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導論(4)
同樣,主張甘州回鶻說者也不是孤立地看待這個問題。***這可從兩方面加以說明。第一,李元昊攻佔河西后,一部分河西回鶻人竄居沙州西南的山谷間,這部分回鶻人的酋長自稱“沙州鎮國王子”,繼而又進攻沙州,但“攻沙州不克”?譹?訛。此後近一個世紀中,河西回鶻的後裔也逐漸以“沙州回鶻”自稱或被稱,並反映於漢文史冊,但這部分回鶻人始終不能返回沙州的中心區,所以稱“沙州回鶻”,實際“名不符實”,而這部分回鶻人正是宋朝史書中記載的“黃頭回紇”?譺?訛。這一點與主張黃頭回紇與沙州回鶻(即所謂獨立的沙州回鶻政權)無關的學者觀點?譻?訛是一致的。但是與主張龜茲回鶻說的學者觀點相抵?譼?訛。第二,主張甘州回鶻說者認為,自西夏佔據河西走廊之後,西州回鶻的東南與黃頭回紇接壤,《中國歷史地圖集》將二者的分界標在今青海與新疆的交界處?譽?訛。但這僅僅是11世紀初期的分界,後來黃頭回紇繼續向西北展?譾?訛。而主張西州回鶻說者認為,早在10世紀末11世紀初,西州回鶻的部落已分佈到青海湖畔的黃河邊,而且沙州已成為西州回鶻的勢力範圍?譿?訛。
上述種種互補互抵的觀點給我們一個啟,那就是將黃頭回紇與甘州回鶻或西州回鶻中的某一個截然分開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這一方面是資料貧乏,僅有的幾條史料又多從側面記載,從而滋生種種爭議;另一方面,由於地界相連,游牧民族頻繁遷徙自然會出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況。這一複雜況其實有助於我們從另一角度理解裕固族族稱的含義。
二、族稱
裕固族自稱sar?藜rjorur?讀?訛,這一名稱和漢文史籍中的“黃頭回紇”或“撒里畏兀”相對應。其中“jorur”是漢文“畏兀兒”“維吾爾”的裕固語音,但是對冠詞“sar?藜r”學界有不同的認識和理解。
1。已有的觀點
過去主要有以下幾種觀點:
(1)焉耆畏兀兒說:此觀點認為“撒里”和“黃頭”不是一回事。他放棄“黃頭”,專門研究“撒里”,並提出“撒里”是“喀喇沙爾”中“沙爾”一詞的音譯,理由是“撒里”與“沙爾”讀音相近,且裕固族的契苾、思結、渾等回鶻部落是從焉耆的鷹沙川遷過來的,故“撒里畏兀”應該解釋為“從沙爾(焉耆)遷來的畏兀兒”。?譹?訛又有學者否定此觀點,認為“沙爾”是普通名詞,不是專有名詞,“沙爾”要作定義,按突厥語的語法規則,詞尾一定要加“l”,漢語可譯為“沙爾里克”或“沙爾里”。“沙爾”是古維吾爾語“城”“城子”的意思。“子”不能做定語,因此,“撒里”和“沙爾”不能畫等號。?譺?訛
(2)疏勒回鶻說:此說認為,“撒里”是“疏勒”的音變,而“黃頭”則是“sur”(疏勒)的不恰當的意譯。所謂黃頭回鶻實指駐牧於疏勒地區的回鶻人?譻?訛。對此見解也有異議,認為此觀點沒有指出在什麼文獻、什麼語中記載疏勒為sur;也沒有說明“疏勒回鶻”的原名surijorur是在什麼時期、什麼原因變為現今的不恰當的sur?藜rjorur,僅談不恰當的意譯,而否認裕固族自稱中“黃”的含義並提出“疏勒回鶻”的解釋缺乏說服力。?譼?訛
(3)“干河灘”“黃沙之頭”說:此說認為,把“撒里”看做突厥語sailig(河灘、大河灘、干河灘)的音譯,與裕固族居住地的地理條件和突厥語語法規則相吻合,它包括了西起鹽澤東到疏勒河的廣大地區。把新疆維吾爾與當時居住在青海西北地區的裕固族在居住地上作了嚴格的區分。“黃頭”來歷認為是宋朝史官沒有按于闐國使臣的語而譯寫,而是按裕固族居住地的方位,先定其為“黃沙”的沙州,但地區範圍又越過了沙州,即在“沙州那一頭”,最後簡縮為“黃頭”。“黃頭回紇”由此而來。?譽?訛
(4)“正宗回紇”或“色棱格回鶻”:此說認為,黃頭回紇和撒里畏兀是突厥語詞彙sariguygur的意譯和音譯。但sarig並不是“黃”的意思,而是一條河的名稱。裕固族操突厥語的西部人的主體為亞拉格家(葯羅葛)與賀朗格家(胡咄葛),他們是回紇九姓的正宗。由於葯羅葛為回紇可汗的姓氏,葯羅葛又源並駐牧於色棱格河畔,所以標榜自己為sariguygur,即“正宗回紇”“薛靈格河畔的回紇人”,以此區別於後來加入的回紇別部。該文中他又認為sarig有“崇高”之意。sarig一詞當由surek(疏勒)演變而來。“疏勒”的詞根sur在突厥和回鶻語中有“高大”“威嚴”之意,所以,sariguygur為“高貴的回紇人”。?譹?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