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旅店暗戰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旅店暗戰

“就你鬼主意多啊!”她嬌嗔着笑道。

江小河摸了摸被戳到的地方,苦着一張小臉道:“師娘,你也換一個地方戳啊,我的腦門兒都被你跟師父兩個戳破皮了。”

左思鳶被他誇張的表情逗笑,頓時感覺一陣輕鬆,看來這兩個小蘿蔔頭真沒白白收留。

江小河揉了揉腦門,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跑到牧青寒身旁,抬頭扯了扯他的衣袖,說了句什麼。

牧青寒跟他爭執幾句,把懷裏已經睡熟了的江小溪交到他手裏。

江小河把江小溪背了起來朝前走着。

左思鳶這才發現,時值深秋的天氣,牧青寒身上的汗竟然浸透了後背的衣裳。

她想了想,從衣襟里掏出一塊錦帕來,緊走幾步跟到牧青寒身後,抬手幫他擦拭着汗水。

牧青寒先是脊背一僵,旋即瞥眸看向她,深邃眉眼之中仍然是她所熟悉的柔情蜜意。

被他的目光一注視,左思鳶下意識一陣臉紅,仍是堅持着舉起手帕,替他擦乾淨臉上的汗珠。

牧青寒笑得一臉幸福,低頭一看,兩個小蘿蔔頭竟同時仰起脖子來,獃獃注視着這一幕。

“看什麼看啊?”牧青寒兇巴巴道。

江小河故作老成嘆息道:“師娘這麼好的姑娘,怎麼就嫁給師父了呢?”

牧青寒輕蔑地冷嗤:“不嫁給我,難道嫁給你呀?”

“我要是能娶到這麼好的媳婦兒,做夢都會笑醒了。”江小河一本正經地說。

牧青寒眼珠轉了轉,好似想到什麼,忽然笑得詭異:“你想找你師娘這種媳婦兒啊?好說,等我跟你師娘生了閨女,保准許配給你!”

“行啊!”江小河興緻勃勃地點頭。

左思鳶聞言,嬌美容顏之上染上一層怒意,抬腿踢了牧青寒一腳:“你說什麼呢!”

牧青寒挨了她一腳,又躲過她一拳,來不及爭辯朝前跑去,左思鳶緊追其後,江小河也背着妹妹跑了起來。

黃昏的林間官道上,細碎的金色陽光從樹枝的縫隙之間灑落,有如金箔一般潑灑一地。

月上梢頭的時候,幾人才終於到了朔城之中。

跟重山鎮一樣,朔城門前的守衛早已不知去向,但城內卻隱隱有着燈燭,看來南疆的勢力暫且還沒將這裏佔據。

牧青寒走到一家旅店前,抬手敲了敲門,過了良久,才下來個神色懨懨的小二。

那小二瞥了他們一眼,不耐煩地擺擺手,打着呵欠道:“小店已經打烊了。”

“我們是來住店的。”牧青寒眼疾手快,趕在店小二關門之前把身子擠在了門縫中間:“請小二哥通融一下。”

“來住店的?”店小二皺了眉,瞥他們一眼:“誰知道你們是什麼人啊,這年頭哪個店還敢放來歷不明的人進來?快走吧。”

牧青寒仍舊堅持着,笑嘻嘻地對店小二說:“我們也是逃難上來的,小二哥,你看我這拖家帶口的,哪能是什麼惡人呢?”

他好說歹說一陣,店小二總算願意把他們幾個放進去,分了他們一間客房。

進了房間之後,牧青寒沒來得及坐一下,便忙不迭打來熱水,先讓兩個孩子洗漱完,又去打水讓左思鳶洗。

左思鳶把他攔了下來:“你別忙活了,這些事情讓我來做吧。”

“那怎麼行?”牧青寒毫不猶豫拒絕:“我是你相公,若是我娶了你,不能把你照顧好了,我還怎麼為人夫?”

見他逞強的話語之下,是滿臉遮蓋不住的倦意,左思鳶禁不住一陣心疼,她抬起手,柔嫩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撫摸着他的臉:“就算是牛,也禁不住這麼個累法啊。”

她想了想,提議道:“不如咱們兩個一起下去洗漱吧?”

牧青寒這才勉強答應下來。

左思鳶拿了兩個孩子的衣裳,放進木盆里拿着下到後院。

牧青寒打了井水來,兩人細細清洗了一天下來的風霜塵土,開始有說有笑地洗起衣裳來。

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屋頂上,傅慕竹穿着夜行衣,靜靜看着他們。

兩人穿着月白色的寢衣,坐在一起洗衣裳,時不時互相嬉水,在明亮的月光之下,端的是一對璧人。

傅慕竹就這麼冷眼看着,任由秋風蕭瑟,帶起他黑色的髮帶,被風隨意地揚起又落下。

時七跟牧青寒在一起開心的模樣,於他而言,便是這世上最苦澀的酒,滑入他的心裏,激起滔天般的妒火。

他自虐般注視着他們,直到兩人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薄唇才勾起冷笑。

牧青寒的好日子,持續不了多長時間了。

他的時七,馬上就要回到他身邊了。

牧青寒跟左思鳶回到房中,左思鳶低着頭把孩子們的衣裳搭在窗台上,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

“時七,你好香啊。”牧青寒埋首於她頸窩處,低聲呢喃。

左思鳶面上一紅,細聲埋怨着:“你幹嘛呀,一會兒小河再醒了。”

雖說如此,她卻並沒有掙脫出牧青寒的懷抱。

感受到她輕微的回應,牧青寒在他耳邊低笑道:“那咱們換個地方?我瞧隔壁是間空房。”

“真的?”左思鳶咬唇一笑,轉過身來,抬起亮閃閃的星眸凝視着他。

看着她嬌艷動人的模樣,像是色澤誘人的鮮果,牧青寒下意識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忽然將她抱起,來到隔壁房間。

“時七,可以么?”他一面細細吻過她的額角和鬢邊,一面低聲詢問。

左思鳶忍着羞澀,輕輕點了個幅度極小的頭。

忽然,門外樓下大堂內傳來一聲巨響,牧青寒身形一頓:“誰!”

說罷,他身形如閃電般破窗而出,只見旅店的大門被人劈開,一大隊黑衣人站在大堂,手裏拿着火把,把破敗的大堂照得亮如白晝。

牧青寒朝前走了幾步,看了眼被五花大綁倒在地上的店小二,面無表情地道:“你們是來抓我的,不許傷害不相干的人。”

他一面說著,一面把手背在身後,五指張開。

左思鳶矮下身子,潛回隔壁房間,找到牧青寒的劍,不動聲色塞到他手裏。

樓下為首的黑衣人聞言,冷笑一聲道:“牧青寒,你都死到臨頭了,還裝什麼大義凜然!”

“是么?”牧青寒薄唇輕蔑地勾起,下一秒,他身形如燕,從二樓跳下,舉着一把劍殺入人群之中。

左思鳶緊張得心跳如雷,卻只能把房門緊閉,油燈吹滅,盡量保證兩個孩子的安全。

牧青寒早就等着這個可以跟南疆亂黨正面交鋒的機會了,他提着劍衝到人群之中,深邃的眼睛瞪起,胸中充斥着劇烈的仇恨,見人便殺,眼前頓時血霧重重,轉眼人倒了一大堂。

最後一個黑衣人倒下后,牧青寒這才瞥了眼被人綁在地上的店小二,他揮劍把他身上的韁繩砍斷,冷冷說道:“你若還想活命的話,就動作快點把所有窗戶和門都封上。”

經過方才你一場惡戰,店小二已將牧青寒奉如神明一般,聞言急忙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身來,用木板把所有門和窗封得死死的。

牧青寒上了樓,抬手敲敲門。

左思鳶開了門,見他月白衣裳上滿是血污,連一塊乾淨的地方都不剩,嚇得險些魂飛天外。

看出她的恐懼,牧青寒淡淡一笑解釋:“這不是我的血。”

說罷,他在左思鳶面前轉了個圈:“你看,我的衣裳一點都沒破。”

確信他所言為真之後,左思鳶才鬆了口氣,嬌嗔地打了他胸口一下:“你要嚇死我了。”

牧青寒淡淡一笑:“去把我夜行衣拿出來,省得待會兒嚇到孩子。”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你也換上夜行衣吧。”

“咱們要趕路嗎?”左思鳶不解問道。

“不知道。”牧青寒神情有些黯然:“我方才殺了他們一個小隊,下一步他們必定會有所察覺,雖然我讓店小二把門窗鎖了,但還是不知道安不安全,還是做好準備穩妥些。”

左思鳶一時無言,她料到歸途一定會艱險非常,但這一刻真的發生的時候,她還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害怕。

所幸的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牧青寒早已成長為可以獨當一面的男人,才能在凄風苦雨來臨之時,毫不猶豫把她和兩個孩子護在自己的身後。

兩人換上夜行衣,也不敢闔眼,靜靜坐在黑暗之中,注視着在床上安然睡着的孩子。

左思鳶呆坐在黑暗之中,神經無時不刻地都處在極度的緊繃之中,她忍着心頭的恐懼,把手放在牧青寒手背上,心思飛轉,思考着等一會兒一旦交戰起來,她該如何既保全自己,又能幫上青寒的忙呢?

與此同時,在旅店四周的房頂上,一隊隊弓箭手趴在上面待命,一百來支箭直指着那間破敗的旅店。

門外響起了一個聲音:“牧青寒,你最好直接出來受死,不然的話,我就要這客棧里所有人給你陪葬!”

空曠的空氣,帶着狂妄的回聲,左思鳶跟牧青寒在黑暗之中對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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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棄婦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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