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永遠的身世之謎(8)
“佟局長。***”劉海蓉見到他,像見到自己的親人,一肚子委屈和苦水,傾刻泄出,方式是哭。
“你是人民警察的妻子,是我局最優秀的刑警支隊長的妻子,出了問題有什麼不敢拿出勇氣面對呢?”
劉海蓉仍在哭泣……
4
火車到達加格達奇,小焦和田豆豆下車。
送她們到站台上,申同輝對小焦說:“照我們的計劃做。”
“是,申隊。”
“照顧好豆豆。”申同輝又叮囑。
“放心吧,我保證完成任務。”小焦說。
田豆豆極不願與他們分開,行動的需要不得不分開,因而她沉默不語在一邊。
“再見,豆豆!”申同輝主動同她告別。
田豆豆緒低落,只用手指尖招招手,算是和申同輝辭別。
她們走向出站口,小焦拎着大大的購物袋,田豆豆竟拿着兩個。
“背包摞山的,像走親戚。”站在申同輝身後的神槍手警察說。
“都是田豆豆的東西。”申同輝說。
“她帶那麼多東西幹嗎?”神槍手警察不解。
“給老虎帶的,吊瓶,吃的,還有羽絨服。”申同輝說。
他們走回車廂,話題延伸着。
“田豆豆是個愛憎分明的女孩。”申同輝感觸頗深。
愛憎分明這個詞彙,人們容易做到分明,但是當愛憎交織,或者說同時進行時,愛憎易混淆難分明。田豆豆面對的就是這種況,一方面從千里之外給老虎帶來藥品,禦寒的衣物,甚至還有吃的;一方面帶警察來逮她的男朋友。應該說,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愛憎分明。
“她沒帶走書。”神槍手警察見那本《走夜的女人》還在卧鋪上,說,“我看她瞅這本書眼神有點特別。”
“老虎給她買的。”
“哦,我說嘛,見她眼淚都快落下來啦。”神槍手警察說。
在以下的旅程里,申同輝幾次想到這次有些特別的抓捕行動。在他的刑警生涯中,無數次追捕逃犯,經歷過驚心動魄,經歷過負傷流血,經歷過生死……如此帶着深愛她男友的女孩,來逮她的男友第一次經歷,那將是怎樣的抓捕場面啊!
先前,火車緩緩駛出嫩江車站。
他們這次特別的追捕,坐的是軟卧,佟局長特批,或者說命令他們四個人乘坐軟卧。
佟局長考慮到申同輝剛剛獻完骨髓,儘管他本人說沒問題,怎麼說也是虛,硬卧人多,又是白天行車,鬧鬧哄哄不得休息。再說,他們還要隨時研究案子。
“我到上鋪去。”田豆豆選擇上鋪,目的很明確,在上面一不打擾三位警察商量事,又可想自己的心事。想什麼?當然是老虎。如果說當時申同輝勸說她幫助警察,她是恨愛交加,此時,便是愛恨交加。愛和恨這麼一置換,她的心就不同啦。
列車向前一步,她即接近老虎一步。見到他的景,她開始想像到了,再後來就不敢想。生活中沒有經歷過協助公安機關抓罪犯,影視劇里見過那場面,某某罪犯的女友出現在街頭,誘出男友,埋伏好的警察一擁而上,擒住罪犯。
“老虎被抓時,他會用怎樣的眼光看我?”田豆豆想最後的結局,老虎肯定被擒獲。
“豆豆,申隊叫你。”
小焦的頭水似地漫上來,她的頭很好,黑亮黑亮的。
“喂,想什麼呢?”小焦見她面朝里,叫她也沒回過身,伸手搬她的肩膀,“豆豆,申隊叫你。”
“幹什麼,焦警官?”田豆豆轉過臉,問。
“申隊叫你下來,和你談小說。”小焦說。
“談什麼小說呀。”田豆豆懶在鋪上,不肯動彈。
申同輝親自叫她,田豆豆才慢悠悠地爬下鋪,那姿態很像澳洲的一隻懶熊。
一本小說集《走夜的女人》擺在小焦的面前。
“你是專家,有個問題向你請教。”申同輝說。
見到這本書的一瞬間,田豆豆眼圈兒濕,再也沒有比睹物思人更讓她愴然。田豆豆身子落到卧鋪上,就像一點點沉下去的太陽。那本書始終牽着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