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雲瑾的選擇
嘆了口氣,墨傾城並沒有再說什麼,又與雲清月閑聊了一會兒,便回到了行宮。
剛一進行宮,方便便被敲門,門外洛兒輕柔問道:“是城姐姐回來了嗎?”
見洛兒來了,墨傾城嘆了口氣,起身給洛兒看了門。
迎向洛兒滿是期盼的小眼神,墨傾城真不忍心打擊她。
但該說的話還必須得說,將洛兒喚到一旁的梨木椅上坐下。
在洛兒還未未出口之際,墨傾城先開了空:“洛兒,方才我見過他了,他讓我轉告你,說是你的心意他領了,只是他身份特殊,你陪在他身邊多有不便。”
墨傾城的話讓洛兒臉色一白,卻強撐着笑臉:“既然恩人身份特殊,洛兒自是不便打攪。”
見洛兒並沒有過多糾纏,不哭不鬧安靜的接受,卻比上那些又哭又鬧的模樣,更讓人心疼。
看着這樣的洛兒,墨傾城的話語裏不自主的帶上了心疼:“洛兒,你若是沒有地方好去,就留在這裏如何?”
爹爹將自己賣了,娘親早故,此刻無家可歸的洛兒一見墨傾城說要收留自己。
滿是感激的跪拜下來:“洛兒,謝城姐姐收留之恩!”
見洛兒給自己下跪,墨傾城連忙扶住洛兒:“洛兒,相逢便是有緣,以後就是自家人了,何須這麼客氣!”
在受盡冷漠與傷悲之時,洛兒倍加珍惜此刻墨傾城給予的溫暖。
所以此刻竟讓平日裏不喜流淚的洛兒一時間滿是淚水。
安慰了好一會兒洛兒,洛兒才漸漸平復下來。
察覺到自己失態后,洛兒臉上滿是尷尬道:“城姐姐,對不起,洛兒方才失態了!”
“既然你喚我一聲姐姐,我就真的將你當妹妹看了,姐妹之間這麼客氣作甚,瞧你這小臉,小花貓似的,快去洗洗。”
見洛兒給自己道歉,墨傾城忍不住笑着催促道。
聽了墨傾城的催促,洛兒笑着道了辭,下去梳洗去了。
在洛兒走後,尋思前些日子答應琉璃清歌,說是教琉璃清歌綉香囊的事。
遂起身向著琉璃清歌的屋子走去,還未入屋。
便見春兒迎面走來,猜墨傾城是來找琉璃清歌,春兒連忙道:“公主,清歌姑娘方才出去了。”
見春兒這麼說。墨傾城忍不住打趣道:“這清歌姐姐不會又去戲園子聽她那瑾哥哥的戲去了吧?”
對此,春兒掩唇輕笑:“被公主您給說對了,清歌姐姐確實又去那戲園子聽雲公子的戲了!”
見自己猜對了,墨傾城搖頭輕笑了一笑,想起自己來古代,貌似還真的未去過那戲園子聽戲。
不由得來了興趣:“春兒要不我們也去那戲園子聽聽戲如何?順便看看那雲公子?”
被墨傾城勾起了八卦因子,春兒也滿是興趣的點了點頭。
同墨傾城一起向著琉璃清歌所在的戲園子走去。
還不知墨傾城和春兒即將到來的琉璃清歌,依舊坐在最開始做得那張最前排的椅子。
依舊是如第一次來那樣,吃着新鮮的瓜果,目光緊凝着台上的雲瑾。
而台上的雲瑾,雖說口中唱得是戲詞,可目光卻總是忍不住看向琉璃清歌這邊。
一曲戲終了,琉璃清歌聽戲從來都只聽雲瑾的戲。
見戲聽完,剛想如往常那般,同所有人給過賞錢后離開之際。
只聞一道好聽的聲音叫住了她:“清歌姑娘,可否留步?”
回頭一見,喚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雲瑾。
見琉璃清歌停下腳步,雲瑾粲然一笑:“清歌姑娘多次捧場,瑾感激不盡,不知可否請姑娘去酒樓吃些吃食算是報答姑娘這些日子的照拂?”
見雲瑾約她吃飯,琉璃清歌小心臟立即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強壓心中的激動,琉璃清歌淺笑道:“當然可以!”
見琉璃清歌應下,雲瑾衣袖下一直因着緊張緊攥着的手,總算是鬆了開來,也粲然一笑道:“煩請清歌姑娘等些許時候,我去後台卸下妝容便來。”
點了點頭,琉璃清歌開始在門口滿是期待的等着雲瑾。
不多時,一清華素雅的男子翩翩然的出現在琉璃清歌的面前。
剎那驚華,不得不說琉璃清歌覺得此刻卸去妝容的雲瑾,與平日裏濃墨重彩相比。
都各有風華,不管是哪一種都是她的喜歡。
見琉璃清歌見到自己的真容后,並且沒有流露出失望。
就連第一次登台唱戲都未這麼緊張過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眉眼彎彎一笑:“清歌姑娘請!”
覺得雲瑾總是喚自己清歌姑娘難免生分,琉璃清歌連忙笑道:“雲公子,日後只管喚我清歌便可。”這樣顯得親近些這句話是琉璃清歌悄悄在心裏補充的。
“那清歌姑娘,不,是清歌,清歌以後也喚我瑾可好?”這樣顯得親近些,這是雲瑾在心中悄悄補充的。
在說完這句話后,二人相視一笑,這一笑間,覺得彼此的關係又親近了不少。
覺得既然雲瑾說出要請自己吃些酒食,定然不會要自己掏銀子。
且琉璃清歌也曾聽墨傾城說過,在男權的國家,如果女生拿錢付賬,會折男方的面子。
尤其是一想起那日雲瑾彎腰撿錢時,仿似被折掉風骨的寒梅,讓人心疼。
覺得雲瑾骨子裏還是有些風骨的,但體諒雲瑾唱戲賺錢不易。
所以琉璃清歌只挑選了一個最普通的酒樓。
怕雲瑾察覺,琉璃清歌連忙解釋:“瑾,我很喜歡吃這家的雲餃,且這裏很溫馨,感覺就像家似的,我們不如來這家吃些吃食可好?”
細心的雲瑾還是察覺出了琉璃清歌的心意。
第一次有人如此為他着想,雲瑾人間冷暖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感到溫暖。
不由得笑着接受了琉璃清歌的善意。
原本這間酒樓雲瑾來過無數次,從未覺得這簡陋酒樓有家的感覺。
如今因着面前這處處為自己着想的姑娘,雲瑾覺得這裏竟真的有些像家了。
其實二十餘年,他從未將某一處當過家。
只因為身邊沒有讓他溫暖的人,尤其還是站在戲檯子上,被人輕嘲鄙夷,更是常有的事。
對於琉璃清歌,雲瑾從最初看琉璃清歌為他們這些唱戲的出頭。
覺得這一定是第一次來戲園子,了解了戲園子的規矩后便會同那些老客一樣。
卻不想琉璃清歌竟然敢為他們,拔劍直至那些仿似站在雲端上的貴人。
這一幕震撼了同台的那些人,也震撼了他。
之後,每一場有他的戲都她,每一次他低頭,都能看見檯子下的她含笑着看他。
她雖什麼都沒沒說,卻用固執的等待,讓他懂了她的心意。
也讓他第一次體會到溫暖。
對面的琉璃清歌見雲瑾盯着自己愣神,不由得有些疑惑:“瑾,你怎麼了?”
琉璃清歌柔美的呼喚讓雲瑾回了神,含笑的為琉璃清歌倒了一杯梅子清茶:“清歌,這裏的梅子清茶很是好喝,你且嘗嘗!”
雲瑾的體貼照顧,讓琉璃清歌心裏一暖。
在接杯子的時候,卻因着不小心碰到了雲瑾的手指。
手中細膩的觸感,瞬間讓琉璃清歌的俏臉滾燙起來。
連忙接過梅子清茶,一口飲下,用此來壓下怦怦亂跳的心。
其實方才短短的那一觸,亂的又何止是琉璃清歌的心啊,還有雲瑾的心。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雲瑾突然開口道:“今日怕是清歌姑娘最後一次聽瑾唱戲了,瑾過些日子便要回鄉下同盈兒成親,這些日子瑾要多謝清歌姑娘捧瑾的場!”
琉璃清歌只覺得當即一道悶雷劈下,她的腦海瞬間一片空白。
久久才反應過來,雲瑾要成親了。
要同那個不知什麼鬼的盈兒成親了,那她呢,她又算得什麼?
強壓住心底如潮水般翻湧的傷痛,琉璃清歌吶吶的開口:“瑾,你喜歡她嗎?”
喜歡她嗎?對於一個杜撰的人物談何喜歡,而他真正喜歡的,卻不能喜歡。
“瑾,你不喜歡她的對吧?你是被家裏人逼迫的對吧?你是有苦衷的對吧?”
三句話,琉璃清歌一句比一句問得急。
甚至早已忘記了什麼禮數,緊張的緊緊攥住雲瑾的袖子。
似風雨中飄蕩的一夜扁舟,眼中滿是期待的盯着這個可以讓她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的如詩少年。
琉璃清歌難受,雲瑾心中又何曾不難受。
只是他不能阻她富貴路,不能讓她跟着他受盡輕夷之路。
所以他只能這麼做,強迫自己狠下心。
雲瑾點了點頭:“我與盈兒自小便相識,我曾答應過她,掙夠了銀子,便回鄉下娶她過門。”
聽了雲瑾的話,琉璃清歌緊拽着雲瑾的袖子無力的鬆開。
對着外面的店小二喊道:“小二上些烈酒來,我這朋友過些日子可要成親,我得把酒祝賀,雲瑾我們不醉不歸可好?”
見琉璃清歌要喝烈酒,雲瑾連忙勸道:“清歌,烈酒傷身,我們還是別喝了!”
“雲瑾,你過些日子就成親了,想要再痛你喝酒還需你那位盈夫人同意,到時你那位盈姑娘見我約你喝酒,還未知會不會同意,如今你一人,這麼大好的喝酒的機會,你不陪我?”
雖然琉璃清歌極力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悲涼,佯裝豪爽。
但這樣的琉璃清歌卻更讓雲瑾心疼,想着今日之後或許再也見不到了,不如一醉方休,日後也好有個好回憶后,雲瑾在那小二詢問打底上不上烈酒時,回道:“就隨了這位姑娘的意吧!”
那店小二的聽得吩咐忙下去籌備了。
不一會兒便端來一譚烈酒,道了句二位客觀請慢用后,下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而這房在店小二方離開,琉璃清歌便抓過酒罈。
改杯為碗,向著雲瑾敬道:“瑾,過些日子你便成親了,這碗酒,我祝你和盈兒姑娘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