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六、永恆的公正(1)

8.六、永恆的公正(1)

我們曾經指出,事物是憑藉認識者的本性而不是它自身的本質被認識的。***現在,讓我們竭盡所能,來對神聖實體的本質是什麼進行探討,以便我們能夠知道他擁有什麼樣的知識。既然理性的人一致認為神是永恆的,那我們就來考慮一下,永恆是什麼。因為,這將會使我們認清神聖的本質和知識。永恆就是對無限生命全部、同時和完滿的擁有,它和暫時的東西形成了很鮮明的對比。因為所有暫時的東西,都處於當前、告別過去並且走向未來;凡是於時間中建構起來的東西,全部不能擁有整個的生命:它還未曾抓住明天,卻早已把昨天喪失。日復一日的生命中,你也無非是生活在流動且又飛逝的瞬間裏面。所有在時間上持久的東西,即便它無始無終(根據亞里士多德的世界觀),即便它的生命可以隨同時間一道無限延續,它也不一定就是永恆的。這是因為,它並沒有同時包羅或擁有整個生命,即使它也無限,但它還未擁有未來,並且不再擁有過去。因此,不管什麼東西,只要它包羅和擁有了完整且又圓滿的無限生命,既不缺少未來的東西,也沒喪失過去的東西,那就可以被順理成章地認為是永恆的,並且,這個東西必定總是處於當前,並在當下擁有自身,同時又總可以將無限流動的時間收攝於當下。

因此,當有些人聽到柏拉圖主張世界在時間上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的時候,就以為受造的世界與其造物主同享永恆,這種想法是不對的。這是因為,壽命的無限延長是一回事(這是柏拉圖賦予世界的屬性);即刻擁有無限生命的全部在場又是另一回事(這明顯是神聖心靈的特性)。神並非因為時間上的差距而比受造物顯得更為古老,而是因為他本性的純粹。短暫事物的無限運動正是對這個不動生命的當下本質進行了模仿,因為它不能全部重現當下本質並同它等同,所以它從不動蛻變到動,從當下本質的純粹退化到將來和過去的無限數量,而且,因為它不能立刻擁有全部完滿的生命,所以對於這方面它總是生存不息,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對它難以全面表現的東西進行了模仿,它通過將自身與轉瞬即逝的當下維繫在一起(這一當下同永恆的當下有幾分類似),把應有的模樣賦予它所碰到的所有事物。既然難以成為永恆,它就緊扣時間永不停息地走下去,這樣,它雖然不可能成為永恆進而擁有完滿的生命,但卻能夠隨着生命的維持得以延續下去。所以,我們如果要給事物起一個恰當的名字,那就請遵從柏拉圖的意思說:神是永恆的,而世界卻只是持久的。

既然所有判斷都是憑藉其自身本質來把握對象的,並且神又具有永恆、當下的本性,因此,他的知識也就永遠處於當下的純粹之中,超越了時間的推移,並且擁有未來與過去無限範圍內的一切,將這一切納入他純正的認知行為中進行思考,好像它們正在眼前生一樣。因而,你要是考慮一下他用以洞悉萬物的預知,就會認定,其預知並非是關於未來的而是與永在當下的知識有關。所以,它應該被叫做“神佑”(providentia)而非“先見”(praevidentia),因為它絕對不是站在事物的最低之處,而是站在世界之巔,展望着萬事萬物。既然人不要求所見的事都為必然,那你為什麼卻要求神目光所及的事物全是必然的呢?最起碼,你總不能看一眼,就把某種必然性賦予你眼前的事物吧?

“這我不會。”

“假如神的當下能夠與人的當下進行比較的話,那就可以說:就像你在暫時的當下里看出了某些東西那樣,他也在永恆的當下裏面洞察了萬事萬物。因此,神的預知沒有對萬物的固有本性進行改變,他只是看着眼前的事物,並且事物未來的模樣也被它盡收眼底。在辨別事物方面,他也毫不含糊,只用心眼一瞥,便將必然生的事和未必生的事區分開來,正如你同時見到有人在散步和太陽於空中冉冉升起,雖然你同時看到了這兩者,但依然區分了它們,並且斷定前者為自,後者是必然。所以,神的洞悉之眼從不干涉眼前事物而只是觀照它們(就時間序列而,這些事物應屬於將來)。也就是說,神知道一些事將要生,同時也明白一些事完全沒有生的必然性,所以神所具有的不是意見,而是真知灼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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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的慰籍(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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