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新仇舊恨

第一百七十章 新仇舊恨

“說起你跟北府之間的淵源,為師倒是想起來一事。”太初抬眼看着牧青寒說:“便是你你身上的孔雀翎毒,想來也只有北府首領有這個實力做得到了。”

“那他又是出於何種動機呢?”牧青寒有些費解起來:“旁的先不說,就他用來對付我所消耗的那些人力物力,比起宣陽一案的損失,都已經成好幾倍了,難道這北府首領閑得給自己找事做?”

太初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甚理解,旋即注意到旁邊坐着的左思鳶,似乎她打從方才開始便沉默不語,也不說話。

“丫頭,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太初問道。

左思鳶回過神來,大大的杏眼之中帶着驚惶,緩緩搖頭說道:“我?沒有。”

“對呀時七,你也幫我想想,為何這北府首領就是對我窮追猛打呢?”牧青寒蹙眉問道。

“連你跟太初師父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呢?”左思鳶掩飾一笑,低頭吃起飯來。

太初眼神清明,看出她神色有異,捻須而道:“我跟青寒不過是在猜測罷了,丫頭,你若是知道什麼,便說出來,說不定會有所幫助呢。”

左思鳶動作一頓,放下飯碗來,眼眸低垂着道:“在成親前一天,傅慕竹曾經找來村子,神情怪異地要我跟他走,還說若我不從,青寒便會受到更大的傷害。我聽出他意有所指,就問他孔雀翎毒一事是否是他所為,他並未否認,所以……”

左思鳶一面說著一面心虛,不敢抬頭看牧青寒。

聽着她所言,牧青寒的臉色果然越來越黑,他皺起眉頭看着左思鳶:“時七,你上次同我講的時候,可不曾提起過這些。”

江小河眼睛發亮地看着幾個大人,突然轉頭對江小溪道:“小溪,飯也吃完了,跟着哥哥去後院洗碗好不好?”

江小溪此時巴不得為時七姐姐做些什麼,聞言將一雙眼睛笑成一對月亮,忙不迭答應下來,跟哥哥把桌上餐具收走,一蹦一跳跑到後院中去。

餐桌旁只剩下他們三人面面相覷,左思鳶緊張地垂下視線,十指糾結地交纏在一起,她緊抿着唇瓣,一字字說道:“你行事魯莽,又那麼愛吃醋,咱倆又快成親了,我思前想後,覺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未曾告訴你。”

牧青寒的面色是少有的陰沉,他無意識地攥緊拳頭,暗自咬牙:“我以前只當傅慕竹對你總是頗為關注,如今時過境遷,以為他早斷了這個念想,卻沒想到,這麼多年來,我還是把他小看了去!”

太初沉吟道:“青寒,現在你已經知道了真相,下一步你當如何?”

“如何?”

牧青寒冷笑,深邃眼眸之中迸射出極森寒的殺意來:“當然是回到京城,新仇舊恨一起報了。”

“依我看卻沒那麼簡單。”太初細細分析着:“這一來,咱們沒有證據,二來傅慕竹既然把身份暴露給了這丫頭,想必是不怕在你面前暴露身份的,所以這北府勢力盤根錯節,若非強大到足以支撐他造反,傅慕竹必定不敢如此猖狂。”

聽他提到證據,牧青寒眼中帶着些許沮喪神情:“皇兄對我本就諸多不滿,這下恐怕又會斷定我假公濟私,看來,這一切都在傅慕竹的計算之中。”

太初沉吟片刻,下了決斷:“不論如何,此時宜早不宜遲,咱們晚一日回到京城,便多一重隱患,依我看來,還是即刻動身為好。”

牧青寒神情嚴肅地點點頭,走到樓上打點行裝,左思鳶見狀,也緊跟着上了樓,卻見他獨自一人收拾東西,完全把她當成空氣。

“青寒。”

她倚在門框上,輕喚了一聲。

牧青寒沒有任何反應,仍然自顧自收拾東西。

左思鳶一時間心下又是委屈,又是自責,她心知這次是真的傷到了牧青寒的心,便走上前去攔在他面前。

牧青寒面色稍頓了下,轉身要走,左思鳶卻從他身後環抱住他。

他的身子明顯一僵,卻並未掙脫她的環抱。

左思鳶閉上眼睛,低聲道歉:“青寒,對不起,我知道歸根結底我還是隱瞞了你,雖然我沒有惡意,但我還是覺得很愧疚。”

牧青寒沉默不語,良久才一聲長嘆:“時七,難道在你心中,我還是那個行事魯莽的紈絝王爺,一點事都承擔不了么?”

左思鳶鼻尖泛酸,畢竟他從未用這種語氣對她說過話:“你我當時就快要成親,我害怕你一得知真相,便忙着找他尋仇,到時候豈非是讓親者痛,仇者快?”

牧青寒聞言,內心抽痛一陣,索性轉過身來面對着她:“這道理你明白,我會不明白么?傅慕竹的城府如此之深,你還對我有所隱瞞,不定哪日會落入他的算計之中。”

左思鳶此時愧疚非常,握緊了牧青寒的手:“後來我有幾次想着向你坦白真相,可你我剛剛成親,我就對你提起有另一個男人曾想要帶我走,總會覺得尷尬……”

“時七,你知道我最害怕什麼嗎?”牧青寒神情淡淡看着他,目光之中摻雜着幾許心痛:“我最害怕你我已經推心置腹如此,你卻還對我有所隱瞞,好幾次我看着你的眼神,都感覺我從來未曾認識過你。”

他眼中的受傷神情宛如利劍般刺在左思鳶的心口上,讓她更加歉疚而自責:“青寒,我以後不會再隱瞞於你了,你是我的夫君,從今日開始,我不再對你保守秘密。”

她頓了頓,復而低垂眼眸,有些艱澀地開口:“我能保證對你沒有秘密,但是你也得給我一點時間,畢竟敞開心扉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垂眸看着她臉上的為難神色,牧青寒只覺此時胸中同時摻雜着開心和心疼,如此甜蜜的疼痛,也只有時七才能給予他了。

他惋嘆一聲,把左思鳶拉入懷中,略顯粗糲的指尖輕輕劃過她散發著幽香的細軟髮絲,低聲說道:“傻瓜,我也知道,敞開心扉是件難事,又怎麼會不給你這個時間呢?”

靠在她的肩頭,左思鳶眉眼之中隱有憂色,若她真將所有秘密,包含她的身世在內全都和盤托出,以牧青寒這個古人的思維,又能夠接受多少,理解多少呢?

“不愧是新婚燕爾,常言道床頭打架床尾和,真是讓人羨慕啊。”

身後響起句不懷好意的揶揄,二人同時臉上一紅,下意識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師父,你怎麼還是這麼喜歡聽牆角啊。”牧青寒埋怨道。

太初正色道:“我怕你們這兩個小年輕耽於纏綿,忘記要趕路的時辰,這才特地來提點你們二人,何為聽牆角?”

他一甩拂塵:“為師雇的牛車已在門口等着了,你們快些。”

“是。”牧青寒神色懨懨地回答,認命般把包袱背在身後,拉着左思鳶的手朝樓下走。

“這個老頭,就是見不得咱倆待在一起,等我回了京城之後,一定給他挑個好媳婦,非得也臊一臊他不行!”他盯着太初的背影,忿忿說道。

左思鳶趕緊拉了下他的袖子:“你小聲些吧,回頭讓師父聽見了。”

京城,兵部大堂內。

裴素端坐上首,正在聽着屬下的稟報。

“裴統領,近日新兵營不甚太平,有人在地下開設賭場,還有人在軍中尋釁滋事,目無尊長,更有甚者,居然還想把人家家裏閨女拉進軍營取樂,幸虧被人看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裴素聽着這條條罪狀,氣得險將銀牙咬碎,一把將手下手裏的行事記錄奪了過來,只寥寥看了幾眼,便從心底升起一種想要將之撕得粉碎的衝動。

“這些惡行都是誰犯下的,查出來了嗎?”他壓抑着洶湧怒意問道。

“回統領,這……”屬下支支吾吾了片刻,轉而附耳在他旁邊,低聲說了幾句。

“是傅丞相招進軍中之人?”裴素聞言,驚詫地瞪向屬下。

“是。”屬下面露難色:“所以下官知道是誰犯下惡行,卻並未敢當即處置,而是先來請統領示下。”

裴素抬手,示意屬下不要再說:“丞相招來的兩千新兵,他們都去向如何,你且向本官一一說明。”

“是。”屬下一面回想一面道:“這兩千人分散在步兵、鏢騎、弓箭手之列,每個營中都有十人左右。”

裴素皺緊眉頭,越發覺出事情有些不對勁起來。

“傳我命令下去,所有涉及違反軍規的人,全部痛打三十軍棍,罰跪五個時辰!”他神情冰冷地說道。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一爽朗清越之聲,旋即,傅慕竹一身白衣書生的打扮,慢條斯理走了進來:“如此重罰,恐怕不死也得落下殘疾,這些新兵都是初次入到軍營,便受此傷痛,統領可曾想過,若是他們的父母親人得知你如此重罰,以後還怎會有人把辛辛苦苦培養的兒子送到軍營,咱這征軍何時才能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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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棄婦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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