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雄雉(1)
——征夫怨婦的戀
雄雉于飛[1],泄泄其羽[2]。***
我之懷矣,自詒伊阻[3]。
雄雉于飛,下上其音。
展矣君子[4],實勞我心。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
道之雲遠[5],曷雲能來。
百爾君子[6],不知德行。
不忮不求[7],何用不臧[8]?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千百年來,我們的祖先一代又一代都恪守着這樣一條既定的軌跡前行,時間久了,也就成了傳統,成為了心理上的習慣,更不會有其他的想法了,然後就是安於現狀,習慣成自然。
考慮到人們處在這樣的生存狀態之中,那麼前代所流傳下來的征夫怨婦、表達思念的詩詞,便是一類非常特殊的詩。先人們以這樣一種特殊的方式,來表達他們那種特殊的依戀之。
之所以說它特殊就在於它不像純的少男少女之間的那種戀。少年不識愁滋味,天真爛漫確實是可貴可愛的,但是卻少了幾分厚度和深度,也難以經得起生活中的種種坎坷,甚至是日常的柴米油鹽這些瑣碎事的考驗。浪漫天真的激在消退之後,便是直面**的生活現實,反差強烈得讓人難以接受。而古代征夫怨婦的戀,則恰好把這個過程顛倒了過來。經歷過坎坷波折、瑣碎沉悶、平淡無奇之後,才現由此產生的依戀竟會以如此強烈的形式爆出來。朝夕相處的體驗,為思念中的想像提供了無數的觸媒和內涵,因此也就顯得更加堅實和厚重。分別得越久,思念和想像也就越強烈,因此也就越加的確信感和心靈的皈依。從這樣的角度來解讀征夫怨婦的詩,才能夠真正體悟其中的意蘊。
《毛詩序》中說:“《雄雉》,刺衛宣公也。**不恤國事,軍旅數起,丈夫久役,男女怨曠,國人患之,而作是詩。”也就是說,這詩的真實意圖是諷刺衛宣公,詩中雖然沒有明確提及,但是“丈夫久役、男女怨曠”卻點明了全詩的主旨所在,即此詩為婦人思念常年在外征戰的丈夫的詩。
詩的前兩章都是以雄雉起興。雄雉就在眼前,看到它舒暢地拍打着翅膀,聽到它的叫聲,想到丈夫常年在外服役,既不能見到人,也不能聽到他的聲音。心中的苦痛難以名狀,思婦的感逐漸累積。詩的第三章以日月的起落更替,來表明丈夫離家已經很久了。同時,也是以日月的長久來述說自己悠長的思緒。而關河阻隔,想問一問丈夫何日歸來,由此可見思婦的懷念之是多麼深摯。第四章詩人的語氣卻突然一轉,因為丈夫出門在外,現實的社會又是混亂不堪,真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的,從而也表明了妻子對丈夫的愛有多麼的深切。
雉是一種充滿耿介之氣的鳥,它的品性堪與君子相媲美,《兔爰》中的“雉離於羅”,就是以雉來比君子所遭受的苦難。最後一章的“不知德行”是從反面來加深這個意義,用雉鳥的品性來諷勸君子。詩的一、二章只寫雄雉,而沒有寫它們雌雄雙飛,從中也道出了離別的意思,並引出了下文“懷”、“勞”的緒。詩中寫的是雄雉,又是從“飛”這一動態去描寫它的神(“泄泄其羽”)和聲音(“上下其音”),其實是在比喻丈夫在外服役日久,思婦非常想念。
而第三章的“瞻”則是涵蓋了思婦的所見。思婦與所看到的日月構成了意象的空間,讓人想像出思婦佇立遙望的景,加上前文對於雄雉的點染,便傳遞出了強烈的畫面感。“道之雲遠”把思婦的視線指向其久役在外的丈夫,它與第一章的“自詒伊阻”相互呼應,分別從空間的距離(“遠”)和空間的間斷(“阻”)來加以描寫。“曷雲能來”,是對思婦“悠悠我思”的現實回答,也是思婦瞻望的必然結果。路途遙遠,丈夫無法回來,這也深深地透露出思婦對當時現實狀況的無奈。
《詩經》中的動物
水禽
1.雎鳩,一名王雎,狀類鳧鷖,生有定偶,常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