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沈周的報復
第234章沈周的報復
顧崢火燒眉毛,一步並作兩步往甘露殿趕。
進殿時,蕭景榕面前已是站着一男子。
顧崢還未來得開口,便聽那人道:“屬下在他心口插了三刀,確定他無脈搏呼吸,才將他沉入水中。”
顧崢聞言雙目睜圓,“那個姓沈的還能死而復生不成?要真是如此就該一把火把他燒個乾淨。”
男子跪地抱拳,“屬下辦事不力,請皇上責罰。”
蕭景榕亦覺得費解,凝眉道:“如今要緊的是如何解決此事。”
顧崢想了想道:“殺那齊越使臣的真兇咱們又不是沒抓到,何不趁此公諸於眾?免得百姓聽他妖言惑眾。”
他說罷想起自己晨起那陣聽到的傳聞,心中驟然升起一股無名火。
那些愚民只怕連凌行川是誰都不知道,卻一副痛心疾首替他不甘的模樣。
雖說……他當時也覺得是皇上拉凌行川替壽王頂罪。
但後來他看明白了,凌行川的確是自己了無生念。
不然以他往日性格,要真被冤枉了不會選擇自戕在牢裏。
蕭景榕當即否定了顧崢的提議。
“不可,當初是因大雍答應隱瞞此事,齊越才鬆口將糧油低價供給大雍。
如今此事若在大雍傳開,勢必也會落到齊越人的耳朵里。
屆時他們以為大雍言而無信,就不單單隻是抬高糧價這麼簡單了。
就算要真相大白,現在也不是時候。”
顧崢嘆氣,“是臣思慮不全。只是如今要再殺他一回,更顯得坐實了他編造的謠言。”
蕭景榕當初就是擔心這一點,才當機立斷殺沈周滅口。
畢竟他是唯一一個知道齊越使臣死時小壽王在場的人。
他把各種真真假假摻雜在一起,普通百姓又怎能分辨得出?
更何況王公貴族以權壓人,私相授受本就是他們最喜聞樂道的話題。
顧崢皺緊眉頭補充,“沈周現在用他沒死成那樣幾道疤此處唬人,說自己被人殺人滅口,誰見了不得信他三分?他吃飽了撐的,大費周章整這些么蛾子?”
“他這是想逼朕處罰壽王,挑起朕和長慶王的爭端。”
“朕若是不懲治壽王,又會大失民心。”
“他在報朕殺他之仇。”
顧崢忽然意識到覺得困惑,“他當初引壽王去千靈藝坊,又早早把自己摘乾淨,是因為料到齊越使臣會死?可真兇是齊越那邊的人啊?”
“若是朕猜得不錯,他該是想用當日他交給壽王的那把弓,栽贓壽王和長慶王勾結,意圖謀反。
那把弓是長慶王早年遺失的,名作震雲,不過他拿來的只是贗品罷了。
若不是朕早年間看過同一位師傅的鍛造工藝,倒不見得能瞧出來。”
顧崢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這些人就不能安分一點嗎?
“不過今日的局面光靠他一人斷不能促成,是朝中那些蛇鼠坐不住了。”
齊越使臣之死的真相,並未刻意在朝中隱瞞,只是沒傳到百姓耳中罷了。
偏偏這會子所有人都像統一了口徑似的。
一力把髒水往小壽王身上潑。
畢竟事情過去許久,齊越使臣也早已離開,死無對證。
“勇毅侯的餘黨?”
“不止。”
顧崢心裏像被石頭梗着。
有時候他真覺得自己這好友不如留在昭南。
先皇留下的就是一屋子蛀蟲。
不然他那些兒子也不會全是歪瓜裂棗,連個能繼承皇位的都找不出來。
可真要是換個人當皇帝,大雍只怕早就一團亂了。
蕭景榕轉着扳指,“倒也不急。新田政已經定好,只待施行。來年只要不像過去天災不斷,百姓重拾生計。這些小伎倆自然迎刃而解。”
說到底是因為民生不利,才讓他不得不瞻前顧後。
“新政?不會是你新調去戶部那個姓林的想出來的吧?你信得過他?他也太年輕了些,而且聽說他是汪度的門生。”
顧崢不覺得戶部其他人能有心思研究什麼新政。
忙着搜刮油水都來不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要說沒有半點懷疑自然是假的。
只是若不賭這一回,湮滅是遲早的事。
蕭景榕忙至夜闌人靜,剛準備歇下,忽又叫來李培順,“擺駕乾祥宮。”
透過窗紙果然能瞧見微弱的亮光。
證明屋內的人並未睡下。
蕭景榕抬手制止下人通傳,徑直走了進去。
蘇棠有些意外,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接駕。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怎麼這個時辰來了?”
“自是知道你難以入眠。”
蘇棠白了小壽王的事,的確擔心得睡不着。
但蕭景榕似乎一整日都待在宣政殿和甘露殿兩地,她也不好去找他。
“澄煥不會出事,你且寬心。”
得到蕭景榕的保證,蘇棠懸着的心略微放下了些。
“只是皇上必定為難。”
蘇棠拉着蕭景榕坐在床沿,時輕時重地替他按肩揉腰。
她很少做這樣的事。
不過想也知道蕭景榕今日必定是在案前坐了一日。
他還能記得來給她報句平安。
就算她是鐵石心腸,也難免生出兩分心疼。
蕭景榕見蘇棠愁眉不展,難得調笑,“你這是在給朕抓癢不成?”
蘇棠狠擰他腰間,“皇上還癢嗎?”
還隔着外袍,蕭景榕倒也不多疼,抓住她的手包在掌心,“按得力氣像貓,抓人更像貓。是跟鬼火學的?”
“下回就該讓鬼火抓皇上試試。”蘇棠邊說邊替蕭景榕解去外袍。
蕭景榕輕輕摩挲她的指甲尖,“是沒有鬼火爪子利。”
蘇棠不愛留長指甲,總覺得不幹凈。
“臣妾爪子粗鈍,但牙口好,皇上想試試嗎?”
蘇棠本意是想表達自己咬人疼,說出來又覺得有些變味。
連忙轉移話題,“寢衣換好了,皇上上榻安寢吧。”
蕭景榕長腿一抬,整個人坐上床。
“試試倒也無妨。”
蘇棠被湊近的氣息逼得後仰。
蕭景榕伸手抵住她的後背,阻止她的動作。
隨後輕輕啟唇銜住她的唇瓣。
蘇棠還沒反應過來,身後撐着她的力氣卸去。
她控制不住倒在綿軟的床上,驚出一聲輕“嗯”。
蕭景榕悶聲低笑,撐在她身側,“沒試出來,再試試。”
蘇棠想咬他嘴唇,但嘴唇皮薄,她怕留下印子。
兩人蹭來蹭去膩歪一陣,顧及時辰太晚,到底沒做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