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十、困難壓不倒（1）
一個多月過去了，一家人也無心幹活。***
這天吃完早飯，妞妞拉着昔貴在院子打掃作坊多日落下的灰塵，填補地上被雨水沖刷的泥坑。在他們幹得起勁的時候，老六領着八山、糞寶笑嘻嘻地走進來，說：“收拾作坊呢，看來還不死心？”昔貴看了一眼沒有吭聲，妞妞隨便撂了一句說：“收拾它就是這個意思。”老六不屑一顧地說：“算了吧，算了吧，自從你家開作坊以來出了多少事，想靠燒酒家，我看你們怕沒有這個福分。”昔貴一聽把手中鐵鍬往老六腳底下一扔，掀上的泥粘在了老六的褲腿上。老六說：“看看你這牛脾氣又犯了！”昔貴說：“你家有這個福分？”老六皮笑肉不笑地說：“當然，我的財命是上世帶來的，你命里沒財掙斷脖子也沒有。不過我今天來不是和你吵架的，是來和你商量事的。”昔貴不耐煩地說：“你和我井水不犯河水，有啥事可商量的？”老六說：“你可別把話說死了，人常說冤家路窄，打打鬧鬧是朋友。我今天來就是請你到我的作坊去釀酒，至於開作坊的資金我有的是，你不用操心，只要酒釀成了我不會虧待你的。如果你不願意去，那開個價，把釀酒的方子賣給我。你和家人商量看這樣行不行？”昔貴一邊用泥子抹牆一邊說：“你老兄想得周到。”老六說：“那是、那是，我是不會虧待下苦人的。”妞妞一聽說：“財東人這麼好說話，多好聽，上次不是告我家的酒有毒，現在可請我們到你們家釀酒，你都不怕把你家人都毒死了？不知道你們一天打的啥算盤？”妞妞這麼一問，老六聽了臉一紅，不知咋樣回答。站在一旁的八三說：“我的媽啊，這女人咋是這樣的呢，哪壺不開提哪壺。”糞寶說：“就是，這女人的嘴像刀子一樣，太厲害了！”老六一聽說：“去、去、去。”把八三和糞寶趕出門外，他眼睛一瞪撂下一句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咱合作就海闊天空，不合作嘛，叫你娃寸步難行，你們夫妻好好琢磨琢磨這個事。”說完甩手走出門去。
昔貴說：“媽的，簡直卑鄙到了極點，不合作就寸步難行，嚇唬誰呀？把老子惹急了小心打掉你的狗牙。今天我還就下定決心了，一定要讓振興大麴再紅起來。”說著把摸子扔到一邊。妞妞說：“你也不要生氣，對於這號人咱們應付住就行了，他們有錢有勢再給咱整出個事來，咱再受不了什麼打擊了。”昔貴說：“唉！想幹些啥事難啊！”妞妞說：“我爺爺常常給爸爸講，江湖的事很複雜要順着道走，容忍是最好辦法，宰相肚裏能撐船。”昔貴說：“老人啊，一天就是忍、忍、忍，忍到啥時是個頭啊？”
這時李先生走進來說：“你們收拾作坊，我站在廈房門口看鎖子石呢，你們倆說話我都聽見了。妞妞的爺爺說得對，我再給你說一遍‘一個忍字值千金’，你要混出個人樣來你就記住寬容終究會受益。”昔貴說：“還是文化人知道得多。”李先生說：“我看妞妞比你懂得多，沒事了多學一點，經商、為人處事都需要文化，有了文化事一定能做大。”昔貴一聽放下手中的活計，把李先生請到了屋裏，兩人坐下喝茶。
說起了興業的事，昔貴抱怨缺乏資金，事不順，不斷地嘆息。李先生喝了口茶放下杯子不緊不慢地說：“嘆息什麼！世上凡是成功者哪個不經風雨能見彩虹？我最近沒事看了一下八卦，還研究了一下人的面相，從你的面相看你為人忠厚老實，心地善良，面寬耳大，特別是左邊眉毛里的這一顆痣，代表你有財路，一定有貴人幫助，你是個有福之人。”昔貴聽了笑得兩眼眯成了一條縫，執意要妞妞炒菜和李先生喝上兩盅。昔貴說：“我好長時間都沒有這樣高興過了，借你吉，但願我家能飛黃騰達。”
李先生這麼一說，昔貴激動得幾晚上都睡不着覺，在庄外左瞧瞧右看看，在地里幹活都哼哼唧唧地唱。妞妞說：“你還高興啥呢？讓人把咱都欺負到這份上了，作坊快弄不下去了，錢花完了，人還受了不少罪！老六還逼着要釀酒的方子，分明是想連根拔呢。我都愁得不知咋辦！”昔貴瞥了妞妞一眼說：“有啥咋辦的？”他故意逗妞妞用京劇唱道：“方子在咱手中掌，誰能把咱怎麼樣？整天歌舞酒飄香，老子也不獻密方。別說威嚇和欺詐。”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我什麼都不怕。”妞妞笑着說：“昨天晚上還給我說李先生說的對，江湖險惡，今後干成事要學會容忍，現在一高興什麼都忘了，還是要和人硬來。咱們這麼大的腦袋瓜子，就不知道轉個彎和老六這些不地道的人也繞繞圈子，至於做不做事話說得好聽一點，不至於惹來殺身之禍。”昔貴高興地說：“還是媳婦點子多！”妞妞說：“爺爺教私塾，有個學生長大了在外面幹事，闖蕩江湖，他來找爺爺談起話時，我有時坐在一邊也聽一點，細細琢磨他們說些話確實是處世經典，把事幹了又不吃那麼多虧，這才叫本事，遇事硬上牆吃了虧事還辦不了，這叫沒本事。”說到這兒妞妞嘆息了一聲，說：“爺爺要是能活到現在多好，給咱還能指點指點！”說完她低着頭拿着?頭繼續打碎地里的土。昔貴把鍬在地里猛一紮，向手心吹了一下搓搓手，撈起傢具猛幹起來。他邊干邊說：“別怕，這些天李先生和你還有老六，你們點燃了我心中的烈火，咱們重新讓作坊紅火起來，再說咱的酒在外邊有很好的口碑，我明天想辦法從錢莊貸些錢，我就不信把作坊搞不起來，人常說：天無絕人之路。咱們再試試興許還弄個喬家大院呢。”妞妞聽后一本正經地說：“要努力也不是沒有可能，但要看天時地利人和。遇事不要一個人莽撞行事，得和爸爸、吳叔、紅牛還有二叔商量一下，聽聽他們的意見，咱們心裏也有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