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猶如此桌
“我是想商量來的,可沒曾想這不被劫親,事情提前了。”劉清白往後退退,不是他怕,也不是打不過,怎麼說這也是大舅哥:“現在東西既然到了家,村裏的人們也做了見證,所以我才……”
“你才怎樣?不行!今兒臘月二十五,你二十九就要娶我妹子,你家準備好了?反正不能讓我妹子受了委屈。”李春山全然不管,長臂一揮,不聽不聽,他不聽。
“山子!你帶你妹去廚房把娘沒炸完的豆腐弄好,娘和村長還有清白說說話。嘖,你看啥,還不快去”林氏驚過,卻是大聲的喊住李春山,將兄妹二人從屋裏指使出去。
李春山還想說什麼,卻見他爹也是搖頭示意他出去,現在還有村長在,李春山哼了一聲,便帶着李春妮去了廚房。
李春樹屁顛屁顛的跟着走了,卻被他大哥一頓罵,“你平日不是心眼最多,傻了,跟着我和你姐幹啥,去屋裏獃著去,聽聽他們說啥”小春樹眨巴眨巴眼,大哥說的好有道理,好像沒說不讓他呆。
於是,小春樹費力的拽起爐灶上溫着的水壺,“我這就給他們送水去,想來也渴了”轉身又屁顛屁顛的回了屋裏。
“大哥你氣什麼,反正都是早晚的事兒,就劉清白送來的聘禮,誰敢笑話你妹子?”李春妮擺弄着爐灶的火把,有些不解。
沒有看錯,擺弄火把的正是李春妮,她那麼敗家,李家從不讓她摻和廚房的事情,唯恐壞了鍋砸了碗的,所以此時就是李春山在炸豆腐,李春妮則蹲坐在一邊,時不時動動灶里的木柴。
“呦呵,你這還恨嫁了?”李春山一反剛才暴怒的模樣,言語間還帶了兄妹間的嘲笑。
“大哥你這樣子到底對我嫁出去有沒有意見呀?”
李春妮往灶里塞了一根木柴,想起今兒上午那幾個欠抽的混混,心裏就是一團火:“我可不是恨嫁,是有人恨嫁,我再不嫁過去,說不準還有什麼變化,萬一真讓人得了手,我還不被笑話死”
用長筷將炸成金色的豆腐取出,李春山帶着笑觀察到門口沒人,才對李春妮顯擺說道:“小妹你說什麼呢,說得好像有人和你搶似的。你嫁不嫁的我有什麼意見,我就是表現表現,讓劉清白那小子好知道一下,娶我妹妹可不是輕易就能同意,要不然還不以為咱家扒住他不放,以後就得騎在你腦袋頂上?”
“騎我腦袋上拉屎撒尿?大哥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有我的拳頭在,他敢么,就是敢,你妹子的拳頭可不是好欺負的”李春妮好笑,自家大哥竟是怕自己被欺負,她天賜神力,誰能欺負。
不過有這麼一個暖心的大哥,感覺真的是太棒了,不由想起大哥瞞着的准大嫂:“我說大哥,我那准大嫂怎麼樣着呢,打算什麼時候,嗯,娶回家?”
“說你呢,你說我幹什麼。以後說話可不能就屎啊尿的,劉清白是個讀書人,他能受得了你天天這麼不文雅?一個姑娘家家,小時候也不記得你這樣,以後可得改改,免得糟了嫌棄。”提起准媳婦,李春山頓了一下立馬緩過神來,顧左而言他的教育起了李春妮。
趕得湊巧,小春樹提着水壺笑眯眯的走了進來,很是激動的向兩個人頒佈他竊聽到的消息:“不會不會,我聽見姐夫說不嫌棄了,嘿嘿,姐,你倆臘月二十九就要成親了,我就要有姐夫啦”
“臘月二十九?咱爹娘真的答應他了?”好傢夥,離現在還有四天,李春妮驚詫,沒聽說過有這麼趕的,離奇的是林氏和李厚兩人都還答應了。
小春樹將水壺往地上一放,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不可名狀的興奮:“是啊,姐夫說了,納采、問名、納吉已經過了,今兒就算他是來納徵請期,若是爹娘沒有別的意見,臘月二十九就來迎娶你。”
小春樹一溜煙的說了一堆名稱,還好李春妮在這裏有半年,經的事情聽說的也不說,倒是沒被幾個名詞給整蒙。
她是劉清白所救,倆人一拍即合,納采問名在送她回富裕村時,就算和父母親自商量過了,隨後也來家裏納吉,訂了婚。
納徵就是送聘、請期就是男家擇定日期后,備禮去女家,請求同意結婚的日期。
仔細想想,劉清白今天弄來大狗熊算送聘,同時遞上日期也不是不合理,就是時間那麼緊……
“姐你甭緊張,爹說了,後院給你備的嫁妝足夠”別看春樹年紀小,該懂的他一樣不差,這不還賊兮兮的笑話李春妮,“不過爹說了,不管怎麼說,結婚當天是不允許你腳沾地的”
“誰緊張了,你說不沾地是啥意思?”這要求不很正常么,有什麼值得拿出來講一講的,李春妮思索。
李春山也是哈哈一樂:“咱們這塊,一到年底基本兩天就是一個大霧天,根本就沒有轎子會在大年二十九做買賣,爹的意思是讓劉清白找不到轎子就把你背到他家去。”
……
“還有村長,他還想看看那把劍,姐你藏哪兒了,怎麼娘都找不到?”見李春妮全然沒有害羞的樣子,小春樹覺得特沒意思,跟別人家姐姐都不一樣,不是該把臉捂上,然後跺着腳跑開嗎?
現在瞪着眼,好像還在等他說些什麼的樣子,小春樹很是沒有成就感,姐,你臉皮怎麼這麼厚?
“我丟了”李春妮淡然飄下三個字,還真就扭身出了門。既然事情已經落定,那麼有些事情,她就要找某人去算算。
至於那個從一開始就打着要看劍的老頭兒村長,切,當他的小心思誰看不出來?
丟了,就丟了,那麼好的寶劍才不給人看,現在在她空間裏,就是把她們家翻地三尺都找不到,怎樣?
這方歡脫的出了門,直讓小春樹無語,他怎麼和村長老人家交代?
剛才都是村長交代他過來說的,若是他能讓他姐把寶劍再讓他看看,明年下半年就給縣裏的縣學替他遞個保送名額。
可是他的親姐,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勸,就跑了,小春樹委屈的巴巴嘴,事情不強求,姐姐不願,還是不要提了。
李春山擺弄着豆腐,臉上閃過一抹瞭然,那劍一直沒見小妹去收卻不見了,定是被小妹收進了屬於她的寶貝里。
也好,那絕世珍品藏在寶貝里,是最安全不過的了。
李春山臉上顯現出一些茫然,小妹的事情了了,而他,是否能等到轉機呢?
要說現在都晌午的時間,李春妮悄默聲一刻都忍不下的往外跑,究竟是幹什麼去了。
直到離得近了,才曉得她竟是來了她家老宅。
可她沒有敲門,卻是趴在牆頭看了看院子沒人,一個翻身進去,三步並作兩步竄到了她小姑的屋子。
是了,以前他們二房幾個人擠一間屋子,而小姑卻是自己睡一間,現在倒是方便了她來找麻煩。
仔細聆聽,也不知道為何大年二十五的,家裏卻沒什麼人,但李春妮卻是肯定,小姑一定在家,那幾個混混可是說了,都是今兒小姑花錢擺脫他們的。
幾個快步走到門前,輕輕一推,也不知道門有沒有反頂着,反正在她的手力之下,一定是順順利利的開了。
果然,小姑正坐在梳妝枱邊,拿着木梳子悠悠的梳着頭髮,眉眼間都是得意。
“小姑,你高興什麼呢,說出來也讓我高興高興唄?”
突如其來的女聲在屋子裏想起,還在琢磨自己如願嫁給劉清白的李嬌嚇得整個人一慌,木質的梳子掉落在地上,碎成兩段。
猛地站起身,看清來人,臉色瞬間變得不自然,諾諾道:“你,你怎麼來了”
“是我怎麼來了,還是我應該在某個地方?”李春妮貓耍耗子般坐到李嬌剛才梳妝枱前的位置,看着眼前的銅鏡不由嘖嘖出聲,鄉下人家,誰家有這麼大的銅鏡和梳妝枱,還真是備受李老太寵愛呢。
李嬌慌張後退,“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晌午了你趕緊回去,別讓你娘找不到你再着急。”
“我娘?我娘不是你二嫂么,小姑我就不明白了,我家到底怎麼招惹你,我又怎麼招惹你,接二連三的給我家給我使絆子。你要什麼、追求什麼,隨你的便,你別禍禍我家行不?”李春妮一巴掌拍在梳妝枱上,厲聲質問。
李嬌瞪大眼,也不甘示弱的硬着頭皮喊道:“這是你一個小輩能說的話?沒家教!趕緊滾”
李春妮哈哈一笑,她怎麼暈了頭,還指望和這個女人講些道理。
手下一再用力,直接將李嬌的梳妝枱給一巴掌拍成兩瓣,站起身,一腳踢碎鎮上姑娘才有的雕花木凳,冷言道:“我沒家教?那你這個花錢請混混毀自己侄女的女人又是什麼?畜生?行了,我不是聽你辯駁的,我是來警告,我這就滾,但是小姑,日後還請不要招惹我,不然猶如此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