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禾姑娘是個聰明人

此時的王奇文百口莫辯，不僅趙海和袁捕頭指正他，連之前那個衙役也怕擔上責任，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王奇文到方家后的行為。

“你們……你們都給我等着。”王奇文囂張慣了，當著趙鴻達的面威脅道：“我王家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砰——”

“放肆！你眼裏還有沒有本官！還有沒有王法！”趙鴻達氣得將手裏的茶杯擲在王奇文腳邊。

趙鴻達目光陰沉地盯着他，冷冷道：“既然你王家如此能耐，今年新上交的糧食，你們也定然看不上！那就都由劉家來負責！”

他一早就想換掉王家，奈何遲遲沒有把柄，今日來這兒，倒是主動有把柄送上門，自然不能放過。

“至於你……”趙鴻達話鋒一轉，道：“身為讀書人，不刻苦鑽研學問就罷了，居然還陷害同窗，可恥！可惡！可憎！”

“你日後不必去書院了，我會和白先生說的。”王奇文有秀才的功名在身，他雖不好在明面上懲罰，但將他從書院除名並不是什麼難事。

“你要將我從書院除名，不可以的！絕對不行！”王奇文不可置信地大吼，似陷入瘋魔般碎碎念：“我還要考狀元，我還要去京城做官，我不能被書院除名……”

青城縣的白章書院，雖比不得京城一帶的書院，可放在地方上，已經是佼佼者，若是被這個書院除名，恐怕也沒別的書院敢接收。

若無書院可讀，無先生的指導，除非天資聰穎，不然考上進士的可能性基本不大，很有可能終生止步於秀才。

“袁捕頭，還不快把他帶走！”趙鴻達來這邊的正事還沒辦好，早就沒心思再和他們糾纏下去。

“遵命，大人！”袁捕頭正要拖着王奇文離開時。

禾茉不疾不徐道：“等等，他不能就這麼走了！”

“嗯？禾姑娘這是……”趙鴻達不解地看向她。

“趙大人，您看這一地的狼藉，我們日後該怎麼生活？這砸壞的東西，是不是要有人來賠償？還有我婆婆治療的葯錢，是不是也要有人來承擔？”

禾茉掰着手指頭一一細數。

“那禾姑娘覺得賠多少合適？”趙鴻達本就是來拉攏方澤謙的，愛屋及烏，他對禾茉的態度也不可能差。

“除了賠我們五十兩銀子之外，我婆婆看病治療的錢，也得幫忙承擔！”

禾茉知道今天的事情一定會傳出去，要多了家裏會引來無妄之災，要少了自己又吃虧，不如換一種方式。

“不愧是秀才娘子，禾姑娘好氣度！”趙鴻達挑眉，顯然沒想到禾茉會這樣處理，既沒有獅子大開口，保全了名聲，又真正得到了好處。

這才是聰明人啊！

禾茉沒有直接要那五十兩銀子，而是讓趙鴻達在縣城的錢莊裏，幫方澤謙開了個戶，將袁捕頭給的銀子存在裏面，又讓人擬定好一份協議，讓王奇文支付方母日後的葯錢。

“還請趙大人給民婦做個見證，以免日後徒生麻煩。”這一切都做好后，禾茉請趙鴻達作見證，以後他們想抵賴都不行。

“自然！若是他們反悔，本官會為你做主！”趙鴻達當眾給出承諾。

外面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房間內的李大夫一套檢查下來，也花費了不少功夫。

“這脈搏雖不似你我這般強勁有力，可搏動的時候也算正常，沒什麼大問題……”李大夫百思不得其解。

若真的出現過脈搏停止，為何又恢復過來了？

而且，還恢復得不錯？

“你可知你媳婦當時是怎麼做到的？”李大夫痴迷醫術，一輩子都在鑽研醫術，起死回生還真是頭一次見，尤其是在這樣的病症上。

他也遇到過患有心疾的病人，在發病後停止呼吸的情況，但無一例外，每有一個人能活過來。

他實在是太好奇了！

“李大夫，澤謙對醫術一竅不通，加之當時過於悲傷，並未看清楚內人是如何操作的。”

方澤謙想起禾茉施救的過程，並不打算告訴李大夫，其中的一些舉動，他可以接受，李大夫可以接受，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

他不願意其他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禾茉。

“好吧……我回頭再去問問。”李大夫有些失望，收拾好藥箱道：“最近挑些好話告訴你娘，切不可再讓她憂心，盡量勸她開懷些，這病也根治不了……”

“噢，對了！這是你媳婦的戶籍，落在藥鋪了，出診的時候說給你送過來，還好想起來，不然就又給帶回去了。”李大夫摸出禾茉的戶籍，遞了過去。

“多謝李大夫！”

“行了，不必送我，老夫自己長了腿！”李大夫一出房門，看見趙鴻達還留在這兒，心下瞭然，帶着小信徑直離開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