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二、紅牛當了“人照子”（2）

過了兩天紅牛在父母的安排下，和媒人印一塊到二十裡外的鏡台村去相親。紅牛穿着自己結婚時那套長袍馬褂，頭戴羽緞硬殼禮帽，頂上綴一個紅疙瘩。他一路和媒人說笑，可總忘不了走時肖玲告訴他的那些話。

在家時肖玲說：“假的就是假的，不要看見個漂亮姑娘，把我就給忘了！”她說著，挑逗性地在紅牛的屁股蛋上擰了一下，並小聲說：“小心回來我揭你的皮。”想到這些紅牛的腳步慢了下來，給媒人說：“叔，咱這事成了就成了人家的話柄了。”媒人看出了他的心思，故意和紅牛開玩笑說：“叔給你說，今兒去要假戲真唱呢，不然的話讓人家認出你是‘人照子’，你哥的事就砸了，你千萬不敢想着肖玲，兵在外不由帥，你就真的當給你相媳婦呢，見了人家姑娘可要大方點，不要縮頭縮腦的，人家姑娘的美貌可是百里挑一的。”說到這兒紅牛有些心動，腳不由自主地快了起來。

到了鏡台村，原來是一台一台的階梯，一台比一台高，妞妞的家就住在山坳里一個最高的台階上。一座座低矮的房子錯落有致地在樹林之中掩映，從外邊看一台一台的風景很美，所以山外人把這裏叫鏡台村。傳說這裏的姑娘臉皮白嫩身材勻稱，尤其眼睛水靈，與這裏的山水有關，高山出鷹鷂哩！

剛走近門口，一條白狗就汪汪地叫起來，只見屋裏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跑了出來，然後回頭喊着：“媽！屋裏來客人了。”隨着喊聲屋裏走出了一位四十歲上下的婦女，看見來人急忙上前把狗擋在身後，喜眉笑眼地說：“她叔，你們來了，快進屋吧！”轉身給兒子說：“譚蓉，快去叫你爸和你姐回來。”隨後跟了進來，招呼紅牛和媒人坐在炕上，並遞上旱煙倒上熱茶。媒人印喝了兩口茶水面向妞妞她媽說：“這就是我說的昔貴。”紅牛不好意思地瞧了媒人一眼。妞妞的媽看見紅牛一表人才，心裏暗喜，給女兒找了個好女婿。就在這時小男孩譚蓉從外邊跑了進來，喊着：“媽，媽！我爸和姐姐回來了。”話音剛落妞妞和爸爸進門，放下钁頭與客人打招呼，就在妞妞進門的這一瞬間，妞妞和紅牛相互對視了一下，那眼眸牟子一轉感覺就像觸電一樣，她急忙躲過紅牛的視線，微微一笑，說：“叔，你們來了？”就急忙到灶房幫母親做飯去了。她看見媽媽正在洗菜，掩飾不住自己心裏的喜悅，坐在灶火的小凳子上燒起鍋來。

紅牛的出現如一塊石頭扔進了馮妞妞平靜的心湖，立即泛起一團浪花，等浪花過後，一圈圈漣漪從姑娘心中泛開，泛得很遠很遠……他的模樣好，太好了，好得超過了自己的想像，好得在同齡姐妹的女婿中可排第一了，只是不知道性咋樣？本領咋樣？肯定都不錯，你看他的那眼神，那相貌，鼻子是鼻子嘴是嘴的，嘻嘻！這算啥話！鼻子當然是鼻子，嘴當然也是嘴，你妞妞也真是，想女婿想瘋了……“你咋燒鍋呢，把火燒滅了。這死女子！”母親大聲訓道。妞妞這才現，自己只顧胡思亂想了，忘了給灶下添柴禾，把火都燒滅了。媽媽給鍋里倒了油，彎下腰給鍋底下塞了把柴禾說：“快拉風箱。”又抿嘴笑了笑說：“這麼大的人不會燒個鍋誰要你！”

這邊坐在炕上的紅牛心想着，這個姑娘可真漂亮，自己咋就碰不上這樣的好事呢？在他的印象中，肖玲是村上最漂亮的女人，但肖玲和妞妞相比多少還欠些姿色。想到這裏心裏不是味兒，不由得嘆了一聲！心裏念叨着，昔貴哥真有福氣。

妞妞的爸爸和媒人寒暄着，拉着家常，昔貴家的一切他們在集會上見面時已經都說清楚了。

這時妞妞爸的一聲問話打斷了紅牛的沉思。

“昔貴，你今年多大了？屬啥的？姊妹幾個？”這些問題紅牛流利地一一作答。並把妞妞媽倒的糖水，雙手遞給了妞妞的爸。妞妞爸接過水，仔細打量着紅牛，心裏樂滋滋的。看到紅牛很有禮貌，說話又穩重，一看就是個聰明的小夥子，心裏踏實了許多。

他的目光轉向媒人印，印心裏多少有點慌，他儘可能地把話題轉向別處。眼前這個善良的中年男人，眼光里流露出多少期待啊！印心裏默默地叫着：兄弟！老哥對不住你了，但也不算太虧你。昔貴只是不如紅牛漂亮，但也不夯眼，且老成持重，是塊過日子的好料，加上家底好，等你姑娘嫁過去，將來有好日子過，到那時你們一家人還要念我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