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六章米娜・穆雷的日記(3)
從我的角度看,這些字母都是反着的,但是露西正好對着它們,所以她彎下腰讀起來:“喬治·凱南的紀念碑,他在1873年7月29日抱着對光榮復興的希望而死,從凱特爾尼斯的石頭上跌落。***這塊墓碑是由他悲痛的母親為她摯愛的兒子豎立的。‘他是這位母親唯一的兒子,而她是位寡婦。’真的,斯韋爾斯先生,我沒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她莊重地,甚至是有點嚴肅地表了自己的見解。
“你不覺得好笑?哈哈!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這位悲痛的母親是一個潑婦,她恨她的兒子,他也恨她,所以他選擇了自殺,這樣,他的母親就得不到保險費。他用一把驅趕烏鴉的舊式步槍把自己的腦袋削掉了。這槍沒趕走烏鴉,而是給他引來了牛虻。這就是他從石頭上摔下來的方式。至於對光榮復興所抱的希望,我經常聽他說他希望自己下地獄,因為他的母親太虔誠了,肯定會上天堂的,而他不想在她待的地方變腐爛。至少現在這座墓碑,”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小棍敲着它,“還不是一堆寫着謊的東西嗎?喬治用這塊墓碑作為勝利來平衡他的憂鬱,還用它來作為證明,這會讓加布里奧高興嗎?”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露西轉移了話題,她邊說邊站起身來:“哦,你幹嗎把這些告訴我們?這是我最喜歡的座位,我不想離開它,可現在我現自己必須坐在自殺者的墳墓上面。”
“這沒什麼關係的,我親愛的,可憐的喬治會很高興有這麼一位漂亮的姑娘坐在自己的懷抱里。不會有什麼關係。我坐在這兒快二十年了,也沒對我怎麼樣。如果你不介意自己的腳下有謊的話,他們就不會在那兒!過一段時間你就會覺得這些墓碑都不見了,這地方像茬地一樣光禿禿的。鐘聲敲響了,我必須走了。隨時為您效勞,女士們!”他蹣跚着離開了。
露西和我坐了片刻,我們眼前的景色非常美麗,我們手拉手坐着,她又跟我講了亞瑟和他們將要來臨的婚禮。這讓我有點悶悶不樂,因為我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喬納森的消息了。
同一天
我自己來到這裏,因為我很傷心,沒有我的信。我希望喬納森不是出什麼事了。剛剛敲響了9點的鐘聲。我看見燈光照遍了全鎮,有時照在成排的街道上,有時照在孤寂的小路上。它們沿着埃斯科河向前消失在峽谷的曲線里,我左側的視線,被教堂旁邊的一所老房子的屋頂擋住了。綿羊和小羊羔在我身後的土地上“咩咩”地叫着,下面的路上響起了驢子的蹄聲。堤上的樂隊正在演奏刺耳的華爾茲,堤岸遠處救世軍正在後街會面。兩支樂隊互相聽不到對方,可是我在這兒兩邊都聽得到。不知道喬納森現在在哪兒,他是否在想着我?我真希望他會在這裏。
西沃德醫生的日記
6月5日
我越深入地了解侖費爾德,對他的研究就變得越有趣。他有一些特質得到了很大的展,自私,保密,還有目的。
我希望可以達到目的。他好像已經有確定的計劃,但是是什麼,我不知道。他贖罪的特質是對動物的愛,但是,實際上,他的癖好如此之奇怪,讓我有時覺得他只是殘忍得有點不正常了。他的寵物都是奇怪的種類。
現在他的愛好是捕捉蒼蠅。他現在已經有相當數量的蒼蠅了,我不得不勸導他。讓我吃驚的是,他沒有生氣,像我預想的那樣,而是僅僅以嚴肅的態度對待這個問題。他思考了片刻,然後說道:“能給我三天時間吧我把它們清理乾淨。”當然,我說可以。我得監視着他。
6月8日
現在他的蜘蛛像他的蒼蠅一樣成了麻煩事,今天我告訴他,他必須處理掉這些東西。
他看起來對此十分傷心,於是,我說無論如何,至少處理掉一部分。他高興地同意了,我給他和原來一樣的時間來做這件事。
我和他在一起時,他讓我感到十分噁心,因為當一隻討厭的綠頭大蒼蠅飽食了腐爛的食物,嗡嗡叫着飛進房間時,他捉住了它,興高采烈地把它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間一會兒,在我還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的時候,就把它放在嘴裏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