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第二十五章西沃德醫生的日記(2)
“我真正的朋友!”這是她在泣不成聲時說的唯一的話,她俯下身子,親吻了他的手。
“我也誓,我親愛的哈克夫人!”范海辛說。“還有我!”高達爾明勛爵說道,他們輪流跪在她面前起誓,說他們每個人也都會這樣做的。然後她的丈夫神色暗淡地看着她,他的臉色蒼白,白如雪,他問道:“我也必須作保證嗎,我的妻子?”
“你也一樣,親愛的。”帶着無限愛憐的聲音和悲傷的眼神,她說,“你不能退縮。你是我在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我們的靈魂已經結合在一起了,並且是我們整個的一生。想一想,親愛的,曾經有勇敢的男人,為了保護他們的妻子不落入敵人之手,他們殺死了自己的妻子。他們舉起武器的手沒有絲毫猶豫,因為這是他愛的人請求他殺了她。這是男人對他們所愛的人的義務,在這種考驗下,親愛的,如果我必須死在某個人的手裏,就讓我死在最愛我的人的手裏吧。范海辛醫生,我沒有忘記你在露西的那件事裏,對她愛的那個人的仁慈。”她臉紅了,換了一個詞,“對那個最有權力給她安寧的人。如果再有這樣的時刻,我希望你讓它成為我丈夫生命中幸福的回憶,是他的手把我從可怕的束縛中解放出來了。”
“我誓!”教授的聲音響亮。
哈克夫人笑了,她鬆了一口氣躺回去說道:“現在是一個警告,一個你們絕對不能忘記的警告。這個時刻,如果這個時刻會來的話,它會來得又快又突然,在這種況下你們一定不要浪費機會。因為這個時候我自己可能……如果這個時刻到來,我會和你們的敵人一起對付你們。”
“還有一個要求,”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表變得非常嚴肅,“這不像剛才那件事那麼關鍵和必要,但是我想讓你們為我做一件事,如果你們願意的話。”
我們都默許了,沒人說話,因為沒有說話的必要。
“我想讓你讀葬禮上的話。”她的話被她丈夫的一聲呻吟打斷。她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繼續說道:“你總有一天會為我讀它的。無論說出的是什麼,它對我們來說都會是一個甜蜜的回憶。你,我最親愛的人,我希望你來讀它,這樣你的聲音就會永遠留在我的記憶中!”
“可是,親愛的,”他懇求道,“死亡離你還很遙遠。”
“不,”她說道,舉起一隻表示警告的手,“現在我的死亡比被一個塵世的墳墓重重地壓在身上還要深。”
“我的妻子,我一定要讀它嗎?”他在開始讀之前說。
“這樣會安慰我的,我的丈夫!”她就說了這麼多,然後哈克開始讀她已經準備好的本子。
我怎樣才能描述那樣的場面,莊重、憂傷、悲哀、恐懼,卻很甜蜜。甚至是一個懷疑論者——他在任何神聖的和感人的東西裏面只能看到苦澀的事實的滑稽——如果他看到這一小群忠誠的朋友跪在這個受傷的、悲哀的女人面前,也一定會深受感動的。聽着她的丈夫溫柔的聲音,用這樣受傷和感動的語調,他必須經常停下來,讀着這段簡單而美麗的文字。我寫不下去了……我泣不成聲!
她的直覺是對的。很奇怪,我們當時也感受到了她強大的影響力,這讓我們感到很安慰。沉默,預示着哈克夫人又從她心靈的自由恢復到了原來的狀態,好像並不像我們害怕的那樣,並沒有充滿絕望。
喬納森·哈克的日記
10月15日瓦爾納
我們在12日早上離開了茶陵克羅斯,同天晚上到達了巴黎,然後坐上了東方快車,車上為我們留了位置。我們日夜兼程,在大約5點鐘的時候到達了那裏。高達爾明勛爵到大領事館看有沒有他的電報,我們其餘的人則進了一家旅店——“敖德薩斯”。
旅途上可能有一些小故事,然而,我很急切地想行動,沒時間管它們,直到塞莉娜嘉芙蓮到達港口,我都不會對這個廣闊世界的任何東西產生興趣。感謝上帝!米娜現在的況很好,看起來越來越強壯了。她的氣色又恢復了。她睡得很多。她幾乎在整個旅程中都在睡覺。不過,在日出和日落之前,她非常清醒和警覺。范海辛在這個時候催眠她也成為了一種習慣。一開始,他需要作很大的努力,他要做很多手勢。但是現在,她很快就能夠進入催眠的狀態了,好像已經習慣了。他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好像有一種意念的力量,使她的思想服從他。他總是問她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