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改制(9)
\"那洋玩藝,苦哩吧唧的,喝不慣,最近忙什麼?\"郎士群走到飲水機前倒杯涼水,幾口喝光,夾起雪茄,點燃,一團濃濃的青煙,從嘴裏噴出來。
他望着郎士群手上的黑棍子,有氣無力地說:\"有啥好事,打老鼠。\"
\"打老鼠是好事,滅四害嘛,現在麻雀不算了,得把蟑螂列進去,這傢伙長得丑,腳多爬得快,扁扁的翅膀到處飛。\"郎士群饒有興趣地說。
這屎殼郎,啥話不說,提什麼蟑螂,噁心吧唧的東西。他回大班台前坐下,說:\"打老鼠,任務艱巨,六十隻呢。\"
\"好哇,現在草原除了蝗蟲,就是老鼠,什麼風吹草低見牛羊,屁!風不吹就見老鼠跑,早晚把草原啃成荒漠。\"郎士群興緻勃勃談起家鄉,煙依舊在嘴邊冒。
楊啟明見雪茄煙紅紅的亮,像老鼠閃亮的賊眼。是呀,在內蒙古草原,一窩能逮它十來只,跟玩似的,上山下鄉那陣子,肥肥的老鼠肉,挺解饞呢!現在成天坐辦公室,屁股圓,肚子鼓,腰桿軟,像個懷孕的娘兒們,特容易反胃,過去大大咧咧的男人跑哪兒去了?下鄉時,自己打牧草,扛大包,挑擔子,多硬朗。他摸摸下巴的胡茬,稀稀拉拉,沒一點兒硬度,男性特徵明顯退化。晚上跟老婆上床,軟不啦嘰,一點精神頭都沒有。李娜莎成天譏諷他:\"天天跟縮頭烏龜似的,還不如街上賣的肉腸呢。\"那天,柯慧琴激起了他的**,是啊,征服一個女人多好哇!
一九七三年春節,他留在知青農場看場子。內蒙古大草原,北風\"嗚嗚\"在電線上打呼哨,屋頂鋪着厚厚的雪,檐下垂掛長長的冰凌。深夜,他披件皮大衣,踏着沒腳脖子的積雪,推開虛掩的房門。女知青們都回去了,只剩下李娜莎,屋裏暖融融的。炭火的暗光下,她在被窩支起身子,問:\"阿明,怎麼來這麼晚?人家擔心你呢。\"
他跺跺腳上的雪,邊脫衣服邊說:\"場部沒熄燈,我怕人看見。\"
李娜莎掀開被子,臉色紅潤地小聲叫他:\"快上床,別凍着了。\"他穿件襯衣,趕緊鑽進厚厚的棉被,倆人緊緊地擁抱,他的腿蹭到她溫熱柔軟的肚子。她關切地說,\"你的腳快凍成冰棍了。\"
他和李娜莎相愛三年多,她家人一直不同意。她當百貨公司革委會副主任的父親,對他的家庭充滿敵意,覺得他父親出身資本家,知識分子愛惹是生非,會害了自己的女兒。楊啟明記得\"文革\"初期,父親胸前掛着黑牌子,腰彎得低低的,站在大廣場檯子上挨批鬥,底下群激昂,怒吼震天動地。後來,父親被關進髒兮兮的\"牛棚\",押到學院廁所掏大糞。一次,他去上廁所,見紅衛兵掏出小**,把黃色的尿液撒在父親身上,嘴裏罵道:\"資本家,臭狗屎!臭狗屎!\"
紅衛兵走後,父親用手拍去身上的尿,自我安慰道:\"童子尿,不臟,不臟。\"他站在門口,悄悄目睹到這一幕,抹着眼淚逃走了。他憋着一泡尿,來到\"打倒資本家孝子賢孫楊文新\"的標語旁,尿射在\"打倒\"倆字上,\"嘩啦啦\"地響,黑色的墨跡往下淌,他感到宣洩的暢快。
他失去的關愛,在李娜莎身上找到了,人生不再孤單。今晚,是李娜莎約他來的。他身子漸漸暖和,李娜莎柔軟的梢撩撥他的**。他悄悄解開她襯衣上的扣子,怯生生向她胸部摸去,她的手死死擋在胸前,側過身去,把光溜溜的背對着他。他手泥鰍般溜來溜去,光滑的背上下貫通,毫無阻礙,她竟沒戴胸罩?她猛地轉過身子,捧着楊啟明的臉,輕聲問:\"你會一輩子對我好吧?\"
他點點頭:\"會的,當然會。\"
\"我要讓爸爸看着我倆好,氣死他個老頑固。\"她高鼻樑聚起白色的光,眼睛害羞地半閉,晶瑩的淚在閃爍,靦腆地躺在那兒。粉色**聳在堅實的**上,緊緊的皮膚,閃着迷人的光澤,渾圓的臀部健壯富有彈性,粗糙的氈墊托着她聖女的軀體。楊啟明舔着她的耳垂,脖子,白凈的**,她舒服地閉上眼睛,出輕柔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