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番外(六)
第128章番外(六)
兩人第一次的畫面突然不合時宜湧出腦海,黎柏劭心臟跳得快要衝出胸腔,那時的衝動和不理智在這一刻反而讓他冷靜下來。
他們之間關係發展太快了,快到無法分清這次到底是不是衝動支配。
傅閔郁對他的喜歡是不是兒時的依賴,他對這個當了這麼多年的弟弟,又是不是真的在心裏重新定位。
這次跳入陷阱不是意外,而是他心甘情願。
他想用一輩子時間陪着傅閔郁,這次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而是對方另一半的身份。
正是因為如此,更不該用一場着急的性愛為這段關係做定義。
“閔郁,改天吧,我累了。”
箭在弦上的傅閔郁停下手中動作,眸底幽深莫測,裏面的慾火彷彿變了質,可最後在這句拒絕中逐漸熄滅。
“好。”傅閔郁沒有勉強,而是笑着把人抱進懷裏,卻在黎柏劭看不到的視線里,笑容瞬間消失在嘴角。
隔天難得的周末,黎柏劭還想睡個懶覺,突然聽到樓下響起門鈴聲,剛準備起身就被傅閔郁摁了回去:“哥哥再睡會,我去開門。”
傅閔郁說完,又在黎柏劭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像戀人之前溫柔繾綣地訴說早安。
然而門一打開,周身初醒時的慵懶之意褪去,凌厲眼眸充滿攻擊性,和剛剛在床上判若兩人。
門口站的是黎柏劭新招不久的小助理,他想起昨天忘記把報告上交,今天特意送來。
沒想迎到的是男人襲來的低氣壓。
新來的助理不是沒見過傅閔郁,相反,每天跟在黎柏劭身邊最長時間的他,見過的次數還不少。
可前幾次當著黎教授的面還友好和他打招呼,今日那眼神看着快要刀了他似的。
新來的助理畢竟踏進社會不久,氣場被完全碾壓,一時被震懾地結結巴巴:“你,你好,我找黎教授。”
傅閔郁倚在門邊,沒有要放行的意思,“他累了,還沒起來。”
輕飄飄一句卻含了太多信息,新來的助理震驚地瞪大眼眸,當事人泰然自若,反倒是他先紅了臉。
“那,那麻煩幫忙轉交給黎教授,我,我就不打擾了。”
傅閔郁視線從急匆匆離開的背影緩緩收回,這人每天和哥哥接觸時間比他還長,連哥哥住址都知道,還是周末允許上門打擾的關係,真讓人不開心。
隔天黎柏劭剛到研究所,就收到剛來不久的小助理辭職的消息。
這消息太突然,被問到原因的助理只是說家裏臨時有事,需要回去幾個月。
關於私事方面黎柏劭沒好細問,只好給對方辦理了手續。
以前跟在身邊幾年的助理放婚假,要不黎柏劭身邊也不會缺人。
在一次聊天中,黎柏劭無意間聽到同事提到剛離職助理,“好像是家裏中彩票吧,聽說中了很大一筆錢,這換誰,誰都不想當社畜了。”
黎柏劭很少湊八卦這個熱鬧,聽了也沒放在心上。
這邊小助理位置空了,辦公室又只剩他一人。
這反倒是方便了傅閔郁。
以前是在外面等,現在直接霸佔他的辦公室,打入內部。
除了送他上下班,連每天午飯也一併承包了。
這天午飯送來時,黎柏劭手裏工作還沒忙完。
他這人有個不好習慣,手裏工作沒處理完,便無法靜下心吃飯。
在傅閔郁住進來之前,他三餐從未規律過。
黎柏劭不想吃,傅閔郁不允許,非摁着他讓他坐下好好吃完午飯。
“哥哥忙你的,我喂你,不耽誤吃飯。”
說喂當真就是親自投喂。
以前是自己照顧對方,現在變成自己被照顧的那個人,住一起這段時間傅閔郁的厚臉皮讓他不習慣也變習慣了。
但這畢竟是公共場合,隨時都有人進來。
黎柏劭只好放下手中工作:“我自己來。”
黎柏劭吃一口就知道午飯又出自傅閔郁的手,完全按照他的口味來做,連那些調料比例搭配都掌握地剛剛好。
心思細膩到極致,這樣的人不管放到哪,總能為自己闖下一片天,更別說區區一個傅氏繼承人的位置。
黎柏劭想到什麼,問道:“閔郁,你沒想過回傅氏接手嗎?”
他那好哥們當甩手掌柜,向外界宣佈隱退把位置扔給親弟弟后,帶着自己小人魚逍遙自在。
雖然當年傅閔郁做錯了決定,間接導致後來一系列的發生,但那時把傅易埕偷偷藏起來,其實是為了替對方隱瞞傷口癒合速度異於常人這個秘密。
兄弟倆雖然沒明說,但關係在悄然破冰,傅閔郁沒有不接手的道理。
傅閔郁玩笑道:“等哪天哥哥不要我了,再考慮。”
黎柏劭動作微怔,抬頭迎上的卻依舊是噙着笑意的臉:
“哥哥會不要我嗎?”
黎柏劭說:“不會。”
話音剛落,傅閔郁臉上笑意更深了,可很快垂下眼瞼,所有情緒斂得滴水不漏。
再次抬眸時,裏面又恢復如常,直勾勾看着對面的人,自然地轉了話題:“好吃嗎哥哥?”
“嗯,好吃。”
話剛說完,眼前突然湊過一顆腦袋:“哥哥喂我,我也嘗嘗。”
哪有廚師不偷吃的道理。
不過就是想要哥哥喂罷了。
黎柏劭向來很注重公共場合的影響,可傅閔郁的所有要求,他都拒絕不了。
挑出來的蟹肉剛送過去,手就柔軟口腔包裹住,男人含着他的手,鬆開時舔了下嘴角,動作格外澀情:“還不錯,可是還差了點味道。”
黎柏劭喉結滾動:“差了什麼?”
像是吃定了他,那指腹抵在他唇瓣上,“差了這裏的味道。”
尾音剛落,他的下巴突然被挑起。
哪怕是在辦公室也攔不住肆無忌憚的人。
“唔……”黎柏劭不知道好好吃着飯,怎麼又被撩起一身火。
他被吻得毫無招架,突然,外頭傳來一道腳步聲。
“閔郁……!”黎柏劭心裏一驚,下意識要把人推開,可迎來是更激烈的吻,帶着憤怒和故意,在被推開的門中,吻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