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二十七、過年（1）

臘月二十八中午，吳叔召集了姚叔、小強、小溜子、王虎祥、譚蓉、張力、張躍寧等負責人，安排了節前銷售和過節的安全工作，他語重心長地說：“這裏就是咱們吃飯的地方，干好了也是對咱自己負責。***小強負責咱掌柜的一家的人身安全；王虎祥主要是負責作坊、庫房的安全，要分班輪流吃飯、輪流睡覺。”

轉眼到了大年三十，小龍、小鳳、小春也放假了，昔貴把小龍、小春領上去新修的太爺爺的墳頭燒紙，淘氣的小春就是不跪。氣得昔貴眼睛睜得多大。他拉住小春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小春，我們都是他的後人，如果咱們不跪的話就是對先人的不尊。你年齡小不懂事，這是千百年來祖宗留下的規矩，你看你哥多懂事。”經昔貴這麼一解釋，小春慢慢地跪了下來，他好奇地問父親，咱們跪到這兒老爺爺、奶奶知道不？”小龍笑說：“咱老爺爺在裏邊躺着，咱一跪就拄着拐棍起來了！”小春聽了起身就跑，昔貴趕緊擋住，他說：“小龍別說傻話，嚇着你弟咋辦？他小能知道什麼啊？中國的傳統中，每到過節咱們活着的人，就用這樣的方式表達對逝去親人的悼念。”小龍點了點頭說：“爸，我知道了！”小春似懂非懂地說：“我也知道了。”

晚上在昔貴的安排下小強、小溜子把莊院的宮燈點亮，滿屋子照得亮堂堂，大小門楣都貼上了對聯，姚叔給馬廄里槽頭貼上“槽頭興旺”，妞妞給廚房貼上“小心火燭”，昔貴給倉庫貼上“倉滿囤流”。

妞妞和珍芳炒好了菜，昔貴和姚叔、小溜子、小強及自己家人坐在一起吃年飯。

昔貴給父親敬了杯酒，祝父親早日康復。一向愛喝酒的父親現在以茶代酒，也沒有人和他計較。他接過酒杯，遞給姚叔。姚叔站起來接過酒杯，說：“掌柜的，這是孩子敬給你的，你就破例把他喝了。”銅鎖擺擺手說：“好兄弟哩，你為我家出了不少力，你看那些馬吃得咕嚕圓的，沒有耽誤一點事，這杯酒也算是我全家老小給你的感恩酒。”昔貴說：“姚叔我爸給您端上，您就喝了吧。”姚叔聽爺倆這麼勸說盛難卻，一口悶了下去。他感慨地說：“老哥我只是在你們家幹活的一個夥計，你們這樣待我，我真是感激不盡啊！”銅鎖瞧着姚叔說：“老弟不說這些，今晚能坐在這個桌子上的都是一家人。”昔貴給每個人都把酒斟上，一同飲下。

妞妞拿過昔貴面前的酒壺，給母親倒了杯酒，雙手敬上，她說：“媽，您為咱家操盡了心，喝了這杯酒。”珍芳看兒媳敬酒，她趕緊接了，激動地說：“我娃多心的，你們都是我的孩子，為了你們過個好日子，媽為這個家操心是應該的。”妞妞邊吃菜邊說：“媽，像您這樣的年紀，您不幹誰也不會說您，您一年到頭和我爸忙前忙后的，我和昔貴也顧不得照顧你們！有時作坊、鋪子忙了我顧不上給咱做飯，你從來沒有怪過我，有時一聲不吭的幫我把衣服洗了，在旁人跟前從來沒有說我個‘不字’。”珍芳說：“咱們家就昔貴一個，自從把你娶進門，媽就把你當女兒看待。媽沒事還是閑着，你乾媽干都一樣。”姚叔瞧着銅鎖說：“你看這婆媳都很明白，有勁在一處使，你說這個家能不興旺嗎？”說完他端起酒杯，說：“嫂子，把娃給你倒的酒喝了。”珍芳端起酒杯喝了下去。妞妞看母親喝了下去，忙給母親碗裏夾菜，說：“媽！您多吃菜。”珍芳放下酒杯，高興地吃著兒媳夾的菜。銅鎖看妞妞對母親恭恭敬敬，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妞妞轉過身來又給銅鎖倒了杯酒，銅鎖滿臉笑容，說：“我還是以茶代酒，大家吃菜、吃菜。大夥都拿起筷子抄菜。”

這時小溜子、小強放下筷子給師傅、師母磕頭，他們說：“師傅、師母徒兒給你們拜年了，說著跪在地上砰砰地磕幾個頭了。”昔貴趕緊將他們扶起，說：“有心就對了，在咱們家不興這個。”姚叔在一旁說：“這是娃的心意嘛。”小溜子說：“我姚爺說得對，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嘛。”銅鎖眼光轉向昔貴說：“昔貴，爸給你說，小溜子和小強年齡都不小了如果今年有提親的給他們把婚事定了。”昔貴說：“爸，這些事妞妞和我都商量好了，今年就辦。”小溜子和小強聽后，兩人高興得心都要蹦出來了。他們不知咋樣感謝師傅一家，只是不停地給人敬酒。飯後銅鎖、姚叔、昔貴拉着家常，小龍、小春、小強、小溜子在門外噼里啪啦放起了鞭炮，一家人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