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碰壁
韓老夫人是萬萬沒想到,這許知秋如今竟還有臉面主動上門來。
她怒得直接一拍桌子,將小几上放着的點心都拍到了地上。
隨着一聲脆響,瓷碟瞬間就碎成了好幾瓣,與那上頭擱着的糖糕混在一起,散落在了青磚地面。
“真是欺人太甚!她許知秋既然攀上了張家,如今又是想要作甚?!你去將她趕走,我們韓家就算再不得聖心,也輪不到她這等貨色上門來作踐!”
韓老夫人揮着手就想讓那門房下去,氣得胳膊都在抖,卻被一直低着頭思考的洛氏給攔住了。
洛氏起身走到她身邊,伸手幫韓老夫人撫着胸口順氣。
“娘,眼下張家的轎子就在門口,他們擺明了是上門來觸霉頭的,許是不會那麼輕易就被打發走。若是鬧大了,只怕外頭要看咱們韓家的笑話了。不若......咱們先讓她進來,且看看這許小姐究竟是何意圖,再做打算如何?”
韓老夫人聽后,總算是從氣頭上回過神來,仔細想想,也覺得洛氏說得有道理。
於是,那頂小小的轎子在韓府的門口停了約摸一刻鐘后,就被一個門房引至邊門處,給直接放了進來。
許知秋聽着外頭的動靜,自己掀了帘子從裏頭走了出來,卻發現竟被帶到了下人住的院落外頭。
她心中有些不悅,可一想到若是今日這事情沒有辦妥,回到府上之後那張喧指不定又要讓她端着一盞茶從傍晚站到
天明,這才暗暗忍了下來。
原先她還曾以為那張家是個好去處,無論以什麼身份入府,總好過在遭到皇帝厭棄的韓九兮身上生生耽誤了大好年華。
於是,她設計偶遇,再主動獻身,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
可就在她滿以為榮華富貴近在眼前了之時,卻發現一切與她料想的竟背道而馳。
旁人娶妻納妾,就算再不風光,表面功夫也好歹會做一做。
可再看自己,草草被一頂靛青色的轎子從角門接進了府,而後更是叫天天不應,讓她在一個偏僻的院落待了整整一個月都無人問津。
這侍妾雖說也帶着個「妾」字,可明白人都知道,這可是連半個名分都沒有的。
她入府已經快兩年了,如今府上的下人們依舊喚自己為「小姐」。
眼下張喧好不容易想起自己,還派了個「重要任務」給她,許知秋不想再錯過這大好的機會了。
她暗暗攥緊拳頭,想着只要能順利完成張喧交代的任務,指不定往後他會多來自己的屋子坐坐呢......
可許知秋心中暢想得美好,現實卻再次給了她一次迎頭痛擊。
見自己在這院子門口站了許久都沒人上來搭理,許知秋連忙上前拉住了一個行色匆匆的夥計問道:“我這是在何處?我要見你們老夫人。”
那夥計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了她一眼,竟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掙脫了袖子就走了開去,就像是將許知秋當做瘟疫一
般避之不及。
“好你個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許知秋看着那人匆匆離去的背影,只差沒把一口銀牙給咬碎。
她在心中罵著,待自己事成,往後定然要給這些怠慢她的人一些顏色瞧瞧!
由於無人引路,自己原先也不曾來過韓府,許知秋只得悶着頭在府里瞎轉,想着一會兒是不是再找個人問一問路。
可就在她經過一個月洞門之時,突然瞥見不遠處的荷池邊上坐着兩個女子,一個她並不識得,可另外一人,便是洛氏。
許知秋一眼就認出了洛氏。
想着在韓九兮出事之前,她對自己還頗為溫善,原先二人還曾一同在京城的茶樓裏頭吃過茶,也算是有些交情了。
於是許知秋想也未想就抬步朝着那荷池而去,想要讓洛氏將自己帶到韓老夫人的跟前去。
可誰知,方才她在府內四處瞎晃悠都沒人搭理,眼下自己才走了幾步,就突然被邊上躥出的一個人攔了個正着。
“這位小姐,我們家夫人正在與招待貴客,您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那婢女看着水水靈靈,一張瓜子小臉還帶着些嬰兒肥,煞是可愛的模樣,可這一開口的氣勢卻一點不像她這模樣的人能展現出來的。
許知秋冷不丁被她震懾住,腳步竟還真的停了下來。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婢女,見她身上穿着的衣裳倒是些好布料,想來應當是貼身伺候洛氏的人。
於是,許知秋也端上了一抹笑,自
以為親切地對着她道:“姑娘,麻煩你與你家夫人說一聲,就說我今日上門,是有要是需要尋老夫人,還望她能引見一下。”
那婢女聽許知秋這般說,卻半分都不為所動,就好像沒看出她在主動示好一般,“既是尋老夫人,拿着拜帖前去便是了。你真是好大的口氣,還想讓我家夫人給你引路?你是何處來的?”
她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后,索性轉了個身,整個人檔在了路的正中央,擺明了就是一副既不想多說,也不會讓許知秋從自己眼前走過的架勢。
許知秋碰了個釘子,心中既憤怒又委屈。
想到原先洛氏對自己那般好,眼下卻連她身邊的婢女都瞧不上自己,她恨恨地一甩帕子,手中捏着的信箋險些都要被撕碎。
而當許知秋又在韓府上轉悠了一通,順利找到了正堂,還見到一個熟人之後,她只感覺鞋子都已經將她的腳掌都磨得生疼了。
於是,她也顧不上旁的,上前就拉住了那人。
“墨北,你去同老夫人說一聲,我有東西要交給她。”
許知秋一張口,就像是個居高臨下的主子使喚奴才一般,想着自己雖說是張喧的侍妾,可他畢竟官高韓九兮三等,自己身為侍妾,可必然也高他們一大截,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任何的問題。
可令人意外的是,墨北雖在心中早就將這許知秋罵了八百遍,面上卻瞧着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他冷冷地點
了點頭,旁的話一概沒有,轉身就朝着正堂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