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二節西南秦漢時期的族群概況(8)

16.第二節西南秦漢時期的族群概況(8)

(三)古哀牢國

古哀牢國位於瀾滄江、怒江中下游及其以西、以南地區。***史稱“其地東西三千里,南北四千六百里”2,若非誇大之辭,則古哀牢國的疆域當以今滇西南保山、德宏兩地州為中心,向西、南方向延伸到緬甸北部克欽邦、撣邦一帶,向東南方向則可達於今中緬邊界下段及中老邊界沿線境內外廣大地區。在秦、漢西南地區眾多的五大古代王國中,以其地域遼闊而雄踞第一。

哀牢國的起源,《華陽國志·南中志》說:“永昌郡,古哀牢國。哀牢,山名也。其先有一婦人,名曰‘沙壺’,依哀牢山下居,以捕魚自給。忽於水中觸有一沈木,遂感而有娠。度十月,產子男十人。后沈木化為龍出,謂沙壺曰:‘若為我生子,今在乎?’而九子驚走,惟一小子不能去,陪龍坐,龍就而舐之。沙壺與語,以龍與陪坐,因名‘元隆’,猶漢‘陪坐’也。沙壺將元隆居龍山下。元隆長大,才武。后九兄曰:‘元隆能與龍,而黠有智,天所貴也。’共推以為王。時哀牢山下復有一夫一婦,產十女,元隆兄弟妻之。由是始有人民,皆象之,衣后着尾,臂脛刻文。元隆死,世世相繼,分置小王,往往邑居,散在溪谷。絕域荒外,山川阻深,生民以來,未嘗通中國也。”這一古老傳說,是為西南古代民族中的又一“創世紀”,在南部滇、黔地區及境外少數民族中間流傳極廣,一般稱為“沙壺(或沙壹)故事”,亦稱“九隆傳說”。除《華陽國志》之外,《後漢書》、唐《冊府元龜》、元《紀古滇說》、明《哀牢世傳》以及一些少數民族文字的歷史典籍中,也有類似的記載。其中,《後漢書·西南夷列傳》還注引東漢楊終《哀牢傳》說:“九隆代代相傳,名號不可得而數,至於禁高,乃可知記。禁高死,子吸代。吸死,子建非代。建非死,子哀牢代。哀牢死,子桑耦代。桑耦死,子柳承代。柳承死,子柳貌代。柳貌死,子扈栗代。”據考,《哀牢傳》所載最後一代哀牢王扈栗為東漢初建武二十三年(47年)時人1,若以此為基點按每代25年上溯八代至禁高,當為西漢武帝“開西南夷置郡縣”前後。再至哀牢始祖九隆(即元隆),則應為先秦時人無疑。

古哀牢人的社會經濟與相應的文化形態,《華陽國志·南中志》所載甚詳,云:“土地沃腴,(有)黃金、光珠、琥珀、翡翠、孔雀、犀、象、蠶桑、綿絹、采帛、文綉。……有梧桐木,其華柔如絲,民績以為布,幅廣五尺以還,潔白不受污,俗名‘桐華布’。以覆亡人,然後服之及賣與人。有蘭干細布———‘蘭干’,僚苧也,織成文如綾錦。又有廚旄、帛疊、水精、琉璃、軻蟲、蚌蛛。宜五穀,出銅錫……”《後漢書·西南夷列傳》亦云:古哀牢國“土地沃美,宜五穀蠶桑,知染彩文綉……”根據這些記載,古哀牢人也以定居農耕經濟和農耕文化為其主導形式,且農業和紡織、冶金等手工業均較為達,而以紡織業尤為突出。加之與東南亞地區乃至海外聯繫較為密切,故早在秦漢時期便以“多異物”而著稱於世。

古哀牢人的族屬,是西南邊疆民族歷史研究中的又一懸而未決的熱點問題。在學術界,凡氐羌、百越、百濮(滇濮)諸說並立而盡皆有之。但從歷史的高度審視,古哀牢國地處我國大陸與中南半島的結合部和藏緬、壯侗、孟高棉3大語族古代民族集團的交會地,自古及今都是多民族雜居區,在先秦兩漢之世,還居住着東遷北上而來的“身毒(印度)之民”和緬系“僄越”等外來民族2,因而隨民族遷徙、民族融合和文化傳播而導致的眾多民族“共祖”九隆的文化現象應屬正常。反映到歷史文獻的記錄和民族民間的口碑傳說中,出現多種不同族系、語的少數民族都追溯哀牢、九隆為其故土和始祖亦當不足為奇。如果確有必要對古哀牢國的主體民族提出傾向意見,我們認為當以方國瑜先生“滇濮”說即今雲南孟高棉語諸族先民說最為可信3。

上述西南族群所建的“古國”,分別為秦漢時期西南一帶氐羌、百越、百濮、苗瑤族群社會經濟和文化形態的集中代表。從中表明,西南各少數民族族群的先民,不僅都有着悠久的歷史和輝煌的古代文化,而且曾對西南地區的早期開作出了卓越的貢獻,並為後世漢族移民的植入和各兄弟民族族群共同開、建設“大西南”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同時,這些光輝燦爛的古代地方民族文化,也是西南漢族傳統文化的重要源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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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漢族通史 第2卷(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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