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後記(2)
圓夢者,有的醒時在微笑,有的醒時淚雨紛飛,有的醒時捶胸頓足,有的醒時不知所措,總之圓夢是個連着志向連着希冀也連着喜悅連着悲傷的一種特殊的生存狀態和精神境界。
中國的高考是部大書,它是百姓生活中的\"家庭第一事\",又是舉國上下幾乎人人都會參與的國家大事,從國家主席到普通公民,誰不在念叨這件事?
其實我在寫這個\"教育系列\"時,並不僅僅因為自己是名作家,尤其是在這部\"高考報告\"的寫作過程中,我已經把自己溶進了作品。因為我也是位父親,我的正在讀中學的女兒的學習狀態和作為家長的我為了孩子能上重點學校、日後能高考金榜題名而苦心費力的感受,早已使我到了非一吐而快的地步。舉個小小的例子,在《龍門圓夢》進入排版的今年2月20日那天,當我在前一天的《北京晚報》上得知北京國際會議中心又要舉辦\"國際高等教育巡迴展\"時,我很想到現場再感受一下\"狼來了\"的氣氛並順便拍幾張照片。但那一天又讓我極其困難,因為家裏為馬上進入\"中考\"的女兒請的一位家庭教師就在這一天要為她講課,時間是上午8點半,地址在圓明園內的
一○一中學。我家住在市中心西四,\"打的\"到一○一中學弄不好也得個把小時。怕趕不上國際會議中心的那個巡迴展,故而我與女兒在前一天睡覺前定好第二天6點半起床。半夜12點仍在做作業的女兒答應了,可是第二天清早的小鬧鐘響后她怎麼也醒不來,我和她媽極無奈又極不忍心地將她從被窩裏揪起來……我們全家3口在這個星期天的一大早趕到了對城裏人來說是很偏遠的圓明園,到一○一中學的教師宿舍時,我們看到很多門戶仍然靜靜地緊閉着。看着女兒不停打呵,我心裏直罵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呀?虧你還在寫猛烈抨擊應試教育的作品呢!但我又不得不面對充滿滄桑的圓明園長嘆一聲:我有什麼辦法,中國的孩子們不都是要經歷這樣的考試-補課-補課-考試,然後再去參與\"中考\"、\"高考\"的一場場戰鬥嘛!過了一會兒,我和夫人還是無奈地把女兒交給了同樣仍在打呵的一位女數學老師。當我再從北京的最西北角趕到最東南角的國際會議中心時,我看到的場面更是有說不出的難受:巡迴展開館不足一個小時,竟有上萬位中國家長帶着自己的孩子湧進了儘是外國學校雲集的展廳內,那火爆的場面和一雙雙熱切的眼睛,使我心頭隱隱作痛,並且更加堅定了要獻身中國的教育、寫出關於這個領域裏我們的家長和孩子們想要說的話。
教育因此成了我這幾年的創作源泉與動力。然而我常常問自己:你知道多少關於教育的問題?你又知道什麼是教育?
是啊,教育是什麼呢?我真的答不上來多少,然而我知道教育是全黨、全社會的大事,又是我們每一個人、每一個家庭的大事。知道它是孩子們的生活的主要部分,知道它是我們成年人除本職工作之外的重要部分,知道它是一個完整家庭里常常關注和念叨的要部分,知道它還是我們民族振興的極其重要和突出的部分。而教育對文學而,我還知道它是極其豐富和肥沃的天地,因為它不僅是百姓生活中最能引起共鳴的話題,同時也是最大的民眾群體。今天的學生就是明天的社會主流,因而今天的教育狀態,就是我們明天的生活與社會展的狀態。文學能忽視它?能遠離它?當然不能。
文學與教育有天然的姻緣,因為文學本身所要表現和體現的主要功能就是去教育和感化人,而教育的內容和形式又處處離不開文學本身及其文學的美學意義。在我看來,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如果它的文學脫離了教育事業而獨立存在,這樣的文學前景必定是短命的和毫無意義的。同樣,社會主義文學離開了教育事業的獨立存在也是蒼白和沒有生命力的。因為中國是個教育大國,廣大的青少年學生是今天的文學的主要接受者和明天的文學的全部接受者,失去了現在的青少年學生,就是失去了明天的文學的全部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