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三十五、革命潮流涌動（2）

第二天天不亮，姚叔就起來給馬添草料，把頭天過事剩的湯水參拌在裏邊。他想起了給昔貴做工作的事，正要出門，昔貴來了。昔貴看見姚叔就解釋說：“昨晚上和娃聊得夜深了，忘了給您說娃今天返校的事。你把牲口餵飽了？”姚叔舀起湯水倒在槽里用攪草棍拌着說：“我昨天晚上就想把你問一下，看一家人正說話呢，就沒打攪你們。娃給我說過今天走，我早早就起來了，馬已經吃飽了。”

借這個機會，姚叔趕緊把門閉上，準備給昔貴說一下地下黨的意思，話沒出口外面騰地一下，話到嘴邊姚叔又一臉厚重的咽了回去。姚叔說：“你回去給娃收拾東西，我套上車，叫小強去把譚蓉也叫上。”昔貴說：“行嘛。”

小龍出門來，他看小強哥、譚蓉舅舅騎馬送他，他極力阻擋。姚叔說：“你沒看現在兵慌馬亂的，家裏人也是為了你安全么，你要是個窮人家的娃，走到天盡頭都沒有人招惹你，可你現在的身份不同，你們家就你一個書生、寶貝蛋蛋！”小龍說：“唉！爺爺，啥時國家太平就好了！”姚叔瞧了瞧東方的晨光自信地說：“我娃等着，大概快了吧，聽說你們學生反對軍閥，在搞啥愛國運動？”小龍激動地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愛國，年輕人應該走在前頭。”姚叔說：“你們年輕人是國家的希望，只要你們學生行動起來，我老頭子就能看到那一天，能跟上過好日子了。”小龍把昨天晚上父親和他商量的事倒給了姚叔。姚叔問小龍：“你爸的意思呢？”小龍說：“我爸準備委婉謝絕。”姚叔聽後放下心來。姚叔一高興，給小龍講起了幾年前甘肅進煙智斗財東的故事。說到財東手下跪下求饒時，小龍笑得前仰後合。小強和譚蓉聽到笑聲不時地回過頭來看看，他們看兩人樂呵呵的不知道說什麼，急着湊在車旁也想分享這份快樂。

幾天後昔貴謝絕當司令的消息傳到了世印的耳朵里，世印聽了又喜又悲。喜的是昔貴不當保安司令，是明智的選擇。害怕昔貴被人利用亂殺無辜，這東山地下黨，這赤衛隊都是自己的鄉黨。他深知國民政府制度**，軍閥橫行，人民不得安生，垮台是遲早的事。他雖然自己不是**員，他知道**的隊伍里絕大多數是窮苦百姓，他們當家作主當然是為大多數人謀幸福。自己是窮人出身，深知父輩生活的疾苦。他暗下決心，自己做一個庸者，在幾次追趕赤衛隊的過程中，他採取的戰術只是聲東擊西嚇跑他們，只要在部隊沒有傷亡的況下巧妙應付了事。留下革命的火種，也給自己留下了一條退路。

幾次縣裏開會，有人公開批評世印在剿滅共匪的過程中無所作為，建議撤職查辦。世印極力以種種理由為自己辯護。偽縣長吳忠信不動聲色，聽之任之。

這事還得從頭說起。有一次縣老爺吳忠信帶着保安團去剿匪，由於他作戰沒有經驗，剛進溝道被土匪包剿了，一槍打到吳忠信的左臂，險些讓他丟了性命，就在這千鈞一時刻，世印這小子從地上爬了起來，蹴到一個土坑裏面，把他護在身後，一連放倒了兩個土匪，又一槍打到土匪頭子的腿上。土匪見勢不妙，倉惶逃竄。這次他立了大功，縣老爺看這小子還行，後來就把他提拔為保安團長，並處處庇護着他。

幾個月後，小龍被分配到國民黨劉文伯師當了一位秘書，當然這是小娜的功勞。她在該師也有一份差事，任機要秘書。連小龍都不知道她整天出出進進地幹什麼工作。沒有在學校來往密切，只是偶爾請小龍跳個舞。她解釋說：“現在我的工作不允許我在外邊找對象，和我一塊有個同事，他人品不錯，也很能幹的。我們談了幾次，我覺得我們能合得來。”

很快三年過去，銅鎖和珍芳背馱了腰彎了，藥罐不離嘴。銅仁去年摔倒在染坊，雜病上身，一病不起不到半年就離開了他的親人。

有一天跳完舞小娜給小龍說：“想不想把妻子兒子帶到部隊來呢？”小龍笑說：“你現在比以前大度多了！”小娜說：“人嘛，一輩子想想自己，也要想想別人。佔去別人的財產，人家遲早是要和你拼的，年齡的關係吧，我越來越能體驗到別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