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在烈火中永生(16)
我拉住他,說:\"鞏軍,恐怕我們今天跑不了了。你想呀,他們能有能力找到這裏來,說明不是一般人物。不妨,我們先過去看看況。就是真被他們抓了,我與你也都不虧了,死了也值了。\"
他笑了笑,說:\"對,我們值了。這幾個月,把一輩子的幸福都享受了,死不足惜了。\"
我倆手拉手地走了過去。
到了跟前才看清,來人是張副校長和蔣紅及一個大高個男人。我在南京火車站見過這個高大男人,當時,有人說他是大領導。
張副校長眼裏含了淚花,看了我好大一會兒,然後說:\"看氣色,你倆過得很幸福,精神氣也足,身體也壯了。你倆不要愣着了,先吃飯,小雞燉蘑菇。\"
鞏軍眼光很堅定,根本不看蔣紅,反而挽了我的胳膊聽張副校長說話。
我動手吃飯,先給鞏軍盛了一碗小雞燉蘑菇,說:\"什麼叫心想事成?想吃啥來啥就叫心想事成。我倆先吃飽肚子,上刑場也不能當餓死鬼。\"
他們誰也不說話,看着我們吃。我倆幹了半天的活,早就餓了,一副狼吞虎咽的樣子。吃完,張副校長說要和我單獨談談。我說:\"你一個副校長,我不跟你談,要談就跟那個大領導談,看他能把我吃了不成?\"
那個大領導走過來,慢聲細氣地說:\"這是中央特派員張靈芝同志。她是劉貞和阿部秀子這個案子的總負責人,我是她的助手,你們叫我趙副部長好了。張特派員到江陵大學做副校長是一種身份掩護。她的真實身份學校沒有一個人知道,南京也就市裡一個主要領導清楚。她是作為副校長通過正規手續調到江陵大學的。她以這種方式到大學工作的目的,是為了接近劉貞,全面偵獲嫌疑人的況。在南京,這個案子的一切偵破活動,都是經過張特派員批准才得以實施的。\"
我幾乎眩暈過去:又一個潛藏在我身邊的假面人,她不是以愛攻我,而是以友俘獲我。和當時的蔣紅、鞏軍一樣,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
趙副部長對鞏軍說:\"你和蔣紅同志好好聊聊,你們夫妻有幾個月不見面了,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鞏軍還是不看蔣紅一眼:\"我跟她沒有什麼好談的。我要和你趙副部長談。救劉貞出來,是我一人乾的。你們不要累及他人。\"
趙副部長說:\"和你一起救劉貞的人我們已經找到了,是他們提供了你們跑到哈爾濱來的況。不然,這麼大個中國,別說三個月,就是三年三十年也不一定找到你們呀。請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
張特派員和我單獨談話,卻一字不提案子的事,上來先莫名其妙地問我是不是對她有些眼熟。我說:\"那當然,您是我的副校長,在我身上下了那麼重的感賭注,我能不認識您嗎?\"
她那雙大眼睛,把我的眼神頂了回去,說:\"我是說,你看我的這雙眼睛,難道不會產生一些聯想?你父親寫給你的密碼手冊中一定會提到了我吧?\"
我眼前那雙大眼睛開始由遠變近,由近到遠,越看越覺得印象中有過一雙似曾相識的大眼睛,可又不能準確地說清那是誰的眼睛。我搖搖頭,不再回答她的話。她說:\"一提到那密碼手冊,你就閉口不談了。\"
第二天,我和鞏軍被他們帶上了車,到了哈爾濱市。下了車,張特派員領我去了一個地方。她似乎對這座城市並不陌生,很快在中國大街和蒙古街交會處的馬迭爾影劇院前停下。
我好生奇怪。這個地方,我肯定沒有來過,卻又感到似曾相識。
這裏已被戒嚴,街上沒有了行人,有不少便衣和公安人員不遠不近地跟着我們。由此可見,這張特派員確實來頭不小。
我們進了馬迭爾影劇院。裏面除增加了一些**語錄之外,其他還都是老設備。
張特派員指着主席台說:\"劉貞,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她說,抗日戰爭時期,有一天,日本高官宮田在這裏舉行一場反映\"中日親和\"影片的映式。為了營造親和的氣氛,日本人組織一部分市民和日本高官一起合影。一個老太太領了一個大眼睛的漂亮女孩也在其中。那小女孩被一個女明星抱着照相,等照完相,那女明星卻現自己的名貴項鏈丟了。很快便知道是那老太太和那個小女孩作的案。後來,這個大眼睛的小女孩子,隨一幫被共產國際、**地下黨組織和日本人追殺的大人們去了南京。在南京,這小女孩還參加了一次劫持日本高官運寶車隊的行動。再後來,這小女孩又跟着大人逃到了上海,住在了三馬路甲6230號。她在那裏和一個叫韓紀軍的小女嬰生活過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