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二十八、病魔散去(1)

95.二十八、病魔散去(1)

大年過後,一切逐漸進入了各自的軌道,作坊、鋪子都按步就班地進行着,轉眼到了三月份,正當昔貴查看燒酒房的時候,賀萬達急沖沖地跑到燒鍋間,把昔貴叫到一邊,小聲告訴昔貴說:“老掌柜吐血呢,吐得很厲害。”昔貴聽後頭翁的一聲,二話沒說往屋裏跑,一進屋看見姚叔坐在炕上扶着父親,這時二叔一家都趕了過來,父親臉色白滿嘴的血不停地呻吟着,身邊放着盆子,盆里足有一碗血。他看見昔貴說:“唉!唉!爸怕不行了!”昔貴說:“爸,挺住我去叫郎中來看看,不要緊的。”紅牛說:“哥,你在家着,我去。”珍芳在跟前擦着丈夫衣服上的血跡,滿眼模糊,手不停地哆嗦着。昔貴看到父親這光景,也慌了神,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流下。他憐憫地問父親:“這是咋了嗎?”銅鎖滿頭大汗,擺擺手,喘着氣說:“我娃不要哭,爸不要緊。”說著又大口大口的吐血,把身上的衣褲都濕透了。看到這種景象,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不知所措。紅牛氣喘吁吁地說:“李郎中不在家,讓穆文光去找了。”接着賀萬達又趕緊向東頭的李郎中家跑去,昔貴也焦急的走出門。

原來李郎中又上山採藥去了,回來時走到村口就聽說銅鎖病緊急,把葯在家一扔就跟文光、萬達向昔貴家跑去。

半路上昔貴也來了,見面,李郎中就問:“咋樣了?”昔貴說:“吐了不少血!”李郎說:“可能病加重了?”昔貴說:“吐了小半盆血,穿的衣服都濕透了!”郎中一聽愁起來了,他想,去還是不去,害怕去人自己沒面子,而且給他留下不好的名聲。他想人如果失血過多肯定是活不了了。他磨蹭一會兒瞧着昔貴說:“昔貴你心裏不要難受,話說丑一點當初咱們就是死馬當活馬醫。像你爸這病能活到今天都是奇迹!我當初給你爸服喔葯咱們倆可是說好的,有啥事不要怪我。”昔貴說:“不怪你,到了這個時候就是讓你過去看還有辦法沒有。”李郎中說:“失血過多我啥辦法都沒有!你們先回去,給病人喝些水我馬上就來。”昔貴想,人都病成這個樣子,你還磨磨蹭蹭的無非是一句推辭的話。他這時顧不得說什麼了,扭頭就往回走。只聽李郎中喊着:“給你爸該準備啥準備吧!”昔貴生氣地連理都沒理回到家中。

二叔問:“李郎中回來沒有?”昔貴搖了搖頭說:“人家不來,叫咱該準備啥就準備吧,讓人不要受罪就是了。”昔貴說:“叔,我想讓我爸到城裏再看一次。”二叔說:“你的心我知道,你瓜的,你爸病成了這個樣子,萬一去人老到路上咋辦?你可知道咱這兒的風俗,人死在外邊是不讓進村的。”珍芳含淚說:“貴兒,聽你叔的話,你爸也這些歲數了,老也老着了,咱該給你爸準備啥準備着。”

這時已是中午時分,人們聽說銅鎖吐了半盆血,都陸續前來看望,銅鎖看着坐在身邊的姚叔說:“我怕畢了!”姚叔安慰說:“老哥不要胡思亂想,你吃了這麼長時間的葯沒見動靜,有可能是病散了,把毒氣排除了,等吐完病就好了。”並開玩笑說:“你是個好人,壽數不到,閻王爺不收你,這個大難,一定能過。”銅鎖聽后苦笑着說:“這一吐你還別說肚子倒舒服多了!”

這時紅牛把昔貴叫到一旁說:“哥,你在家着,我伯怕是抗不過去。該買啥你寫個單子我去買。”昔貴說:“咱也沒有大的事,壽材你知道都是里漆外油的,壽衣早都準備停當了。現在就是準備待客的菜,這些都很方便,人老了再說。”珍芳憐憫地說:“昔貴,我娃去給你爸把紙人紙馬買回來放在家裏,買一匹紅馬,高大一些。你爸一輩子愛好,不能讓你爸走着到那邊去!”昔貴說:“媽,我知道了。”他把這個任務交給了賀萬達,賀萬達給姚叔說了聲騎了匹馬“駕!駕”一陣風似地跑出小鎮向劉家灣奔去。妞妞、肖玲蹙着眉踱來踱去說:“咱也得準備孝服,鍋上這攤子事就叫花姨招呼着。”

銅鎖吐了半盆血傳遍了整個小鎮,成了人們議論的主要話題。人們開玩笑說:“再有兩天就要刨銅鎖的撈飯了……”有的笑說:“你們不要盼了,他說話口呲清楚,說不定大難不死還要活多少年呢!”胡二叔嘆息地說:“唉!還活啥啊,血吐了那麼多,我活六十歲了沒見過,不知道他肚子爛成啥樣了?人為啥就這麼脆,說不行就不行了。”坐在牆角石頭上的一位老者說:“昔貴他爸一輩子勤快,不多事,干起活來就忘了照顧自個的身體,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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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國(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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