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需要走上真正的戰場，就可以經歷真實的死亡。

所謂的戰場，是指兩軍交戰之處。

如果要嚴格定義，那麼這裏大概不能叫做戰場，因為侵略者一方只派出一位戰爭兵器，而伊恩人要為此押上全城人的生命。

但是不需要走上真正的戰場，就可以經歷真實的死亡。

深山森林中，幽暗寂靜。

樹木高大的像是生長百年的美國紅杉，茂密生長的枝葉讓陽光照射不進來，非常奇怪的是，這麼高大茂盛的森林區域，一般代表着人跡罕至，但是人跡罕至，卻看不到一絲活物的痕迹，好像這是一片只有植物的死地一樣。

沉重的聲音響起。

在茂密的森林中，一個比樹還高的身影撒下陰影，走在深山森林中，龐大異常。

他的頭部生長着銀白的金屬般的角，有着粗糙深綠的皮，那碩大的眼睛如同有靈智般深邃的看向遙遠的地方，他的瞳孔是一種漸變般的顏色，遠處看是黑色，近處亮光下看卻泛出一絲藍，這隻巨獸所看見的景色在他的瞳孔中顯現出來。

無數黑氣漂浮在空中，堆積在星球的表面。

“——”

巨獸喊叫了一聲，聲音在森林中傳播。

突然，巨獸目光一凝，他低頭，很難想像這麼高大的生物居然還擁有鷹一般銳利的視力，但這隻巨獸的確發現了。

穆格魯王發現的是一個男人，一個金髮，綠皮膚，渾身破破爛爛，額頭上還有乾涸血液的男人。

巨獸本該把這個男人丟出這裏，但是他低沉咆哮着遲疑了，因為他發現有一道黑色煙霧般從男人的身上浮現，這讓男人的身體模糊不清，巨獸的內心出現不該把這個男人趕出去的心思。

那個醜惡的東西還在咆哮，大聲講自己千百年也講不明白的仇與怨，彷彿那個叫‘艾斯’的殺了他全家又把他們的骨灰給他硬吃下去了。

那麼，這個人的到來是和它有關？

巨獸蹲下身子，把自己的爪子放在男人的面前。

男人一步一步走上去，巨獸抬起爪子，他能看見這個小到自己指甲般的男人臉上是一片乾枯，彷彿失去了感情，那些乾涸的血液流滿了右邊臉，讓巨獸也覺得難看。

“吼，吼，吼......”

巨獸低沉的咆哮，隨後轉身帶男人去哪個他們穆格魯王一直待着，卻從來沒有踏入過的地方。

“.......”

男人一言不發，巨獸也習慣了，他也不認為男人會回應自己，或者和自己交流。

越接近這片大地森林的深處，穆格魯王就越多，他們大多數都是成年，威武雄壯，爪牙鋒利的可以把金屬像豆腐一樣切開。他們在這片地方走來走去，讓這個地方看起來像巨人的居所。

在森林遍佈，周圍其他普通生物都不敢接近的區域，也就是穆格魯王生活地方的最深處，是一處大裂谷。

那處大裂谷如同人臉上一個醜陋的疤一樣，深深裂開一條長長的縫隙，亂石嶙峋，陡峭絕壁，在最深處甚至有岩漿噴涌，被薄薄的包裹在地下。

巨獸停在裂谷面前，厭惡的低頭，他能從中聽到那沒有停息的狂言，憎惡，畸形。

穆格魯王本打算彎下身子，把男人放在裂谷旁邊，但是男人朝前走了幾步，注視着下方無法確定深度的裂谷，朝前踏出一步踩空直接掉進去。

穆格魯王嚇傻了，他反應迅速的想要一把抓住男人，但是沒有抓住，男人就那樣倒着掉進裂谷中，不一會連他都看不見了。不過就算他真的抓住，那力度或許也會把男人的全身骨頭打斷讓他奄奄一息。

巨獸趴在裂谷邊上，凝神看去，但是什麼都看不見，他嘗試伸手去抓，但最終只有大量的落石掉落至峽谷，而聽不見回聲。

此時，距離這離伊恩人萬靈最遠的的邊境之外的山脈中，距離侵略者所言的時間，只剩下4天。

......

悠揚的號角聲在傳播。

首都，萬靈之都的外面，是一片平原，遙遙的平原中，可以看到大片軍隊整齊待發。

從高處看，能看到軍隊如同密密麻麻黑點，連成一片，一對又一對，長方形的聚集在一起，像是某種方陣，高大的穆格魯王安靜的站在原地，身邊有着巨大的石頭，在每個軍隊旁邊停留，沒有人動，極其安靜。

說起來，很恥辱呢。

敵人宣佈進攻時間，決定進攻地點，而他們的力量過於弱小，既沒有觀測對方的力量，也沒有判斷對方真假的能力，因此必須守株待兔。

擦拭兵器，帶上頭盔，懷抱着利器，準備着弓弩，把沒有研究的火藥預備，由於地形與敵人的對策原因，挖戰壕也很愚蠢，可還是挖了用來躲避的戰壕，然後就這樣等待着敵人魔法般的攻擊，等待着眨眼就會到達的死亡。

恐懼嗎，害怕么，只有沉默在軍隊中傳播。

天空中發生閃爍，原本毫無變化的天空，彷彿從空氣中冒出來一樣出現了黑色戰艦，他們鋪在天空中，突然冒出。

那種距離，甚至就已經達不到，摸不着，如果對方就這樣不斷炮擊，那麼談何戰鬥呢？

聖軍們抬起頭，穆格魯王喊叫。

從戰艦中，黑色的東西被投放出來，連續多個，落在軍隊的面前，轟然落之後，冰冷的機器緩緩立起，他們高大的身高和穆格魯王相差無幾，總數大概有三十多個。

這邊的穆格魯王與對面差不多。

“屠殺！屠殺！屠殺！”

聖軍們敲響手中的武器，大喊着。

和人類不同，伊恩人是一種比起生命更重視心靈的人，這是一種血液中組成部分的不同，他們在乎歸屬與自由，並且會因此相互攻伐，因此在統一之前，這個星球上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流血。

機器前進着，抬起手中冰冷的，發出炮火。

轟！

穆格魯王衝鋒，與黑色的機器撞在一起，巨獸嘶鳴着，搏鬥在一起，聖軍嘶吼着，通過穆格魯王爬上機器的表面，尋找機器可能有的缺口。

在這片平原的很遠的地方，有一個陡峭的懸崖，綠草茵茵，一個男人踩在上面上走到懸崖懸崖邊上，看着已開始戰場，與輕易就已經大量死亡的聖軍和咆哮着的穆格魯王。

他金髮，綠皮膚，面色冰冷，乾涸的血液染紅右邊臉頰，已經成為塊狀般的黑紅。

他遠離首都花了26天，來花了4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