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該有消息了
一句話，便是讓母子二人之間的氣氛徹底落入了冰谷。
就連一旁的嬤嬤都不由得一驚，而後悄悄退出了屋去。
屋內，只留下了母子二人。
虞彥一雙眸子微微顫動着，似是隱着無數話要說。
可皇太妃卻是面色淡然，“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當年你離開的原因，除卻不願參與朝中紛爭之外不還有一點就是因為知曉了自己的身世嗎？你甚至都已經成了他的徒弟，也該知道，你的親生父親就是他吧？”
“母妃……”
虞彥聲音微微顫抖着。
是，他都已經猜到了，可猜到跟親耳從母妃口中聽到這些話如何能一樣？
正不知該說什麼時，房門卻忽然被人推開。
進來的是嬤嬤根本就攔不住的連翹。
“什麼什麼？什麼意思？大師兄的親生父親是我師父？”
連翹瞪大了雙眼，猛地上前兩步繞到了虞彥的面前，像是第一次見他似的，開始端詳起他的臉來。
眉心也是越皺越緊，“這樣說來的話，師兄的眉眼與太妃娘娘相似，但是這臉型，還有這鼻子跟嘴，倒是跟師父一模一樣！原來師父說自己年輕時風流瀟洒，俊逸非凡，也並非全是假話。”
聽着這話，皇太妃忍不住一笑，站起了身來，“你這是在誇你師兄長得好看？”
連翹小臉一紅，“那師兄的確是生得好看嘛！不過想來也都是太妃娘娘的功勞，跟我那師父沒有多少關係！”
皇太妃被哄得很高興，拉着連翹去到一旁坐下，“你倒是一點兒也不驚訝。”
“驚訝呀！不過一想到師兄跟那個暴君沒有一丁點兒關係我反倒覺得高興！”連翹說著，便是看向此刻也已經起身的虞彥，道，“師兄，如今事關師姐的性命，我可不會心慈手軟，若你要救那昏君便是與我作對，也是與皇太妃娘娘作對，你自個兒想清楚！”
總歸，那個暴君她殺定了！
皇太妃也很是冷靜地看着虞彥，“皇兒，你知道的，此事只能你來做。”
林燁戒備心重，輕易不會信任任何人。
別說是連翹，哪怕是她在如今這種時候只怕也近不了林燁的身。
唯一能殺了林燁的人，只有虞彥。
不是因為虞彥曾經救過林燁，而是因為，虞彥曾經逃走過。
林燁知道，虞彥定然下不了殺手，不單單是對他，虞彥對任何人都下不了殺手。
虞彥心知肚明，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如同失了神一般，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與此同時，城中已經開啟了對蕭暖卿跟陸千昱的追捕。
除卻官兵之外，林燁的暗衛也盡數出動。
城中的一處民房內，扮做了普通百姓的陸千昱剛從街上回來就被蕭暖卿拉住了，“怎麼樣？打聽到了嗎？”
陸千昱微微點頭，“明日下葬皇陵。”
蕭暖卿只覺得心口一陣酸澀。
她早就預料到了。
林燁那樣瘋癲偏執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琰琰？
只是，琰琰為了讓她能夠安全離開，竟會做出這種傻事來！
眼淚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卻聽身後傳來了一道悶悶的聲音，“這是我阿姐的決定，我阿姐總算是自由了。”
蕭暖卿回頭看去，是琰琰的弟弟，嚴堯。
他的眼圈也是紅紅的，卻很是明白自己阿姐的心思。
他看着蕭暖卿，嘴角帶着笑，“一直以來，都是我拖累了阿姐，若不是因為我，阿姐應該早就做出決定了。”
若不是因為他，阿姐早就自盡了。
她在那個暴君身邊苦苦撐了這麼久，都是因為他！
蕭暖卿的眼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陸千昱，“琰琰不會想葬入皇陵的。”
琰琰窮盡一生都在想着離開，又怎麼會甘心入皇陵，至死都要陪着林燁呢？
陸千昱如何會不明白蕭暖卿的意思，當下亦是點了點頭，“如今城中都在大肆搜捕你我，林燁定會以為你我在想方設法離開，必然不會料到，我會回去找他。”
他說‘我’，他沒有將蕭暖卿算在其中。
蕭暖卿明白，陸千昱是在保護她。
畢竟，這林燁可不是一般人。
但蕭暖卿卻也有些執拗，“我答應過琰琰，要還她自由。”
她沒有成功地將琰琰活着帶出皇宮，那至少，她得將她的屍首帶出來。
陸千昱又如何不知道蕭暖卿的意思？
認識這麼久以來，她想做什麼又有誰能攔得住？
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那我去準備一下。”
說罷，便又匆匆離去。
是夜。
琰琰的靈堂里卻還是燈火通明。
琰琰的屍首正孤零零地躺在厚重的棺木內，而林燁則是站在一旁，手上拿着一塊帕子，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琰琰喉間的傷口。
明明都已經過去兩日了，這傷口卻偶爾還是會流出血水來，他甚至都懷疑他的琰琰根本沒有死。
所以，他一直在旁邊守着，只等着琰琰露出一絲偽裝來。
可，兩日過去，琰琰的身體已經傳來了點點腐臭味。
他這才想，他的琰琰或許真的已經死了。
不過，沒關係。
死了也沒關係。
他會一直陪着她的。
他不會讓她孤單的。
這樣想着，林燁忍不住附身在琰琰早已僵硬的唇畔上落下一吻。
這一幕，恰好被剛剛進來的虞彥看見。
虞彥眉頭微微一沉，卻是什麼都沒說，只上前叩拜行禮，上了香，這才道，“事後不早了，皇兄該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朕再陪陪她。”林燁淡淡開口，語氣平靜，那一瞬間竟然像是個情緒很穩定的人。
可虞彥知道，林燁不是。
這兩日來，林燁已經殺了上百人。
琰琰宮裏的人，除卻那個名為小翠的丫鬟外幾乎全被誅殺。
便是那個小翠，等琰琰下葬之後也會陪葬皇陵。
思及此，虞彥忍不住微微嘆了一聲。
卻聽林燁忽然開口，“你的師妹跟大哥至今沒有消息，你覺得，他們如今在何處？”
虞彥搖頭，“這對於臣弟而言倒是個好消息，但臣弟這幾日一直在宮裏陪着母妃，並沒有他們的消息。”
林燁微微點了點頭。
他知道的，他一直派人盯着虞彥，自然知道他不曾得到任何消息。
卻在這時，外頭忽然隱約起了一陣打鬥聲。
虞彥一驚，而林燁卻是淡淡笑出了聲來，“眼下該是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