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二十四、又一個旺季（1）
昔貴和妞妞商量着咋樣答謝各銷售點的售貨人員，妞妞說：“今冬明春是酒煙銷售的旺季，結婚的、老人的、給娃過燈的，過年事很多都要請客。我看給各個鋪子買些禮品慰勞一下，現在做煙酒的不光咱一家，好多人都學着做呢。搞好銷售這一關，咱們的銷量就能再上升。古人說，‘捨得’，你知道這個意思是啥嗎？”昔貴故意搖搖頭說不知道。妞妞瞧着昔貴說：“意思就是有‘舍’就有‘得’。各鋪子賣酒的人關鍵得很，和他們搞好關係，他向顧客推銷你的酒是另一個賣法。慰勞慰勞，他們銷售就會很賣力。”昔貴高興地說：“你這個辦法好！這樣也拉近了咱和商家的關係，以後咱的銷售渠道也就更加穩固。哈！別說他青梅咋，她財東家的姨太太有商業頭腦，我昔貴的妞妞也不遜色嗎？”妞妞聽后醋性大，開玩笑地說：“好，把你個壞東西成天想着財東家的姨太太！”伸手擰住昔貴的耳朵。昔貴學戲腔說：“夫人，你這是幹啥嗎？”妞妞板起臉說：“我叫你想着別人。”昔貴說：“你這個人心眼咋這麼小嗎？人家剛說了一句你就成了這個樣子！還勸我娶二房呢？”妞妞說：“讓你娶二房你還當真了，我是試一下你的心，沒想到你還順杆子上來了。”妞妞嘴一撅，傲氣地說：“不是我你能把作坊、鋪子辦得這麼大？不是我給你鼓勁，你的勁頭能有這麼大？”昔貴笑着說：“你看我一天忙得把這事都給忘了！我還當我一個人的功勞呢。”妞妞指了下昔貴的腦門說：“我看你就是個沒良心的！”昔貴蹙着眉說：“你再不要多嘴了，什麼良心不良心的？家當都是你和娃的，我只不過是個打工的。”妞妞笑說：“這樣說還差不多，其實我要那麼多東西幹什麼？只要咱兩個人恩恩愛愛，孩子、老人平平安安就足夠了。”
昔貴伸胳膊蹬腿地趁機拉住妞妞的雙手朝懷裏一拉要親熱，妞妞掙脫昔貴的手，在昔貴的頭上指了下小聲說，：“把你個鬼，孩子剛剛睡着。”昔貴笑說：“給孩子把被子蓋好吹燈，咱們也歇息吧？”妞妞一臉正經地說：“哎，剛才的事還沒有給你說完呢。”昔貴小聲說：“剛才說的啥我都忘了？”妞妞說：“把作坊、鋪子幹活的人到時也要答謝一下，一年到頭了叫人都高興高興。”昔貴痛快地說：“成！成！成！另外我還要告訴你個事，過年邀請戲團唱幾天戲。”妞妞一聽說：“看其他作坊、鋪子唱不？和紅牛他們提前勾通一下跟他們合辦，省得出風頭。”昔貴兩眼一閉說：“你們女人心事就是多！咱們唱戲是給鎮上添些熱鬧，誰想說啥說去。”妞妞說：“我現在知道了，你一天心那麼寬，這個秘密就是只要我做的對誰想說啥就說去，是吧？你不怕引來土匪惦記、你不怕老六眼紅。”昔貴說：“人活世上整天光聽別人說三道四的，一輩子屁事都幹不成！”
幾天北風過後天冷了許多，南山上落着厚厚一層雪。昔貴安排好家裏的事務，和妞妞到西安、臨潼、渭南一路拜訪各店鋪銷售人員，詳細了解煙酒的銷售況。得知自己的煙酒銷售較好時，兩人說話臉上都會露出笑容。
一晃三天時間過去了，三人趕到了渭南，這時已是中午時分。昔貴讓小強在一家飯店門前把車停下來，他給妞妞說：“當家的，咱們下去吃些飯吧？”妞妞爽快地說：“只要今後賣力，賺錢了想吃啥就吃啥。”昔貴伸出手把妞妞扶下車，小強把馬栓在樁上，三個人走進飯店。昔貴一眼看見櫃枱上擺放着“振興佳釀、振興特曲”和妞妞答謝了掌柜，高興地說：“今天多點幾個菜，喝點咱家的酒。”他的要求被妞妞拒絕了，妞妞說：“不是不讓你們喝酒！你喝醉了，小強喝醉了？咱們還有幾十里路要走誰趕車呢？”昔貴笑說：“我給忘了，上菜上菜。”就這樣妞妞要了一個糖醋魚、紅燒肉、還有一份燴菜，吃了些米飯，三個人奔上回家的路。
坐到車上妞妞問小強：“吃好沒有？”小強轉過頭說：“吃好了。師娘，您點的菜真好吃。”妞妞坐在一旁得意地用胳膊扛了一下昔貴：說“掌柜的，你看咋樣？”昔貴苦苦一笑說：“連酒都不讓喝還問咋樣？”妞妞抬眼看着昔貴說：“我不是不讓你喝酒！你看現在兵慌馬亂的，萬一有事，你咋應付？”小強說：“師娘說得很對。我想說句不該說的話，師傅也不要在意。”昔貴說：“我猜多半都是拍馬屁，有啥就說不要拐彎子。”小強小聲說：“師娘漂亮的跟啥一樣，在咱們方圓也算是個美人，你醉了都不擔心……”昔貴手朝前一伸說：“停！好你個小子呀，一天腦袋都想些啥呢？”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朝妞妞一笑說：“我咋就沒有想到呢？”妞妞說：“笨吧！”惹的小強在一邊忍不住笑了。昔貴故意拉長聲音說：“看來以後要多長個心眼才對，要不就落伍了！這麼漂亮的媳婦要是落到別人的手裏，那我昔貴就慘了。”他又把話題一轉，說：“不過有我和小強在，我想他誰就是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膽呀，小強你說是不是？”小強說：“可不是啥。”他把胸脯一拍，說；“師傅，只要有我小強在，誰要是動師娘一根汗毛，我要叫他人頭落地。”妞妞一聽止不住就笑，說：“怪不得你師傅常在我跟前誇你呢！”小強拉了下韁繩說：“師傅、師傅就和父親一樣，他關心我生活，關心我成長，世上有啥比這更深的呢？”聽了小強的話昔貴拍了下妞妞的腿說：“看咱這徒弟咋樣？”妞妞樂呵着說：“好嘛！不過有一點，小龍上次回來給你們指出，叫小強、小溜子有空要學着識字。”昔貴說：“小龍是讀書人了，識字這一環不能少，人不識字就好比瞎子。不會算賬就不會經商，更談不上賺錢！一輩子，艱辛一輩子！”妞妞點頭說：“是的，不要說學得有多深，出門不被人哄就行。”沒等妞妞說完小強就迫不及待地說：“師娘說得在理，不認識字就像個瞎子，我看吳叔在那裏算賬，算盤打得噼里啪啦的，我就着急，感到自己沒用！而且沒有文化的人還有一個壞處，就是脾性耿直，看事一點點，遇到一些事顛倒不開，不知道化解矛盾光愛生悶氣。”昔貴說：“怪不得我看你有時悶悶不樂。有時我也想，是不是我做事哪裏不合適讓你們生氣了？”小強說：“咱鎮上人說起你們一家子，總是伸出個大拇指，像你們這樣的好人在咱們這裏我看也數不出個第二家來！在咱家幹活的人都捨不得離開。”妞妞瞥了下昔貴說：“你師傅也有許多臭毛病，有時誰把啥活干不到位，他不知道好好教人咋樣干，只會大聲訓人。不過這人可有個好處，說過去不記仇。”昔貴用得意的眼光轉向妞妞說：“在咱們家幹活的都是窮人，都是用力氣換兩個錢養家餬口，我記那個仇幹啥？只是看到有些人幹活不動腦筋，就着急。就拿切煙絲來說吧，你不早早把煙葉潮好再切，你看他幹活的時侯在那揉搓來揉搓去的，到時給你弄上一堆煙末，賣時價錢就錯得遠了。做生意就是要算賬，賠本生意誰還做呀？到時候給人付不了工錢誰還跟你干呀？”妞妞說：“你說得對，做生意就是靠利潤來生存的。從長遠利益來看，我想做些利於鋪子、作坊展的事，確保咱們長久的生產下去。”昔貴說：“啥事？”妞妞說：“就是利用晚上的時間把人叫到一塊讓大家認識幾個字，再給人教一些幹活的技巧。”小強說：“師娘這個辦法好。”昔貴說：“我也知道這個辦法好，可哪有時間來辦這個事呢？而且叫誰來辦呢？”妞妞毫不猶豫地說：“每天擠一頓飯功夫，我來辦，雖然我念書不多，但是我經常拿上小龍學過的書學呢，加減法都難不住，教他們識字算賬還是可以的。不說別的，咱們培養人，用起來也方便，知識也是一種無形的資產。”昔貴說：“對，這個事就交給你辦，回頭黑板、粉筆、燈油我給你準備。”小強說：“只要師傅支持啥事都能辦成。”妞妞說：“再不要吹你師傅了，辦事靠大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