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獨善其身
司馬漼臉色大變，司馬冏這個慫包自刎而死，諸王只剩成都王司馬穎和東海王司馬躍兄弟幾人。司馬躍不是個東西，如果他們兄弟幾個能率兵及時趕到，一定能攻下滎陽城，將李赫梟首示眾，鎮遠軍便土崩瓦解，司馬冏也不至於自殺身亡。
時也，運也，命也。看來司馬家族大勢已去，司馬躍兄弟想獨善其身？他一定沒有清醒過來，終有一天他會嘗到隔岸觀火斗的苦果。
想到司馬冏，他不禁悲從中來，開口罵道：“懦夫！大丈夫戰敗又如何？有必要自刎嗎？皇上性情淳厚，待人寬容，都是皇室宗親，一定不會定我們死罪。”
身邊的士兵笑道：“自知罪孽深重，自刎以報皇恩，皇上才不會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俺看齊王臨死之前是大徹大悟了。”
“是啊，不像有些人。身為家奴，平日裏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干，被主人發現后，還死皮賴臉的請求主人寬容，希望繼續在主人家混口飯吃。你說他主人是不計前嫌繼續養着他呢，還是打斷狗腿趕出家門呢？”另一位老兵指桑罵槐道。
眾軍士皆答道：“當然是打斷狗腿趕出家門啦！”
“誰說不是呢。”
司馬漼聽着軍士們的嘲諷，臉上一塊青一塊白，早知道留着性命遭人羞辱，還不如像齊王一樣自刎算了。可是，自己珍惜生命，着實不敢拔劍自刎……
----------------
---
此時已經到了黃昏時分，飛揚的塵土漸漸落了下來，天色再現美麗的晚霞。西邊群山起伏,被陽光勾勒出絢麗的剪影。
李赫騎着黑雪緩緩走出城外，俘虜和投降者排着一列列的隊伍，正在聆聽鎮遠軍將士宣讀紀律。還有些降兵已經開始協助打掃戰場，挖坑埋屍，搜尋傷兵，收集兵器，尋找跑散的戰馬……
常敦、拓跋狄琳等將領見到李赫，立即單膝跪地，拜道：“末將等拜見主公。”
李赫板著臉，佯怒道：“來得挺及時啊！若不是老子被圍得水泄不通，早派人罵你們去了！白白讓老子浪費了一枚巨型震天雷，震得現在還頭昏眼花，你們說該怎麼辦？”
常敦、拓跋狄琳、蘭勝、羅大濤、劉湛、呂欽等人倒沒覺得什麼，三位新加入鎮遠軍的慕容將軍嚇得臉色蒼白，不知如何是好。
“主公！”拓跋狄琳陪着笑說道：“大不了俺今晚不睡，陪你喝酒到天亮。”
“想得美！”李赫虎着臉斥道，不料一轉眼功夫便換了張臉，笑眯眯地問道：“你那兒有酒？”
“有……有……”拓跋狄琳趕緊說道。
李赫壞笑道：“那好，你自己說的。犒賞三軍的酒都你出，免得老子傷腦筋！”
“這……主公，俺上哪弄那麼多酒，您這不是劫貧濟富嘛……”拓跋狄琳哭喪着臉說道。
“轉眼不認賬，你翻臉夠快的啊。不行，弄不到就算了，可以折現。
”李赫笑得不懷好意。
拓跋狄琳寒毛直豎，問道：“主公，啥叫折現？”
“就是你弄不到酒，按照三軍酒的用量，折成銀子。老子幫你去買，如何？”李赫笑盈盈地說道。
“啊？”拓跋狄琳心中在滴血，十幾萬人喝的酒，把自己賣了都不值那麼多銀子，他陪笑着上前替李赫拍着大腿，說道：“主公，您看這樣行不。俺這雙殺人的手給您捏捏腿，饒了俺吧，俺真的很窮……”
“算了。”李赫笑罵道：“這次饒了你，不過這筆賬老子給你記着，待會兒隨老子去大帳簽字畫押。啥時候老子不高興了，你就得還錢。”
“啊？還記賬？還簽字畫押？”拓跋狄琳落荒而逃。
這一幕將吐谷渾的三位將軍看傻眼了，蒼白的臉色霎時由於憋着笑漲得通紅，公主慕容紫衣的未婚夫婿身為西炎********的丞相，統領着戰力最強悍的軍隊，看着身材魁梧、武藝超群、不苟言笑、氣勢逼人，卻還有這麼好玩的一面……
“回來！”李赫大聲喝道。
拓跋狄琳立即垂頭喪氣地走了回來，站回到眾將之中。
李赫大聲下令道：“剛才喝酒是玩笑話，大家輕鬆一下就行了。戰爭尚未結束，眾將聽令！”
“諾。”
“常敦。”
“在。”
“速派斥候營查探許昌方向的消息，速派斥候傳令李耀、李唯兩軍前來滎陽報到。”
“諾。”
“速派斥候刺探鄴城、郯城、
青州、并州的軍情。”
“諾。”
“全軍在滎陽城外休整，整編俘虜，命各軍醫護營全都抓緊醫治傷兵和受傷的戰俘。逐個詢問戰俘的意願，不願加入鎮遠軍者，統統放任其回家。全軍不許喝酒，違者軍法處置。”
“諾。”
……
郯城的東海王府，府中花園子雖然只有四十餘畝，但栽有成片的臘梅，花木扶疏，曲徑通幽，一路繞樹穿花，深黃花瓣，紫色花心的梅花簇簇擁擁的在枝頭開着。灰褐色的遒勁枝幹，上還覆著素白積雪，映着半含臘梅，分外晶瑩剔透。走在其間，立時就有一陣撲鼻的幽香迎面而來。
如此清新淡雅，院內卻沒有祥和之氣。
司馬躍一副暴虐成性的樣子，腦門上的青筋畢露。手起鞭落，向前來報信的斥候抽打着。
“飯桶，一群飯桶！”他叫罵著，看着哀嚎求饒的士兵毫不手軟：“苟晞不是自詡能打仗嗎？十萬大軍居然連許昌城沒看到就吃了敗仗，豈有此理！”
主薄曹沫揖禮說道：“王爺，人算不如天算吶。雖然咱們的計劃周密，但沒考慮到鎮遠軍的實力，還是有所疏漏。苟晞將軍用兵謹慎，作戰勇猛，這點毋庸置疑。但首戰戰敗全部怪罪到他的頭上，卻有失公允。鎮遠軍基本都是騎兵，而苟晞將軍的十萬大軍中，只有四萬騎兵，其餘六萬為步兵。料想他們一定是在馬上對決，六萬步兵沒有起到作用。”
司
馬躍停住抽打，額頭上微微有些出汗，忿忿地將皮鞭擲於地上，轉身回到屋內。
曹沫、衛騰、王謙等人鬆了口氣，隨之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