夏龍抬起頭。

但是天空只有黃沙遮蔽住了視線，在狂沙卷席間，天空越發顯的暗紅遙遠。

“是啊，仇恨越來越深的結果就是以必須消滅某一方才能斷絕，就像世界永遠存在零和遊戲，一方贏就代表另一方輸。或許對於人類來說，道歉就意味着還有解決的餘地，但是農馬爾特人的訴求哪怕放棄復仇，也不會改變的是是家園的回歸，已經佈滿這顆星球的人類是沒辦法接受這一點的，要求不能達成，結果最後雙方只有一個選擇，徹底讓對方消滅才行，無論是農馬爾特人消失，還是地球人消失，必須要讓一方徹底死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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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這一點......”

“但是，賽文。”夏龍打斷了諸星團，“人類在這一次的事件上占理嗎，啊，我當然知道你想說什麼，現在的人類是過往罪人祖先們不知道多少代的後裔，他們不知道犯罪的歷史更沒有參與了犯罪的行為，但是他們難道不是心安理得享受了祖先犯罪的成果而達到成千上萬年，而農民馬爾特人為了他們祖先承受了成千上萬年的遠離家園的在地底的生活。《聖經》告訴我們說父親的罪會波及子孫三四代，農馬爾特人的後代一直到今天也在承受人類所犯的罪的影響。我為什麼要比上帝更慈悲？”

“再退一萬步來說，賽文，就算這件事情雙方都是平等的，他們都有為自己抗爭的理由，那又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夏龍問道，“你是當人類太久了，以為自己也是人類了嗎？你覺得農馬爾特人讓人類發送歐米茄檔案，卻又打算摧毀他們發送的證據是惡劣的嗎，你覺得這樣自己就有插手的理由了嗎？”

夏龍的聲音不知不覺間近乎嚴厲，語速也快了起來。

“農馬爾特人為什麼要人類發送檔案，因為憎恨？！”“為什麼憎恨，因為地球人當初侵略奪取了他們的家園！”

夏龍嚴格的說，他看着諸星團依靠着山的壁站起來；

“他們讓人類發送是想看到他們地球人的誠意，又不讓發送是因為他們知道，一旦他們發出信息，地球人佔領地球的事情就會成為既定的局面，到時候在全宇宙的目光下，沒有人會支持農馬爾特人把地球人全殺光，但是也沒有人會支持把地球人全部移出地球，農馬爾特人最好的結果也只能接受補償，與地球人共同生活，到時候會是地球人生活的多還是農馬爾特人生活的多，他們會有怎樣的生存環境你難道想不明白嗎，那時農馬爾特人就再也奪不回自己的“家鄉”了！”

“但是那樣的話——”

“是啊，不死不休，種族之間的戰爭，但是賽文，你以為農馬爾特人是覺得一定能贏才挑起戰爭的嗎，你以為你的人類都是乖寶寶嗎！”

“只有不在你的保護之下，人類才是真正的人類，你為什麼寧願冒着被永遠囚禁的風險也要去攻擊農馬爾特人，是因為想保護地球人嗎，不，你在害怕地球人，你在害怕那個脫離了你保護的“真正的地球人”！”

“什麼是人，真正的人一直都在那裏，在已知的歷史之中，在頂峰與低谷之中，在偉大與卑微之中，在幸福與痛苦之中，在正義與罪惡之中——在所有那些與人性不可分的模糊之中！”

諸星團瞪大眼睛看着夏龍，眼瞳里的光激動的閃爍着，像是為了看清夏龍又微眯，又張大，難受一樣捂着胸口不斷喘息；“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你到底是，你是誰，你是名為誰的——”

賽文不再說話，發出一聲近乎絕望的慘叫，讓人感到他近乎在哭泣。

也是在這一瞬間，夏龍突然意識到，為什麼《迪迦》會不斷強調身為主角的大古即是光，也是人類，也明白了為什麼賽文如此被圓谷喜愛着。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地球防衛軍基地那裏，扎班吉的痛呼聲變得清晰起來，像是遭受了極為痛苦的傷勢。

一道激光打在他身上，但在他體表三十厘米左右的地方，黑霧出現抵擋住了那道小型激光，破壞神猛地抬頭看去，嘴角劃出一個可怖的弧度，雙眼中閃爍着外黃內紅的光，呼吸的聲音出現在空氣中，還有絲絲怪笑聲。

早川里美隊員站在那裏，身穿奧特警備隊的制服，手拿着小型的UG手槍喊道。

“舉起手來，宇宙人，離那個人遠點！”

夏龍沒有看她，而是嘆息了一下，最後又莫名的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苦澀。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蹲下身伸手抓起一把泥土，放在手心站起來，就那樣站着。

他看着手中的泥土，自言自語了一句；

“真奇怪，我現在感覺我已經不是人類了。”

黃沙飛起，彷彿遮蔽了所有。

1999年12月30日晚，地球防衛軍高層宣佈公開“歐米茄檔案”，通過全球衛星天線將這個檔案同時傳播到宇宙中。

1999年12月31日，一年的最後一天，千禧年的前一天，人類與農馬爾特人正式開戰。

————

這個世界是一扇門

通向無聲與寒冷綿延的荒原

那曾經迷失的人

你所迷失的寂靜呆在烏有之鄉。

——《孤獨之歌》尼采

那些沒有家鄉的人有禍了！

————

翁島上，降矢千秋正在收拾家中的雜物，兒子據說要休假歸來，當正在收拾兒子的房間的時候，看見的攤開在書桌上的一本書，這本書本來應該放在書架上的，他打掃的時候發現放在書桌上了一直也沒有管，不過這次他打算把書放回書架上，當拿起的時候，一張便簽從書中掉下來。

他好奇的撿起來，出於興趣，他也翻了下書，這是一本翻譯成日文的講英國歷史的書，他隨手一翻，發現在講黑死病的那一頁開端，被人折了一個小小的角。

他看了看便簽上寫着的話。

上面用略草的日語，一字一字的寫着。

【不公正的法律，比沒有法律，更可怕】

（賽文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