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呼喊在天地間
地下的情況已經看不到了。
失去了破壞神提供的視野，夏龍眨了下右眼。
但是軍事區域中，巨大的衛星天線裝置正在轉動。
扎班吉發現了這個事實，他的呼吸間開始湧出熱氣，特殊的肺部開始產生極高的能量，熱量逐漸從呼吸管一直凝聚在嘴部。
“住手！”
夏龍朝着扎班吉大喊道。
夏龍注意到烏英達姆站了起來，不同於被尾巴摔打，又被扎班吉抓住雙腿像丟娃娃一樣丟到遠處，現在正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米庫拉斯，一直開始就倒下的烏英達姆反而緩過來了。
看到扎班吉打算摧毀衛星天線裝置，烏英達姆直接上前張開雙臂阻擋，若不是他喊叫扎班吉停下，受到攻擊的會是膠囊怪獸。
如果被扎班吉這一發熱熔射線打中，肉身接大的烏英達姆沒準會當場死亡。
夏龍現在心態不太對勁，但他也知道賽文給兩隻膠囊怪獸下達的命令多半就是拖住紮班吉，這裏如果扎班吉下死手殺害了米庫拉斯與烏英達姆，性質就會不一樣。給結果造成什麼影響不談，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做。
湧出的熱量不安的在嘴中散開，原本流到喉嚨的能量如同失去動力的泉水一樣又流回身體中。
扎班吉不知道有沒有完全理解夏龍的話語，但這隻怪獸最後沒有選擇吐出嘴中的射線，而是雙手互相錘擊一下，吼叫着衝上去。
烏英達姆從額頭射出光線，被扎班吉用手擋住強行靠近，近身之後以扎班吉能夠壓制米庫拉斯的力量，烏英達姆就沒有勝算了。
扎班吉上去連打了兩拳，把烏英達姆打的連連朝後推后，然後又一拳把烏英達姆打翻在地，還用大腳狠狠的踩了幾下，把烏英達姆踩的口吐白沫了。
不過好歹留了一條命。
“烏英達姆，米庫拉斯，回來吧！”
夏龍黑色的瞳孔一轉，看到出現在稍遠地方的諸星團正伸着手呼喊着，場上的米庫拉斯和烏英達姆隨着聲音化成綠色的粒子，朝着諸星團這邊飛來。
踩着烏英達姆的扎班吉踩了一個空，腳猝不及防的踩到地上，他低吼一聲，目光看向諸星團。
膠囊怪獸巨大的體積就這樣逐漸在飛行的過程中縮小，最後化作兩個手指粗細都沒有的小膠囊在諸星團的手中凝聚成形，被諸星團裝到腰間的小盒子中。
使者出現在夏龍位置稍遠一點的地方，朝着賽文大聲喊道；
“奧特賽文，這樣你明白了吧！”
夕陽逐漸把大地染成了金色，秋日下已經枯黃的雜草零散的散佈在這片小山丘上，在這片枯黃的小山丘上，夏龍與使者站在山丘上，而諸星團一個人在山丘下。
他已經不再是風森正輝的樣子，而是面容深刻蒼老的，那個昔日名為薩摩次郎的年輕人年老后的樣子。也是奧特賽文在地球上活躍的樣子。
“地球人是侵略者，正義是我們的。”
“請聽我說，農馬爾特的使者，這星球上，已經有了百億居民。”賽文，“他們是沒有經歷過侵略與不知道侵略的存在，他們或許留着罪人們的血，但他們或許也有改悔的機會，我不想他們經歷與你們過去同樣的悲哀......”
“賽文，幫地球人就是打破宇宙的鐵則。”使者打斷了賽文的話，“我們沒有任何和你為敵的打算，但這是最後一次了，幫助地球人就是幫助侵略者，那是什麼意義和結果，你應該最清楚不過！”
“你沒有義務，也沒有權利，再繼續插手地球人與農馬爾特人之間的事情了。”
使者的嚴厲目光似乎可以穿過這距離刺到賽文的心，諸星團的腳出現了想要後退一步的徵兆，但抬起的腳跟最後又被他強行壓住。
“——請原諒他們，他們已經在悔過，現在已經將真實向宇宙發信了。”
小孩出現在夏龍身邊，夏龍沒看他，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有些漠然的看向這場談話。
“那還不夠！”使者厲聲道，“我們需要回到故鄉，那是我們唯一一個，也是不可否定的心愿與權利，地球人能滿足這一點嗎？！
“地球人現在，已經迎來懺悔的時候了，把真實告訴宇宙的他們，將會在宇宙文明的注視下和你們......”
“但被滅掉的同伴們，那些流過的血，可以重新回到有溫度的肌膚下嗎！”
“......為了復仇的復仇，宇宙的常理也是不容許的。”
賽文在竭力阻止戰爭的發生，那件證據的確起到了作用，但是還不夠，他想讓農馬爾特人與地球人站在談判桌上解決問題，希望不流血的和平解決問題。
夏龍暗自想到，因為有着來自故鄉世界的記憶，他下意識對奧特曼抱有好感，哪怕時不時會因為亞波人的影響出現近乎生理現象的厭惡，下意識的思維還是沒辦法改變。
但是農馬爾特人是沒辦法接受這個提議的......而且，姑且不論賽文本人怎麼想，又或許是在急躁中說出這句話，就算本意是好的，這句話中暗含了威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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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為了復仇的復仇是宇宙的常理不容許的，那麼作為賽文的他就有插手的權利。
他在隱隱以自己插手為威脅，脅迫農馬爾特人做出決定。
“我們會破壞發信裝置。”果不其然，明白賽文意思的使者立刻憤怒的說道，“這樣下來，地球人公開歐米茄檔案的證據就沒有了。”
“為什麼不能原諒，再使用武力的話，我只有為這星球的人們而戰！”
“差不多了，沒必要繼續談下去了。”
夏龍聽不下去了，他站起身來，把有些冰涼的手背貼在嘴唇上了一會，又放下，眼神冷淡的看着賽文。
“三十年前的恩怨沒有了解，你就敢說出這樣的話嗎，生命在你心中有了高低啊。”
黑色的巨大機械人的身影閃過他的視網膜，黑煙，火焰，血與巨獸的畫面閃過他的視線。
夏龍壓抑感情吐出話語道。
“賽文，不管剛才那句話你是以什麼樣的心態說出來的......你還真是一個偏心的父母，但你不覺得你強硬的時機不太對嗎？”
黑色的氣體從夏龍的身上冒出，如同沼澤翻滾的氣泡一樣。
“你到底是誰，身為異次元人，你又為何插手這件事情。”
“扎班吉！”這一聲是夏龍的怒喝。
扎班吉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他的尾巴上下用力的拍打地面，轉過身去不去看這小三個人，而是朝着地球防衛軍的基地衝出去。諸星團臉色一變，來不及再和夏龍談下去，伸出手從胸口內襯掏出奧特眼鏡，果斷戴上眼鏡。
“賽文，你以為你是人類的救世主嗎，你要妄圖去替人類選擇他們的路嗎！”
夏龍朝着變身後舉起雙手行戰鬥姿勢，身體卻彷彿僵硬的不能動一樣只是攔在扎班吉面前的賽文喊叫。
夏龍的身上黑氣不斷湧現，逐漸繚繞了他的全身模糊了輪廓，只有雙眼彷彿發光一樣，在黑暗中出現猩紅色的光。
使者雙目瞪大的看向夏龍，禁不住後退幾步。
而從大地上，逐漸湧出來黑氣，彷彿是原本就存在於大地深處的東西被激發出來，想要把地表變成魔境一般蔓延開來。
身為奧特一族的賽文雖然面對扎班吉無法下手，卻不由得為周遭的黑氣所吸引。在夕陽的暮色下，大氣好像在隨着這些升起的黑氣在震蕩。
那裏面飽含着彷彿在哭嚎一樣的怨念。
“外來者沒有插手的餘地，你與我都一樣！”
伴隨着呼喊，夏龍身邊的小孩露出垂涎與膽怯的神情，同樣朝後退後了幾步。
某個怪獸的呼喊回蕩在天地間。
伴隨着夏龍的一聲呼喊，某個虛無縹緲的聲音便如同震雷般響起，像狂風般朝着周圍震蕩出去。
那是怪獸的咆哮聲，虛幻的聲音回蕩在天地間。
大地上不斷升騰起黑氣，這些升騰的黑氣如同煙柱一樣，像古代那些邊疆長城中將士們點燃的狼煙。賽文不知所措的看着周遭，黑氣甚至從他腳下冒出，他朝後退了幾步，躲開從身下冒出的黑氣。
而扎班吉卻昂起頭咆哮，這些升起的黑氣，也出現在他的周圍，黃色的不知為何閉上又睜開的野獸的雙眸中，流下了透明的水珠。
跨越數以千計的公里，這些積攢在地底亘古的怨念被引導出來。
“出來吧——”
夏龍用兩種聲音疊合起來的聲音說道，在地表上，那個怪獸的呼喊聲與咆哮的狂怒都逐漸清晰起來。
那是最凶最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