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歲歲幼年期4

番外 歲歲幼年期4

番外歲歲幼年期4

趙立武似懂非懂,但這不妨礙他憧憬當軍人打鬼子,“等我長大了,我要也像爹一樣打鬼子,我也能背着首長滿山跑。”

趙廣叔聽着小兒子的話“撲哧”一聲笑出來,沒有提醒小兒子鬼子已經被他們趕走,背着首長滿山跑可不是什麼好事情,“行啊,等你長大了也去當兵。”

趙立文在一旁聽着有些可惜又無奈,只是趕走而已,想到他穿越過來的時候鬼子造的孽,恨不得直接給他們全滅了。

“嗯。”趙立武重重的點頭,有些激動的往他爹的懷裏撲,隔着妹妹的身體抱住他爹腰。

趙歲歲睡得好好的突然被那麼一擠立刻醒來,張着小嘴打了一個秀氣的哈欠。

在場的人一直在等趙歲歲鬧覺,可惜對方只是在趙廣叔的懷裏蹬了蹬小胖腳又繼續趴在趙廣叔的胸口上睡。

陳秀禾看着匍匐在丈夫懷裏睡得香甜的小女兒,過段時間小女兒就能往外跑,到時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女兒不正常,可是一直把小女兒鎖在家裏也不是個事。

趙廣叔看出媳婦兒的擔憂,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過幾天我帶歲歲去市裡看看,我在市裡認識一個老中醫。”

陳秀禾之前聽二伯哥說起過這個老大夫,點點頭道,“去吧,市裏的老大夫說不定有辦法。”

去市裏的時間就定在壘土坯后,趙廣叔這次回來就是給家裏挖井和蓋院牆的。

熱火朝天的挖了5天,田師傅宣佈收工,“等過幾天沉澱好我再來。”

趙廣叔看着院子裏堆放的泥巴,打算明天就開始壘土坯。

“爹,這些泥巴夠壘院牆么?”趙立文坐在躺椅旁,手裏搖着蒲扇讓妹妹睡得舒服一些。

“不夠,我不在家院牆還是蓋高一些才好,下午我再去挑一些泥土回來。”趙廣叔想着要蓋就蓋高一些厚一些的比較放心,要不是養狗子費糧食媳婦兒不同意,他還想找一條狗子回來看家護院。

結果中午的時候,天空下起雨來。

趙廣叔只能把壘土坯的事情往後推,原本看好的天氣風雲變幻,已經看不出來後面幾天的天氣,“這天看着不老實,可能會下好幾天。”

陳秀禾把小女兒的肚兜換下來套上長袖的褂子,下雨就不用穿露背的肚兜免得冷着,“那還能趕得上蓋院牆么?”

趙廣叔抱過換好衣服的小女兒,肉乎乎的小女兒最可愛,“我還有一周的假期,先看看過兩天的雨吧。”

天不遂人願,雨斷斷續續的下了四天,距離趙廣叔回部隊的時間還有三天。

“看來這個院牆是蓋不起來了,到時候我花錢請人蓋吧。”陳秀禾看着剛停的陣雨,他們家周圍都是同宗的親戚,沒有院牆也不會有人擅闖,而且村裡還有民兵隊駐守。

“我去砍幾棵樹回來加固籬笆。”

說完,趙廣叔翻出斧頭往山上走去。

雨不大,不過土坯需要晴天暴晒才能用。

趙立武從趙鐵蛋家回來,把趙鐵蛋家剛做好的土坯有一小半需要重新壘的事情告訴家裏人。

“誰能想到呢,就連老村長都看不出來。”趙立文之前特別佩服老村長也就是他的十一太爺爺,有段時間他還專門去和老村長學看天氣,這個年代的老農民都有看天氣的好本事,這還是最近幾年老村長第一次判斷天氣翻車。

“沒事的,富興村用籬笆圍院牆的人家大抓一大把,你爹去山裏砍樹了。”陳秀禾兜了兜懷裏的小女兒,小奶娃要醒不醒的模樣別提多可愛了,看着奶呼呼的小女兒,她忍不住親了親小女兒的臉蛋,親完臉蛋還不夠,連着把手腳都親了一遍。

趙立武看他娘親完也湊上去親妹妹,臉上突然挨了一巴掌,不輕不重的,“歲歲會打人了。”

趙歲歲沒有說話,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自家小哥。

“胡說,明明是你的臉自己貼上去的,歲歲要是會打人就好了。”趙立文彈了弟弟的額頭一下,讓他去洗手再來抱妹妹。

趙廣叔把籬笆加固后就帶着大兒子和小女兒去市裡,媳婦兒和小兒子在家裏等着。

去縣城坐牛車太慢,趙廣叔想要當天來回便去隔壁鎮子借來一輛自行車,一家人去不合適,進過商量由趙廣叔帶着大兒子和小女兒去。

天還沒有亮,趙廣叔把小女兒綁在後背,一大一小兩個空背簍綁在大杠下,確定大兒子坐好,對着媳婦兒說道,“回去吧,晚上也不用等我們。”

陳秀禾帶着小兒子目送丈夫三人離開,低頭看到小兒子正在用手揉眼睛,溫聲道,“回去再睡會,等你長大一些就可以去市裡。”

自行車上,趙立文還是第一次要去市裡,前世他工作前已經窮游把祖國大好河山中的著名景點都去了個遍,工作穩定之後每年都會抽出時間來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穿越前的房車旅行也是說走就走,幸好當時朋友沒有答應一起出行,否則能被一鍋端了。

這輩子,趙立文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裏,交通不便的年代大部分人能去到鎮上趕集就是他們去得最遠的地方。

趙廣叔蹬着腳踏板,一路迎着日出騎行,察覺背後的小女兒醒來便剎車停下來先伺候小祖宗洗漱。

趙立文利索的跳下車後座,翻開背着的斜挎包,裏面是泡好奶粉的奶瓶和饅頭。

河邊,趙廣叔把小女兒收拾好放在大兒子身邊,“給歲歲吃早飯。”

天氣炎熱,從家裏帶出來的奶瓶還是溫熱的。

趙歲歲看着眼前的奶瓶沒有動作,趙立文等了等沒看到妹妹主動爬過來,只好自己動手喂,“小懶豬。”

趙歲歲嘴巴被奶嘴堵住,噸噸噸的喝着奶瓶里的奶粉。

這時,一輛牛車來到。

車上下來一對母子,母親抱着孩子急沖沖的跑到岸邊,身後慢悠悠的跟着一個男人。

趙立文抱着妹妹轉過身,不讓他們看到妹妹抱着奶瓶,在這個年代像妹妹這麼大的娃娃基本上都不喝奶,何況妹妹喝的還是奶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女人動作利索的給懷裏的孩子換好尿布,這才有空看向一旁的趙立文兄妹,“小哥,就你們倆?”

“我爹在下面洗尿布。”趙立文指了指在下游洗尿布的自家爹爹,把空奶瓶收起來,往妹妹的手裏塞了一個玉米面饅頭讓她自己先啃。

趙歲歲很少會主動自己吃飯,家裏人會下意識的培養她自己進食,除非放在她手裏的東西許久不見吃或者趕時間才會主動幫喂,畢竟小時候可以喂,長大后還是要自己吃才行。

趙立文聽到自家爹爹在叫自己,把挎包收拾好抱起還捧着饅頭的妹妹要離開。

趙歲歲手裏的饅頭沒拿穩,就這麼咕嚕咕嚕的在草叢上滾動,一直滾到男人的腳下。

趙立文正打算走過去撿起來,雖然他們家不差這一個饅頭,但是糧食都是農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浪費可恥。

男人看到滾到自己腳邊的饅頭,彎下腰撿起來直接張大嘴巴一口吃掉一半,“好吃,裏面肯定加了富強粉。”

“。。。。。。”

趙立文沒想到男人這麼無恥,嘴角抽了抽道,“這個饅頭是我的。”

男人不為所動,兩三口把手裏的饅頭吃掉,“哪裏有饅頭,我看你這個小孩就是喜歡胡說八道。”

趙立文被男人的無恥噁心到,看向女人發現對方低着頭,隨即冷笑一聲,“行吧,就當是喂狗了。”

說完,趙立文抱着妹妹要離開,可惜被罵的男人聽到趙立文罵自己生氣的攔住要有的趙立文,虎着臉威脅道,“臭小子,你說誰是狗?”

“誰應就是誰。”趙立文一點也不害怕男人會對自己做什麼,因為他爹已經走過來,不過男人背對着他爹沒有發現背後站着一個大塊頭。

男人聽到趙立文的諷刺,伸手就要奪過對方懷裏的趙歲歲,手卻被死死抓住,回過頭才看到趙廣叔高大的身影,“你。。放開我。”

趙廣叔今天穿的不是軍裝,手上的力氣慢慢加大,“你想對我兒子和閨女做什麼?”

“疼。。。。放手。”男人想要反抗卻發現手上的疼痛感越來越大,雙腳站都站不住,要不是有趙廣叔拉着能直接癱倒在地上。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男人。”女人看到丈夫吃痛,連忙上前解救。

趙立文早就躲到一旁的安全範圍,把男人搶妹妹的饅頭吃告訴他爹。

“是么?”趙廣叔躲開女人伸過來的手,笑道。

“胡說,我沒有。”男人以為饅頭已經吃進嘴裏死無對證,硬着頭皮反駁道。

“就是,小孩子家家的就愛說謊話,饅頭這麼金貴的東西,我們家一年都吃不上幾次。”女人幾次想要抓撓趙廣叔都被他輕鬆躲過,抱著兒子有些放不開手,看向遠處的趙立文想要上去抓住對方,就被丈夫嘔吐的聲音吸引。

此時的男人正在被趙廣叔催吐,剛剛吃進去的饅頭還沒有被消化,加上吃得急沒有細嚼,很容易就看得出吐出來的東西是饅頭。

“這不是饅頭是什麼?”趙廣叔把男人推到草地上,臉上帶着笑但是笑容很有壓迫感。

牛車這邊的人也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同一個村子的對於男人能搶孩子吃食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只不過這次遇到硬茬子了。

女人沒想到趙廣叔的手段這麼雷厲風行,本來她還想一哭二鬧的把事情遮掩過去,現在人贓並獲加上同村的人都知道丈夫是什麼德行,只能上前把丈夫扶起來,“他爹,走吧。”

男人被媳婦兒扶起來站好后一把推開妻子往牛車的方向跑去,一點也不顧及妻子抱着孩子差點摔倒。

趙廣叔冷笑一聲,吃軟怕硬的慫包,大聲的衝著男人道,“軟骨頭,窩裏橫。”

男人跑步的雙腳一頓,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跑。

趙廣叔懶得過多計較,主要是真的計較大概率不會賠饅頭,有這點子時間還不如早點到縣城。

重新上車后,趙立文開始給趙歲歲喂饅頭,今天出門一共帶出來5個饅頭,就是擔心路上或者市裡找不到吃的用來墊肚子。

趙廣叔的力氣大,自行車的速度也快,到達縣城的時候車頭掛着的尿布也已經幹了。

車子被放在顧偉的家裏,這次兩人是一起休假。

兩戰友相互寒暄了一番,顧偉聽說趙歲歲要去市裡看病也不多留他們,跑回家裏一趟又跑出來,“給歲歲的周歲禮。”

趙廣叔看着顧偉手裏的紅包,沒有拒絕,畢竟他和自家媳婦兒打算市裡看不好要去京都那邊試一試,養小女兒有些費錢,他現在是一心攢軍功升職就是為了給小女兒治病,“謝了啊。”

“和我客氣什麼,晚上回來還是明天?”顧偉拍了拍趙廣叔的肩膀。

“都有可能,最遲就是明天,大後天要回部隊。”趙廣叔看到小女兒盯着自己手裏的紅包,把紅包塞到她的手裏,和顧偉打招呼便往汽車站走去。

趙立文仔細的盯着妹妹,就怕妹妹要生吃紅包。

結果趙歲歲的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還沒到汽車站便小手一松要把紅包丟掉。

趙立文連忙接住紅包,一直到汽車站才有時間打開,紅包一看就是匆忙從對聯上撕下來的紅紙包的,“這麼多?”

還以為紅包裏面會是一塊錢,沒想到居然是十塊錢。

“沒事,拿着吧。”趙廣叔讓大兒子把紅包收起來,抱着小女兒舉高高偶爾才能得到小女兒一點回應。

車子來到平寧市,趙廣仲中午下班就跑到汽車站接人。

“廣叔,這裏。”

趙廣叔長得高,一眼就看到出站口的哥哥,“小文,跟緊了。”

趙立文為了讓他爹放心,伸手扯住他爹的衣角表示自己聽話,“我知道。”

趙廣仲看到弟弟幾人出來,走上前把趙歲歲抱過來舉了舉,“歲歲又重了不少。”

趙歲歲看着眼前抱住自己的人有些好奇,轉頭看了看自家爹爹的臉上難得露出疑惑的表情,不過也只疑惑幾秒小腦袋便靠在趙廣仲的肩膀上不動。

趙廣叔笑了笑,“就吃飯的時候最精神。”

“我都和白叔打好招呼了,咱們直接去白叔那裏看,下午醫院上班再醫院檢查,這叫中醫西醫雙管齊下。”趙廣仲抱着趙歲歲走在前面帶路,一行人七彎八拐的來到一處院子。

趙立文遠遠就聞到濃厚的中藥味,走進一看《濟世堂》大匾額出現在眼前,現在的中醫雖然被西醫壓制,不過來看病的人不少。

趙廣仲帶着人來到醫館的門口站定,看出侄子的疑惑,開口道,“白大夫祖上出過兩位御醫,是平寧市最好的老大夫。”

來到接診大廳,正在坐堂的是兩位中年大夫,在葯櫃前配藥的人看到趙廣仲走進來,連忙帶着人走內堂走去,“師父正在吃飯,說看到你們過來就帶進去。”

白大夫正在一邊吃飯一邊看醫書,眼角看到趙廣叔幾人進來,樂呵呵的開口道,“廣叔來了,好小子都多少年不見你了。”

“白叔許久不見,這些年你好么?”趙廣叔把禮物放下和白大夫寒暄。

趙立文這才知道他爹和白大夫有過命的交情,當時白大夫差點被鬼子殺害是他爹和二伯救了對方一命,果然出來闖蕩的人朋友多,這位白大夫頭髮和鬍子發白,想來歲數不小。

白大夫和趙廣叔說了一會話,知道對方這次來的目的,讓趙廣仲把趙歲歲放在桌子上檢查。

趙歲歲十分配合白大夫的檢查,整一個乖巧的娃娃,讓張嘴巴就張嘴巴,讓抬手就抬手。

白大夫一通檢查下來,又去書架上翻閱醫術。

趙廣叔幾人沒有打擾白大夫,自顧自的開始吃飯,等他們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白大夫一聲驚呼把幾人的視線都吸引過去。

白大夫沒有看趙廣叔幾人,自顧自的翻閱醫書,時不時讚歎一聲,找到記錄在娘胎里缺氧的頁數時不時驚嘆一聲,許久才從醫書裏面抽出精神,“辦法是有,不好治也不一定能治好,只能試一試,結果不能保證,按照書上的記錄只有兩成的機會能治好,不過要等小姑娘長大一些施針比較穩妥,這樣,你們等她三歲之後再帶過來試一試,到時候你們得在我的地方住幾個月,施針和葯浴一起進行。”

趙廣叔幾人聽到有希望瞬間鬆了一口氣,試一試總比沒有得試好,兩成機會總比一成都沒有的好。

趙歲歲原本坐得好好的,突然掀開自己的衣服露出鼓囔囔的小肚子。

“你也知道自己胖了是吧。”趙立文伸出手逗了逗妹妹的下巴,下巴是妹妹比較敏感的地方,沒一會就把妹妹逗得眯起眼睛,突然一撲直接懟進自己的懷裏,“小胖妞,再胖大哥就抱不動了。”

“麻煩白叔了。”趙廣叔握住白大夫的手詢問這兩年要注意什麼,總算是有盼頭了。

“我還會在濟世堂幾年,之後我就要回老家頤養天年,到時候來濟世堂找不到我可以去我的老家或者讓我徒弟幫忙看。”白大夫把手裏的醫書放在書桌上準備和在外面坐堂的兩個徒弟交流學習,逗了逗太師椅上的趙歲歲,“你這閨女好啊,看着就是個有福氣的,多給她吃些對大腦有益處的東西,比如核桃仁杏仁和魚這些。”

“好,我記住了。”趙廣叔看着小女兒跟着白大夫的指示行動,果然大夫的方法更能和小女兒互動,平時懶得動彈的小女兒現在一個動作不落的跟着白大夫的指揮行動,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能輕一點了。

白大夫知道趙廣叔要帶趙歲歲去市醫院也沒有生氣,戰亂的時候他也學了一些西醫,西醫在某些方面確實比中醫的效果快,自己都被西醫救過一命,沒什麼想不開的,只要能救人不管是中西還是西醫都是好的,“去看看吧,說不定西醫有更好的辦法。”

趙歲歲和白大夫互動一會後直接斷電歪頭靠在太師椅上睡覺。

趙廣叔上前把小女兒抱在懷裏,搖了搖,“歲歲乖,咱們噓噓之後再睡。”

趙歲歲沒動作,閉着眼睛繼續睡。

趙廣叔哄了好久都不見小女兒醒來,最後還是大兒子有辦法,直接往小女兒的嘴裏塞奶嘴人就立馬醒過來。

趙歲歲本來就到時間排尿,喝了幾口水之後不用人哄就在大人的攙扶下噓噓。

一行人在濟世堂待到市第一人民醫院上班,趙廣仲下午還要上班把人送到醫院就急匆匆的回廠子裏,他現在處於升職考核期能不請假就不請假,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分房子把媳婦兒和孩子們接到市裡。

平寧市第一人民醫院,來看病的人不少,趙廣叔抱着還在呼呼大睡的小女兒讓大兒子跟緊,穿過人群找到兒科的挂號地方。

父子三人拿到號便往二樓走去,兒科來看那病的人比較少,等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被護士叫進去。

醫生正低頭寫字,察覺到對面有人坐下,開口道,“什麼問題。”

趙廣叔把小女兒出生的時候難產缺氧的事情告訴醫生,“孩子現在才滿一歲,反應比一般的娃娃慢很多,而且不會哭鬧。”

醫生聽到趙廣叔的話視線從病例本上抬起來,看到趙歲歲肉乎乎的小身板笑了笑,“男孩?”

“女孩,前幾天剛滿一歲。”趙廣叔按照醫生的指示把小女兒放在看診床上。

醫生也不着急弄醒趙歲歲,讓趙廣叔把趙歲歲的衣服脫下來后給她來了個全身檢查,肉乎乎的蓮藕手摸骨難度有些大,許久才開口道,“骨頭長得好,這一年有生病么?”

“沒有,小感冒都沒有,就是長牙的時候有些低燒。”趙廣叔把小女兒從出生就沒有怎麼鬧病的事情告訴醫生。

趙歲歲被醫生翻來覆去,就算是深度睡眠也被弄醒,看到自己被陌生人擺弄也沒有鬧,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對方。

“小傢伙醒了,看這裏。”醫生豎起食指定在趙歲歲的眼前,看到對方眼珠子沒有聚焦又左右晃動手指,趙歲歲的眼睛還是沒有跟隨,拿出小手電對着趙歲歲的眼睛照,過了一會開口道,“眼睛沒問題。”

一通檢查下來,得出趙歲歲的身體發育比一般的小孩都要健康,如果可以最好少吃一點,腦子的問題沒有辦法治。

趙歲歲發現沒有人動自己,直接倒在看診床上接着睡。

醫生看着趙歲歲睡着的模樣有些可惜,這麼漂亮的娃娃長大估計能迷倒不少人,從醫這麼些年就沒有看到過哪個出生就腦子壞掉的人能恢復正常,“目前市裡沒有什麼可以治療的藥物,你們可以去其它醫院試一試,平時多和她說話,有家人的引導說不定能在基本生活上面自己照顧自己。”

趙廣叔明白醫生話里的意思,總的來說就是沒法治,只能靠家裏人不斷的教可能會自己吃喝拉撒睡,其他的可以不用想,“謝謝醫生。”

市裏的醫生和縣裏的醫生說法都一樣,現在只能期待白大夫那邊了。

離開醫生的辦公室,趙廣叔帶着大兒子和小女兒離開。

下樓的時候碰巧和劉梨花婆媳倆碰上。

劉梨花看到趙廣叔幾人開口打招呼,“他叔你們來醫院看病?”

“嗯,我還趕時間,先回去了。”趙廣叔不想和劉梨花多說什麼,和劉梨花的婆婆打招呼便離開。

劉梨花和趙廣叔不熟,只好把路讓開。

趙歲歲被自家爹爹抱着下樓迷迷糊糊的醒來,下巴乖巧的搭在她爹的肩膀上往後看。

劉梨花的婆婆看着趴在趙廣叔肩膀上的趙歲歲,第一眼覺得這娃子真白嫩,胖乎乎的奶娃娃讓人看到就歡喜;第二眼就是羨慕趙歲歲投了個好胎,趙廣叔和陳秀禾可真捨得在一個丫頭片子身上下本錢;第三眼就發現趙歲歲的眼睛有些不對,活了這麼大歲數她能在亂世帶大兩個孩子靠的就是這股子眼力勁。

等趙廣叔幾人走遠之後,梨花婆婆喃喃道,“這個娃娃眼睛怕不是瞎的。”

劉梨花吃力的扶着婆母上樓沒聽清楚對方說什麼,看向婆婆帶着疑惑道,“娘,你說誰眼瞎?”

梨花婆婆沒什麼顧及,同時還有些樂意看到趙歲歲是個瞎子,話裏帶着自己也不知道酸味,“趙歲歲這個娃娃眼睛可能有問題。”

劉梨花聽到婆母這麼說頓時來了興趣,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陳秀禾和陳秀梅姐妹倆嫁的人都比自己好是事實,能看到陳秀禾倒霉她挺開心的,興奮道,“真的?”

“是不是去問問不就知道了,二樓是給小孩看病的地方,趙立文看着就和小牛犢子一樣,看病的人除了趙歲歲還有誰?”梨花婆婆在兒媳婦的攙扶下爬上二樓,推了推兒媳婦讓她去打聽。

趙廣叔抱着小女兒往市鋼鐵廠走,發現小女兒的頭髮有些濕,“歲歲,熱不熱?”

趙歲歲的沒有說話,小腦袋靠在自家爹爹肩膀上把額頭上的汗水也一起蹭掉。

三人來到市鋼鐵廠大門外,趙廣叔上前和門衛交涉。

趙立文翻出妹妹許久不用的口水巾,把水壺裏的水倒在口水巾上面打濕,“爹。”

趙廣叔接過口水巾給小女兒擦拭汗水,“小文,你想在市裡住一晚還是回家?”

趙立文不喜歡住招待所,現在時間還有1個多小時市裡回縣裏的汽車才發車,“聽爹的。”

趙廣叔把小女兒身上出的汗水擦乾淨,打算等哥哥出來和對方打招呼就要回去,“回去吧,等會咱們去買些東西就回家。”

“嗯。”趙立文接過妹妹的口水巾,打算找地方洗洗再收起來。

趙歲歲在大太陽下就算不動也一直在慢慢的冒汗,不舒服的扭動身子。

趙廣叔柔聲的哄着,讓大兒子在門衛處等自己帶着小女兒去對面的樹蔭下納涼,那邊有過堂風吹過比較涼爽。

好在趙廣仲出來得快,聽說弟弟要回去挽留道,“在市裡住一晚吧,我的宿舍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住,有兩張床咱們四個擠擠可以住下。”

“不了,過兩天要回部隊,早點回去看看家裏還有什麼事情能幫小禾做。”趙廣叔知道哥哥在升職考察期明天還要上班,加上小女兒椅子還沒做好,還是回去吧。

趙廣仲知道弟弟有自己的主意,不再勸,“那行,我回宿舍把準備好的東西拿過來,你們等着。”

說完,趙廣仲不等弟弟的阻攔跑回廠區。

很快,趙廣仲就提着兩個包裹回來,“一家一個。”

趙廣叔沒有和自家哥哥客氣,兩人說了一會話才分開。

接下來還有時間,趙廣叔帶着大兒子和小女兒往集市的方向走去。

汽車站附近有個集市,父子兩人在集市逛了一圈把能買的都買上。

平寧市這邊的供銷社還沒有正式成立,現在的集市還是賣家買家自由交易。

趙歲歲被自家爹爹牢牢地綁在胸前,難得身邊有這麼多人,腦袋轉來轉去的看着人來人往的集市有些興奮的踢騰着雙腳。

趙廣叔把綁帶整理好,難得看到小女兒這麼活潑,笑道,“看來咱們家歲歲是喜歡熱鬧的。”

趙歲歲伸出小手指着一處小攤,發出“哦哦”的聲音。

趙立文和趙廣叔齊齊看去,一屜糕點剛剛出鍋正在冒着熱氣,米糕的味道瞬間擴散開來,小攤周圍站着不少小孩子在猛吸鼻子。

趙廣叔想到小女兒過周歲的時候趙寶珠一個勁地貼貼小女兒嘴裏還嚷着糖糖,“去買幾包白糖糕,寶珠喜歡吃說不定歲歲也喜歡。”

糕點老闆聽到趙立文一口氣要一塊錢的白糖糕,利索的用油紙給包起來,看到趙廣叔胸前掛着的趙歲歲很是可愛,“這塊就送給小娃娃了。”

沒等趙廣叔拒絕,趙歲歲就接過糕點老闆遞過來的白糖糕。

白糖糕是溫熱的,趙歲歲拿在手裏后直接往嘴裏塞,這是為數不多的自主進食。

從集市出來,父子倆的背簍都裝得滿滿的。

回到縣裏已經是晚上八點,趙廣叔把從市裏帶回來的東西分一些給顧偉便騎着自行車回去。

陳秀禾坐在炕上縫補衣服,小兒子在一旁呼呼大睡,聽到自行車的叮鈴聲連忙下炕去迎接,“怎麼樣?”

趙廣叔讓大兒子下車,把背後的小女兒解下來交給媳婦兒,“中醫可能有法子,西醫沒有。”

陳秀禾抱着被弄醒的小女兒,聽着丈夫說等小女兒三歲去市裡接受針灸治療還沒有被針扎就開始心疼,不過有辦法總比沒有的好,“總算是有好消息了。”

趙廣叔把他明年沒有假期的事情告訴妻子,“等歲歲三周歲我再回來帶她去市裡。”

陳秀禾聽到丈夫明年不回來有一瞬間的失落,不過她已經習慣。

趙歲歲在外面溜了半天,雖然沒有下地走路,架不住天氣熱整個小身板都是汗臭味,有些難受的踢了踢腳,整張臉都寫滿不耐。

相處一年,陳秀哪裏不知道小女兒的意思,“娘這就給咱們家歲歲洗澡,洗得香香的。”

等趙廣叔還車回來就被自家媳婦兒趕去洗澡。

趙立武早就被鬧醒,正在逗妹妹吃白糖糕,“歲歲,這,張嘴。”

趙歲歲穿着紅肚兜和開襠褲趴在炕上聞着白糖糕的味道往前爬,雖然已經學會走路,在炕上的時候還是爬行為主,每次要吃到白糖糕的時候自家小哥就往後退,連續幾次吃不到直接趴在炕上不肯動。

趙立武換了個方向繼續逗,看到妹妹不肯再動伸手拖着對方的小腳丫把人拖到自己面前,“吃吧。”

第二天,趙廣叔為了小女兒坐得舒服,把椅子打磨得十分光滑,接着又爬上屋頂去檢查瓦片,把已經裂開的瓦片換上新的。

連有些鬆動的院門都加固一遍,一整天下來就沒有閑着。

趙立文和趙立武也知道他們爹明天就要回部隊,像跟屁蟲一樣跟在後面。

晚上,一家人給趙歲歲洗澡。

天氣太熱,趙歲歲泡在木盆里不肯出來,被人抱出來還雙手雙腳的扒住木盆不放。

這還是趙歲歲為數不多的鬧脾氣,陳秀禾悄悄往盆加入熱水讓水溫高一些也不怕小女兒感冒。

“現在才五月份就這麼熱,接下來幾個月可能會更加熱。”陳秀禾擔心地里的莊稼,又慶幸現在是集體耕種,否則光擔水澆地都能累死她。

“說不定就一天而已,我會按時寄錢回來,我打聽過軍屬有工分補貼,就算工分不夠也可以用錢買工分,不用。。。累了就不去上工,我的津貼能養起你們。”趙廣叔沒有直接讓媳婦兒不去上工,說了對方也不聽。

“知道,要是天太熱我就上半天工。”陳秀禾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家裏只有自己一個大人,大兒子雖然成熟也是個小孩。

趙立文發現妹妹的手被泡皺用奶瓶把人引出水盆。

趙廣叔把小女兒抱在懷裏吸了吸,想到明天就抱不到香香軟軟的小女兒有股衝動想把小女兒帶回部隊,不過那也只是想想而已,“還是小文有辦法。”

到了離別這一天,趙廣叔抱着小女兒不肯放手。

“好了,再不走就趕不上火車了。”陳秀禾把丈夫懷裏的小女兒強抱到自己的懷裏,催促丈夫趕路。

趙廣叔也知道時間不等人,只能三步一回頭的離開。

陳秀禾等丈夫的背影化作黑點再也看不見才帶着孩子們回家,路過大松樹的時候對上劉梨花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陳秀禾覺得這個眼神有些礙眼。

劉梨花看着陳秀禾的背影,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真真的是天大的笑話,趙歲歲居然是個傻的,不知道陳秀禾要瞞多久。

隨着天氣越來越熱,趙歲歲白天的時候基本上都不出門,只有晚上的時候才會被抱出去。

陳秀禾給小女兒換上肚兜和小短褲,今天晚上的風大,她打算去大松樹下吹風涼爽。

才來到大松樹下,陳秀禾收到堂姐眼神暗示心裏咯噔一下,無聲的問發生什麼事情。

大松樹下的人看到陳秀禾抱着趙歲歲過來,紛紛看向趙歲歲。

陳秀梅走上前要帶堂妹離開。

“秀禾,聽說你家歲歲。。。腦子不太靈光?”

“誰。。。誰說的?”陳秀禾兜了兜懷裏的小女兒,白大夫讓小女兒三歲的時候再去看,是有機會恢復正常的。

“就是有人看到廣叔帶着歲歲去市醫院看病打聽到的。”

趙立文猛地看向劉梨花,在市醫院的時候他們碰到過劉梨花婆媳倆,可能是在那個時候被發現的,劉梨花明裡暗裏的和村裡過得好的媳婦攀比這是村裡都知道的事情。

劉梨花被趙立文犀利的眼神鎮住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惱怒自己被一個小娃娃嚇到,說出來的話帶着尖銳的刻薄,“這可不是我說的,是醫生說的。”

趙歲歲突然被那麼多雙眼睛盯着,直接把頭埋在娘親的脖子裏,露出一張白花花肉嘟嘟的後背,惹得在場的人想到白花花的豬板油。

“我家歲歲就是懶得動彈,長大一些就好了。”陳秀禾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劉梨花,白大夫說有機會她就不會死心。

“我可打聽清楚了,你家歲歲在你肚子裏憋太久腦子缺氧治不好的。”劉梨花難得看到陳秀禾氣勢弱,繼續打擊,今天就要把趙歲歲釘上傻子的名號,有這麼一個傻子女兒看陳秀禾還能神氣什麼,有個當軍官的丈夫又怎麼樣,女兒是個傻子就是個大污點。

在場的人看着陳秀禾和劉梨花的對持,一看氣勢就知道劉梨花說的八成是真的。

“歲歲長着么大我都沒有聽到她夜裏哭鬧過,一次都沒有。”

說話的是住在趙歲歲家對面的楊翠花。

有了楊翠花的話,大家都在回憶趙歲歲在外面基本上沒有怎麼鬧騰,加上陳秀禾有些無力的辯解心裏已經有了答案,要是假的陳秀禾早就厲聲反駁了,說不定能和劉梨花打起來。

劉招娣聽到趙歲歲是個傻的心裏很是暢快,坐在角落看着陳秀禾無力的辯解越發的開心,冷不丁的和陳秀禾對上立馬覺得心慌,想也不想的就起身要離開。

陳秀禾看到劉招娣要跑,把小女兒交給大兒子抱着,追上去對着劉招娣就是一頓打。

妯娌兩人都是干農活的庄稼人,不過劉招娣個子比陳秀禾矮,身子也沒有陳秀禾強壯,每次劉招娣和陳秀禾對上都是劉招娣佔下風。

趙立文一點也不擔心他娘吃虧,抱着妹妹躲得遠遠的。

陳秀禾收拾完劉招娣后目光對上劉梨花,心裏盤算着要不要打劉梨花一頓,想到自己不佔理還是放棄。

第二天,富興村都傳遍趙歲歲是個傻子的事情,上工的時候大家討論的也是趙歲歲是不是真傻子,畢竟趙歲歲被家裏養得好好的,聽說到現在還在喝奶粉,要是真傻能投入這麼多奶粉?

針對這些陳秀禾是冷處理,畢竟嘴巴長在別人身上,難不成她還能把說她小女兒壞話的人嘴巴縫上?真的有人當面問就說小女兒是懶而已長大就好了,心裏安慰自己等白大夫把小女兒治好了再打那些人的嘴。

這邊,趙立金正在被趙立武打得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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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零團寵,帶着糧鋪混飢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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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歲歲幼年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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